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问问你。”
傅骁听见岑卫国仍旧称呼自己为傅总,有些惊慌,连忙对岑卫国解释,“岑伯父,您不需要跟我这样客气,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或者您叫我小傅……”
“傅总,您说笑了。”
未说完的话被岑卫国打断傅骁心中更添几分忐忑。
与岑岁订婚前,他曾在岑家表现出十分恶劣的一面,给岑卫国和高钰都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当初他是被岑岁的疏离气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表现出那样不成熟的举动,甚至还在长辈面前放出了狠话,这让他在冷静下来后非常懊悔。
现在,岑岁的态度明显转变,他是真的很想要和岑岁携手度过余生。所以,他真的很想要得到岑卫国与高钰的祝福……
傅骁放在桌子下的手将裤子捏得皱巴巴,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岑卫国摆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低姿态。
“伯父,我知道,您和伯母对我有很多的不满,但是,我对岑岁是认真的。
我对她的爱,并不像其他有钱公子哥在玩一场游戏,而是想要用自己的余生,竭尽所能去爱护、守护她一生。”
傅骁郑重的态度被岑卫国全部看在眼里,又想起了昨天岑岁回来的反常,便收敛了些脾气。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您说。”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岑岁的?”
傅骁没有想到岑卫国就是要问他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简单是简单,但就是不好回答,至少在傅骁看来,这真话到底能不能说,还是未知。
他这边犹豫着,岑卫国心里头就有了些数,但不亲耳听傅骁承认,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结,“如实说,不用撒谎。”
见岑卫国情绪还算稳定,傅骁迟疑着开口,“第一次见到岑岁,是在去年的九月份,她被顾悦带着到我的别墅去。”
“九月份?”
傅骁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到岑卫国将手中水杯重重搁置在桌面上,摇着轮椅从后面绕了出来,直接就朝着餐厅门口走。
走到门口,岑卫国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傅骁一眼,“这些天,我和岑岁的妈妈要和她谈一些事,你就不要再和她联系了。”
正巧,餐厅里最后一个用餐的人也要出去,见岑卫国行动不便,还主动给他掀开了门帘。
霎时间,整个餐厅里只剩下傅骁一个人,他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明明落寞、心忧,却强忍着情绪,抬着头使自己的后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放空……
花园里,高钰终于等到了岑卫国,见人出来,她便主迎过去。
“老岑,你出来了。”
岑卫国却始终冷着一张脸,对高钰严声道:“快回家。”
等到了家里,岑卫国才把自己与傅骁的谈话内容全部告知给高钰。
“我原本以为,岁岁之所以会惹上傅骁,就是因为我工作的关系,引狼入室。谁曾想,他、他竟然在这之前就盯上了岑岁!
只怕当初我突然被调到北华,就是因为他想要通过我来接近岑岁。我还这么傻乎乎的,把咱们的女儿介绍给他认识!”
岑卫国突然老泪纵横,握住了高钰的手,“是我害了咱们岁岁啊……”
*
傅骁见不到岑岁的面,警方这边他能做的又已经都做过了。
黄瑕也已经脱离了危险,罗西正在照顾他,傅骁没有了其他事缠身,便收拾了心情,在第二天就回归了傅氏。
转眼一周的时间过去,警方那边终于根据余贵华的供词找到了证据,已经与国外的刑警打了招呼,正在对余贵华供出的幕后主使兰顿进行地毯式抓捕。
“兰顿不知道是从哪里提前得到了消息,竟然跑了,整个庄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楚天河正在忙手中其他的案子,听到同事们聊这个案子的进展,便忍不住提醒一下傅骁。
“在人没有被抓到前,你还是注意一点,免得那个兰顿找到你打击报复。”
傅骁已经处理好他离开公司近一个月的积压文件,这七天的时间里,几乎没怎么休息。
刘铭曾经多次来劝告傅骁,赶紧回家睡觉,但傅骁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工作,也不知道是为了赶进度,想要抓紧时间处理完所有事,还是借着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此时,突然闲下来的傅骁正坐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上岑岁的照片看个不停,听见楚天河的警告,他不以为意,但还是感念楚天河的好心提醒,对他道了声谢。
“对了,你这个案子还是查到大动脉了,不仅仅只是邓南被停职,追究责任的事,现在好像还在往上面查。”
楚天河声音很小,像是躲着什么人。
“你们内部出了奸细?”
楚天河听见“奸细”这个词,愣了一下。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系统内部,职位在邓南之上的,都曾是有过多年基层经验的老警察,谁没有跟犯罪分子拼命过,谁的身上又没有几道差点要了命的伤疤。
怎么到老了,却回记不住诱惑,做出来背叛信阳的事!
楚天河轻笑一声,“可能吧。”
“那祝你们早日查清,结案。”
突然,傅骁又想到什么,主动开口,“余贵华怎么样了?”
“他和你一样,受到了深度催眠,他杀人的行为,完全是被人操控的,因此,法律上并不会对他判很重的刑罚……”
楚天河叹了口气,“虽然不会被判死刑,但他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刑来的痛快。”
傅骁也在脑海里想起了余贵华全身溃烂的皮肤,“你说的对。”
电话里,有人在喊楚天河的名字。
“我还有事,就先挂断了。这个案子后续有进展了,我再通知你。”
“嘟”
电话被迅速挂断。
傅骁静默了片刻,看着电脑的照片,对岑岁的思念越发浓烈。
“傅总,等下的会议……”
刘铭进来办公室,正好撞上了傅骁匆匆离开的身体。
“傅总,您去哪?”
傅骁被叫住,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会议推到明天,我出去一趟,公司你盯好。”
傅骁来到地下车库,上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驱车往岑岁家赶。
只是,半路正好会路过一所九年制的学校,上千名学生同时放学,由家长接送,那段路便被堵得死死的。
这一堵车,就堵了足足二十分钟。
等他赶到岑岁家楼下,已经快要一点。
他将车子停在树下,并没下车,一如刚刚与岑岁相识那般,默默地注视着那扇小窗。
十月中旬,南城的中午还是很热,不少人家的空调外机仍在嗡嗡运作着。
岑岁家没有开空调,但不想邻居家排出的热气扩散到自己家,便也将所有的窗户关的紧紧的。
傅骁等了很久也没有在窗户前见到人,正要掉头回去时,小窗前突然出现了他魂牵梦萦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