班哲被释放出狱后,虽然恢复了自由身,但心中的失落和失望却久久无法平息。他回到府中,阿彪和其他被释放的祭师们都在府中等候。看到班哲平安归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师弟,你没事吧?”阿彪上前,关切地问道。
班哲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我没事。只是,陛下虽然免了我的罪,却只将元载流放,没有处置李辅国和鱼朝恩。”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李辅国和鱼朝恩还会继续在朝廷中为所欲为,他们的处境,并不会得到根本的改变。
“师弟,不管怎样,你平安回来就好。”马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刚从白马山寨回来,得知班哲被释放,便立刻赶来。
“马泽师兄,你回来了!杨石恩师怎么样了?赵衡长老找到了吗?”班哲看到马泽,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马泽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杨石恩师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长期调理。只是,赵衡长老……我们在山寨周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恐怕是……”
马泽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赵衡长老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班哲心中一痛,赵衡长老是白马祭师团的长老,也是他的前辈,如今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握紧了手中的镇岳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若是自己能早点解决山寨的危机,赵衡长老或许就不会出事。
“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赵衡长老!”班哲语气坚定,“马泽师兄,你在山寨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马泽点了点头:“我在山寨查到,赵衡长老在回山寨的途中,遭到了幽荧教余孽的伏击。据目击者说,赵衡长老为了保护随行的祭师,主动留下来断后,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我怀疑,赵衡长老可能被幽荧教的余孽抓去了。”
“幽荧教的余孽!”班哲愤怒地说,“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救出赵衡长老,为死去的祭师和百姓报仇!”
接下来的几日,班哲一边派人寻找赵衡长老的下落,一边统计白马祭师团的伤亡情况。经过三年的征战,最初的五百名祭师,如今只剩下两百人。很多祭师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还有一些祭师因为思乡和对朝廷的失望,离开了祭师团,回到了白马山寨。
这日,班哲在洛阳城外为阵亡的祭师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护民而死,魂归白马”八个大字。班哲站在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名字,心中满是悲痛。
阿彪走到班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别太难过了。阵亡的兄弟们都是英雄,他们为了保护百姓,为了平定叛军,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名字,会永远被我们铭记。”
班哲点了点头,眼中却满是迷茫:“阿彪师兄,你说我们当初出山,到底是对是错?我们为了平定叛军,保护百姓,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可朝廷却如此猜忌我们,奸臣当道,百姓依旧在受苦。我们的努力,到底值不值得?”
阿彪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师弟,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我们不能因为朝廷的猜忌和奸臣的陷害,就否定我们之前的努力。我们出山,是为了保护百姓,不是为了朝廷的认可。虽然现在百姓还在受苦,但我们至少为他们做了一些实事,至少让一些百姓摆脱了叛军和幽荧教的蹂躏。这就足够了。”
班哲看着石碑,心中的迷茫渐渐消散了一些。他知道,阿彪说得对。他们不能因为朝廷的黑暗,就放弃保护百姓的信念。
“你说得对。”班哲道,“我们不能放弃。只要还有一个叛军,还有一个幽荧教的余孽,我们就不能停止战斗。我们要为阵亡的兄弟们报仇,要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赶来,躬身道:“班祭师,李将军请您去中军大帐议事,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
班哲和阿彪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们跟着亲兵来到中军大帐,看到李光弼正坐在帐中,脸色阴沉。
“李将军,发生了什么事?”班哲问道。
李光弼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史朝义在幽州重整兵力,又与幽荧教的余孽勾结,在河北各州散布妖雾,劫掠百姓。地方官兵根本无法抵挡,河北各州的百姓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我再次上书陛下,请求出兵追击史朝义,清剿幽荧教的余孽,可陛下依旧不同意,还说‘河北之事,无需大军出动’。”
班哲和阿彪闻言,心中都愤怒不已。他们没想到,肃宗竟然如此昏庸,置河北百姓的死活于不顾。
“陛下怎么能这样?”阿彪愤怒地说,“河北百姓还在受苦,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班哲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李将军,我们不能再指望陛下了。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出兵河北,清剿幽荧教的余孽,保护百姓。”
李光弼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陛下不让我们出兵,但我们可以偷偷派一部分兵力,前往河北各州,协助地方官兵清剿幽荧教的余孽。只是,这样做风险很大,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们都会受到严惩。”
“为了百姓,就算受到严惩,也值得。”班哲语气坚定,“李将军,你派一万唐军将士,由我和阿彪师兄率领,前往河北各州,清剿幽荧教的余孽。马泽师兄则留在洛阳,负责救治受伤的士兵和百姓,同时也为我们提供后勤支持。”
李光弼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你们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立刻传信给我。”
班哲和阿彪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准备出兵河北的事宜。他们知道,这次出兵风险很大,但为了百姓,他们别无选择。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杨石恩师的病危、朝廷的进一步掣肘,都在等着他们。他们的平叛之路,变得越来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