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北宋·名臣):“其‘破弊’之志与我同,其‘行事’之法我当议”
“我写‘先天下之忧而忧’,所求不过‘革弊政、安百姓’,这与王安石的初心本是同路。他见北宋‘三冗’积弱,敢站出来推新法,这份‘不避权贵’的勇气,比那些‘明哲保身’的官员强太多,我打心底佩服。
但他做事太‘急’太‘偏’:庆历新政时,我推改革,先‘整吏治、选贤才’,慢慢来、稳着走,哪怕失败也没扰了民生;他倒好,一上来就强推青苗、募役诸法,不管地方能不能接、百姓能不能受,最后把朝堂搅成‘新党旧党’,斗得你死我活。若他能学‘循序渐进’,多听不同声音,或许变法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朱熹(南宋·理学家):“其‘救时’之念可谅,其‘学术’之失当批”
“我讲‘存天理、灭人欲’,治世当以‘儒家义理’为根本。王安石却以‘新学’治国,说‘义者,利也’,把‘求利’当成‘治国核心’,这是混淆了‘义利’,背离了孔孟之道——国家固然要‘富’,但更要‘教民以义’,若只重‘利’不重‘义’,百姓只会‘逐利而忘本’,天下哪能安稳?
他变法的问题,根源在‘学术偏差’:因信‘新学’,才会搞‘与民争利’的新法;因轻‘义理’,才会听不进‘守旧派’的劝。后世学者当明辨:‘救时’需‘循义’,若为‘救时’而背离儒家根本,再急的变法,也只会‘治标不治本’,甚至‘祸国殃民’。”
王阳明(明代·思想家、官员):“其‘知行’未合一,其‘初心’终难成”
“我讲‘知行合一’,主张‘知善即行,行善即知’——改革的根本,是‘知百姓之苦,行利民之策’。王安石虽知‘北宋积弊’,却没‘知百姓承受之限’;虽行‘变法之策’,却没‘行因地制宜之法’,这是‘知行脱节’,难怪新法会‘好经念歪’。
他若懂‘心学’,便该知道:青苗法好不好,得看百姓认不认可;募役法行不行,得看地方能不能落地,而非‘坐在朝堂拍脑袋决定’。我当年平宁王之乱、治南赣匪患,都是‘先察民心,再定对策’,哪会像他这般‘强推硬干’?他的失败,说到底是‘没把百姓放在心上’,只把变法当成‘实现理想的工具’,这哪是‘知行合一’,分明是‘知而不行、行而不知’。”
李鸿章(晚清·名臣):“其‘遇主’之幸我难及,其‘干事’之苦我深知”
“我办洋务、推新政,一辈子在‘替君受过’,最懂王安石‘变法之难’——他有宋神宗‘全力支持’,我却只有慈禧‘半推半就’;他面对的只是‘士绅旧党’,我却要应对‘列强环伺、朝堂掣肘’,比他难百倍。
但他的‘刚愎’,我却不敢学:他听不进司马光、苏轼的劝,把能臣推到对立面;我却得‘忍辱负重’,哪怕被骂‘卖国贼’,也得跟曾国藩、左宗棠联手,不然洋务连‘推一步’都难。他的‘干事’之苦,我感同身受;他的‘失策’之痛,我也引以为戒——改革不是‘孤胆英雄的戏’,得‘会妥协、能联合’,不然再大的理想,也会被‘孤立无援’击垮。”
李斯(秦朝·丞相):“其‘集权’之念可嘉,其‘无术’之失当惩”
“我辅始皇帝定天下,靠的是‘律法为纲、君权独断’,王安石想借青苗法、市易法把财权收归官府,跟我‘强干弱枝’的思路一致——他懂‘国家需掌控资源’,比那些‘放任豪强坐大’的庸臣强。
但他太‘无术’:既没定严法防地方官‘乱改新法’,又没靠君权压下‘旧党反对’,反倒让‘新党内斗’‘百姓抱怨’,把好事办砸。我当年推郡县制、统一度量衡,靠‘严刑峻法’保执行,靠‘君权独断’平异议,哪会像他这般‘束手束脚’?若他在秦朝,早按《秦律》治个‘办事不力’之罪,先让他学‘驭下之术’,再谈变法。”
海瑞(明代·清官):“其‘为民’初心与我同,其‘妥协’之失我不齿”
“我一生敢怼权贵、敢骂皇帝,只为‘护百姓、守公正’,王安石‘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想法,本与我心思相通——他想帮农民避高利贷,想让豪强少占利,这份初心没错。
但他太‘妥协’:见宋神宗犹豫就‘罢相’施压,用吕惠卿这种‘争权小人’也不察觉,最后‘新法变味’‘百姓受苦’,却只会‘退守江宁’。我当年上《治安疏》,明知会触怒嘉靖,也敢硬刚;哪怕被贬海南,也没忘‘替百姓说话’。王安石若有我一半‘刚直’,早查了那些‘乱推新法的官’,早拒了那些‘投机的人’,哪会让变法落得‘伤民’的骂名?”
王夫之(明末清初·思想家):“其‘救时’之勇可赞,其‘短视’之弊可鉴”
“明末‘积弊’深似北宋,我深知‘改革需破局’,王安石敢无视‘祖宗之法’,硬推新法救宋,这份‘不避风险’的勇气,比那些‘空谈义理’的理学家强——他是‘真敢干事’的人,不是‘混日子的太平官’。
但他的‘短视’太致命:只盯着‘财政增收’‘军事变强’,却没看到北宋‘土地兼并、皇权失控’的根本问题;只靠‘官府强推’,却没‘唤醒民间力量’,最后新法随宋神宗去世而废,连‘一点根基’都没留下。明末若学他‘治标不治本’,再多次变法也救不了天下。王安石的教训告诉我们:改革得‘看长远、触根本’,不然再热闹的变法,也只是‘昙花一现’。”
张之洞(晚清·洋务派代表):“其‘务实’之劲我当学,其‘不谙时势’之失我当戒”
“我推‘中体西用’,讲究‘办实事、强国家’,王安石‘不玩虚的、敢搞变法’的劲,跟我思路一致——他搞科举改革选实用人才,搞水利促农业,都是‘实打实的事’,比晚清那些‘只会写奏折唱赞歌’的臣子强。
但他‘不谙时势’:没看清北宋‘士绅势力庞大’,硬推新法把他们全得罪;没察觉‘新党内部复杂’,用了人却管不住,最后‘内斗毁法’。我办洋务,一边搞工厂,一边‘安抚士绅’;一边用人才,一边‘防他们争权’,哪会像他这般‘顾头不顾尾’?王安石的经历提醒我:改革得‘懂时势、会平衡’,不然再大的本事,也会被‘旧势力’‘小人’拖垮。”
梁启超(近代·思想家):“其‘先知’之明我敬,其‘生不逢时’之憾我怜”
“我写《王安石传》,就是想为他‘翻案’——他的青苗法是‘近代国家信贷的雏形’,市易法是‘早期宏观调控的尝试’,科举改革是‘选实用人才的先声’,这些想法比西方早了几百年,是‘超越时代的先知’。
但他‘生不逢时’太可惜:北宋‘士绅阶层顽固’,没人懂他的‘先进理念’;宋神宗虽支持,却没‘顶住压力’的魄力;连苏轼、司马光这些‘能臣’,也因‘守旧’反对他。若他生在近代,有‘民主制度’护改革,有‘科学思想’助执行,哪会落得‘奸臣’的骂名?王安石的遗憾,是‘理想超前于时代’的悲哀,也是所有‘先驱者’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