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人眉眼间竟有几分尤凤霞的影子。
酒过三巡,林真有意无意聊起家常。
果然得知尤主任有个十三岁的女儿正在读初中。
交接完太阳灶技术资料后,林真承诺会亲自去玻璃厂指导生产。
深夜回到四合院,刚和妻子娄晓娥说了两句话,后院突然传来刘玉华的叫喊声。
该不会是傻柱回来了?娄晓娥担忧道。
不可能,他还在关禁闭。”林真边说边往外跑。
路上遇到匆匆赶来的阎埠贵: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就知道。”
等赶到现场,只见刘玉华一手揪着易中海,一手拽着秦淮茹,场面十分精彩。
林真不禁在心里给这位女中豪杰点了个赞。
地上散落着半袋白面,约莫二十斤重。
挺着孕肚的刘玉华力气不减,单手就能制住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人。
一个只会装可怜的寡妇,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她铁钳般的手掌下动弹不得。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惊诧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真压低声音笑道:叁大爷,您独揽大院权力的机会来了!
玉华!快松手!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秦淮茹泪流满面。
贾张氏在门口急得直跺脚,却不敢上前劝阻。
易中海怒喝:刘玉华!你父亲刘成就这么教育你的?
刘玉华冷笑道:我盯了好几天,总算逮个正着。
老易,都说你半夜给寡妇送东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为何不白天送?为何不让壹大妈送?你就不觉得害臊?
屋内,壹大妈泣不成声。
何雨水连忙安慰:壹大妈别难过,这肯定是误会...
院中众人噤若寒蝉。
这事非同小可,虽然没抓到实质证据,但对易中海已是致命打击。
为何偏要深更半夜接济?为何不让妻子经手?
易中海面红耳赤地赌咒:我若有不轨,天打雷劈!
刘玉华见人都到齐,这才松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挑拨我和柱子离婚时,可曾想过今日?
秦淮茹哭喊:你血口喷人!我心里只有贾东旭!
得了吧,车间里谁不知道你和郭大撇子那点事?刘玉华讥讽道,我敢作敢当,离了婚照样堂堂正正改嫁。
不像某些人,既当 又立牌坊!
你...你胡说!秦淮茹掩面逃回屋里。
易中海暴怒:刘玉华!注意你的言辞!
老易,省省吧。”刘玉华冷眼相对,不服气?咱们去保卫科还是街道办,随你挑!
“柱子在场我也要骂你这个假正经的老东西!腊月二十八那天,你当着柱子面说我坏话,下午又跑去我娘家说柱子不是,硬生生拆散我们夫妻,你良心过得去吗?”
“胡、胡扯!你这是污蔑……”
易中海被刘玉华怼得哑口无言。
气得两眼发黑直挺挺往后倒,幸亏边上的六根眼疾手快扶住,否则非得摔个结实。
阎埠贵急忙喊道:“林真,你不是懂医术吗?快看看老易怎么了,别真出事了。”
林真摆摆手:“不打紧,让六根扶他回屋歇着就行。”
其实易中海是装晕,不这样今晚实在下不来台。
刘海中嗤笑道:“得,院里又少个管事的。”
许大茂嚷嚷:“送白面这事板上钉钉,壹大爷必须给个说法!要不往后开会我第一个不参加!”
阎埠贵搓着手道:“林真,要不咱们补选两个管事的?你看我合适不?”
林真笑道:“您老一个人就够忙活了,哪能天天折腾大伙开会。”
阎埠贵眉开眼笑:“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往后院里大事小情就我来主持,大伙没意见吧?”
众人七嘴八舌应和。
“成,就这么着!”
“叁大爷先把眼前这档子事料理清楚!”
“可别再开会了,传出去多丢人!”
阎埠贵点头哈腰:“那、那这半袋面粉就赔给玉华吧。”
贾张氏一听就炸了毛,张牙舞爪冲过来。
“阎老抠!凭啥赔给她?壹大爷接济我家天经地义,赔了不就认错了吗?不能赔!”
说着就要扑上去抢面粉。
刘玉华目的已达,懒得跟她纠缠。
冷笑着甩下一句:“这脏面粉喂狗都不吃,谁爱要谁拿走!”
———
深夜近十二点,四合院才恢复宁静。
易中海幽幽睁开眼,见老伴还在抹眼泪,叹气道:“别哭了,被人误会是常有的,过阵子就好。”
壹大妈抽泣道:“老易,几十年夫妻我还不了解你?你最爱惜名声,可怎么能拆散柱子和玉华呢?”
易中海怒道:“刘玉华满嘴胡吣你也信?她和柱子本来就不合适,离婚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我何干!”
壹大妈欲言又止:“可你和淮茹……”
“我和淮茹清清白白!连你也不信我?”
“我信,可人言可畏啊!以后还是避嫌为好。”
“现在闹成这样,只有促成淮茹和柱子,将来才有人给咱们养老送终!”
“要不…咱们领养个孩子?”
“糊涂!咱们这岁数哪还养得动?”
壹大妈心如刀绞。
今日变故彻底击碎了她对丈夫的信任,更替刘玉华感到痛心。
若早知道这段婚姻是错误,为何当初要牵线搭桥?莫非从一开始就盘算着让傻柱和秦淮茹在一起?
壹大妈越想越糊涂,长叹一声拉灭了灯。
第二天下午。
傻柱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憋了一肚子火,整宿没合眼,倒不是怨别人,就恨自己今年运气太差。
头一回带饭盒就被逮个正着,头一次给秦淮茹送馒头又被抓个现行。
这下可好,后厨领班的差事丢了,工资也泡汤了。
这倒霉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回到四合院,傻柱觉得气氛怪怪的。
街坊们都在偷瞄他,却没一个人吭声。
他主动打招呼,叁大妈挤出一丝笑,扭头就钻进了屋。
贾张氏和壹大妈正说着话,见他回来,双双摇头叹气。
何雨水关着门不出屋,壹大爷也没露面。
秦淮茹更是躲进了里屋。
傻柱苦笑着嘀咕:不就是拿几个馒头被抓了吗?至于这么躲着我?
贾张氏和壹大妈没搭腔,各自匆匆回了家。
吱呀——
何雨水的房门开了,哥,进屋,我跟你说怎么回事。”
咋了?我昨儿没回来,出啥大事了?
可不得了,秦姐差点寻短见!
傻柱一愣:怎么回事?
进屋说!
何雨水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不过全是她自己的看法,难免偏颇。
再加上她添油加醋,结果可想而知。
哥,你说说,哪有这么泼脏水的?太恶毒了!壹大爷气病了,秦姐要上吊,都是你那胖媳妇干的好事!
傻柱气得跳脚,转身就要去后院找刘玉华算账。
哥,你可别动手啊!她肚子里还怀着咱老何家的种呢!
知道!我就是去问问她安的什么心!
......
刘玉华,你给我出来!
傻柱这一嗓子,把后院的人都喊出来了。
许大茂两口子、刘海中一家,还有好几户等着看热闹的邻居。
在后院玩的林国林家赶紧跑回家报信。
爸,傻伯要找刘姨麻烦!
林真笑道:借他仨胆也不敢,走,爸带你们看热闹去。”
刘玉华搀着聋老太太大摇大摆走出来。
老太太拄着拐杖指着傻柱:柱子,你想干啥?
傻柱挠头:老太太您回屋,我跟玉华说几句话。”
我就在这儿听着!
刘玉华道:奶奶您歇着,我去问问他发什么疯。”
说着走到傻柱跟前:柱子,你找 啥?
傻柱皱眉:刘玉华,你能不能积点德?你说那些话办那些事,多伤人心知道不?
刘玉华装糊涂: 啥了?说啥了?
少装蒜!昨晚上你把壹大爷气病,把秦淮茹逼得要上吊!
刘玉华气得浑身发抖:自打嫁给你,他俩就在中间挑拨,你眼瞎看不见?
胡说什么!人家都是好心!
好好好,我算看明白了,跟你说实话你都不信。
既然这样——刘玉华压低声音,你凑过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傻柱不耐烦地摆手:有话直说!
刘玉华拍手道:行!那你别后悔!我可当着大伙儿面说了啊?我反正不怕,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哎哟慢着!你还是凑近点小声说吧!”
傻柱心里直打鼓,生怕刘玉华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赶紧弯腰把耳朵凑了过去。
刘玉华眼中精光一闪。
她那蒲扇般的大手快如闪电,铁钳似的牢牢钳住了傻柱的耳朵。
另一只手带着风声就呼了过来。
清脆的耳光声把傻柱打蒙了。
吓得看热闹的刘光天脖子一缩,许大茂更是直接跌坐在地。
啪!啪!啪!......
刘玉华一手揪着傻柱的耳朵,一手像打桩机似的往他脸上招呼。
哎哟!刘玉华!你活腻歪了!哎哟!
傻柱攥紧拳头想还手,可瞥见刘玉华微微隆起的肚子。
牙关一咬,硬是把拳头放了下来。
拼命挣扎几下,总算挣脱了刘玉华的钳制。
半边脸 辣的疼,耳朵更是像被火烧过似的。
刘玉华!你找死!傻柱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扇回去。
傻柱!住手!又想进保卫科了是不是?
回头一看,是林真站在后院门口。
林真你少管闲事,今天我非教训她不可!
哼!活该挨打!你敢动玉华一根手指头,我立马叫保卫科来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