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血参,林怀音身上的银子已所剩无几,可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把血参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仿佛揣进了全部的希望。此刻她心情好到起飞,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石头身边。
为了避人耳目,她没敢过多停留,揣好药包和血参,便快步走出药铺,朝着南城门方向赶去。
稳妥起见,她本应该买一身好点儿的衣裳,装成亲卫的模样,再换个城门口出去的。
可她身上所剩的银两已经不多了,而再绕城门费时又费力,林怀音想了想,或许事情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林怀音装作神色坦然的样子来到城门口,掏出腰牌。守门的士兵见又是她,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林怀音反问:“怎么?不行吗?昨天的事没办完,今天再出去一趟。”
“行行行,谁说不行了。”守门士兵知道她家主子不好惹,所以不敢多言。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将军正从城外进来。
林怀音原本没在意,可看清来人长相后吓了一跳,她赶紧背过身,伸手去接守门士兵递过来的令牌。
可手指刚刚碰到令牌,守门士兵却忽然收了回去,士兵对着那名小将军道:“萧公子,您看看,这是你们家的亲卫吗?”
萧逸抬眼看向这边,见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子,皱眉道:“你说是谁家的亲卫?”
“这人不是丞相府的亲卫吗?”士兵再次确认。
此时的林怀音,汗已经下来了,心里慌得不行:怎么办?怎么办?她抬脚就要跑。
结果那名士兵早有防备,一把薅住了她的脖领子,呵斥道:“站住!话还没说完呢,跑什么跑!”
接着,士兵又对萧逸说:“这人说他是丞相府的亲卫,专门为您办事的,要出城办事。”
萧逸翻身下马走了过来,用马鞭抬起林怀音的下巴,仔细打量。
当他看着这双水盈盈的眼眸时,忽然愣住了,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即他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府中的亲卫!说,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细作?”
林怀音顿时慌了神,却还强自镇定,干笑道:“嘿嘿,小的只不过是捡着了一块令牌,正好需要进城买点药,才勉为其难用了一下,绝无恶意。”
“什么?还勉为其难?”士兵怒斥:“好个大胆的小子,竟敢骗我!来人啊,把他抓起来,送去京兆府衙!”
林怀音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儿,“扑通”一下就给那名士兵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官爷饶命啊!官爷饶命!小的真就是买了点药,不过是捡了块令牌临时用了用,不至于送去京兆府衙吧?”
可那名士兵不依不饶:“送去京兆府衙打三十个板子,看他下回还敢不敢了!”
什么?三十个板子?林怀音顿觉眼前一黑!
“慢着。”萧逸忽然摆手阻止,“既然是冒充我丞相府的亲卫,那就由我带回府中自行教训吧。”
林怀音一听更慌了,连忙哭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把人给我绑了。”萧逸下令。
立刻有士兵上前,用绳子绑住了林怀音的双手,即便是此时,林怀音也不肯松手她那包药。
萧逸牵翻身上马,牵着绑着她的绳子,所幸,他虽骑着马,走得却并不快,但那情形,就如同牵着一条狗似的往前走。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而萧逸却觉得甚是有趣,还故意调侃:“会叫吗?给小爷‘汪汪’两声。”
林怀音气得两眼通红,眉心突突直跳,却又无计可施。
心中的焦灼如同热油翻滚,火烧火燎的——石头哥还病着,等着她买药回去呢!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了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可是苦于没有机会。于是对萧逸道:“公子,小的尿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去旁边解决一下?”
萧逸挑眉,嘲讽道:“想趁机逃跑?”
林怀音连忙挤出谄媚的笑,讨好道:“爷,您放心,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逃跑啊!况且令牌都被没收了,我就算跑,也出不了城,还能跑到哪儿去?”
见萧逸不理她,又补充道,“再说了,万一我真忍不住拉裤兜子,您再带着我去相府,岂不是污了相府的清净之地,丢了您的脸面?”
什么?这小子竟然要拉裤兜子?
萧逸直皱眉,觉得她说得也有一点道理——带着这么个“麻烦”回府,要是真出了洋相,丢的还是自己的人。
萧逸问道,“还能憋多久?”
林怀音道,“不行了,我……我……”
她使劲扭着,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罢罢罢——
萧逸看他那副样子,唯恐他真的一个忍不住。
正好路过一家青楼,便停了下来。
牵着绳子对林怀音道,“随我来!”
门前的小二以为这位爷要逛青楼呢,连忙接过马缰绳,“爷,给小的吧。”
萧逸道,“茅厕在哪儿,前面领路。”
“是。”
小二将马缰绳交给其他人,自己则在前面领路。
林怀音被绳子牵着,亦步亦趋跟在萧逸的身后。
此时正值午时,正是青楼里热闹的时分。
丝竹声夹杂着酒气从雅间里飘了出来,期间还混杂着男女的调笑声。
小二将他们带到后院的茅厕门口,“客官,你们方便吧。”
林怀音道,“麻烦公子随小的进去一趟……”她嘿嘿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顺便帮小的脱一下裤子,在旁边等小的一会儿。”
怕萧逸嫌弃,她又连忙解释道,“小的很快的,真的,并且小的……那啥也不臭。”
萧逸气得眉心突突直跳,什么?让他脱完裤子在旁边等着?还得闻着味儿,这人是怎么想的?
萧逸二话不说,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怕林怀音不老实,又恶狠狠威胁道,“敢耍花活儿,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