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司马迁(史学家)
三国·诸葛亮(政治家、军事家)
“李斯长于‘治术’,短于‘操守’。他为秦规划的制度框架,条理分明,权责清晰,确是治世良方,吾辅佐先主与后主时,亦曾借鉴其郡县制之理,以安蜀汉地方。然其为人,却失了大臣的根本底线。
当国家危难之际,大臣当以社稷为先,而非个人祸福。李斯若能以死力争,保扶苏继位,秦何至于二世而亡?反观先主白帝城托孤,吾敢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立誓,正因深知‘忠心事主、公而忘私’乃臣子第一要义。李斯之败,非败于才疏,实败于心贪——术高而德薄,终难成大事,反遗千古骂名。”
唐朝·魏徵(谏臣)
“李斯有‘谋国之智’,无‘谏君之勇’。他能为秦始皇谋长远制度,却不敢在沙丘之变时犯颜直谏,此乃他与吾之根本区别。吾随太宗皇帝,屡犯龙颜直言得失,哪怕触怒龙威亦不退缩,正因深知‘君臣之道,在合心保社稷’,而非‘合谋保权位’。
李斯焚书坑儒之事,更显其短视。他以为‘禁言可安邦’,实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逼得天下人离心离德。吾劝太宗‘广开言路、兼听则明’,正是以李斯为戒——治天下者,当以德化人、以言纳智,而非以威压人、以权堵言。李斯之才可用,但其怯懦与私心,万不可学。”
北宋·苏轼(文学家、政治家)
“李斯之生平,恰似一场‘聪明人的悲剧’。他年少观鼠而悟‘所处之势定贤愚’,从此一心向上攀爬,凭才学登顶秦相,风光无限。其定制度、整山河,手笔之大,堪称千古一绝,吾读其《谏逐客书》,亦叹服其文气之盛、识见之高。
可他终究被‘势’所困,怕失位、怕失势,竟在关键时刻选错道路,与赵高同流合污。到头来,权位没保住,还落得身首异处,连‘归乡逐兔’的平淡日子都成奢望。这恰如那些追名逐利之徒,机关算尽,终为名利所累。人固有志,然志当在社稷百姓,而非一己之富贵权位,李斯若能悟此理,何至于此?”
明朝·海瑞(清官)
“李斯,有才而无节之辈也!他定郡县、统一度量衡,虽有微功,却难抵其‘背叛社稷’之罪。始皇帝待他不薄,授他丞相之位,付他托孤之权,他却为自保而改遗诏、杀储君,此等‘卖主求荣’之举,与奸佞何异?
吾为官一世,恪守‘不贪财、不附权、不欺君’之则,哪怕罢官入狱亦不改其志。反观李斯,为权位不择手段,最终自食恶果,夷三族、遭腰斩,皆是报应。为官者,当以‘忠’立身,以‘廉’行事,若心术不正,纵有天大本事,亦是祸国殃民之徒,李斯便是最好的例子。”
清朝·曾国藩(政治家、理学家)
“评李斯,当分‘前半生’与‘后半生’。前半生,他以才学辅秦,废分封、立郡县,统一文字律法,是‘经世致用’的典范,此等‘做事之能’,值得后世为官者效仿。后半生,他因私念惑心,附逆乱政,是‘修身不严’的反面,此等‘立身之失’,更值得警醒。
吾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乃首位。李斯正是忽略了‘修身’,才让私欲盖过公心,最终身败名裂。他若能如孔孟所言‘克己复礼’,守住本心,必能成为千古完臣。有才者,若不修身,则才越大,祸越大,李斯之戒,当刻于每一位臣子之心。”
西汉·贾谊(政论家,代表作《过秦论》)
“李斯辅秦,功在‘强秦’,过在‘亡秦’。他定郡县、统一度量衡,让秦国从‘诸侯之强’变成‘天下之强’,此乃‘兴秦之基’;可他又助赵高改遗诏、推胡亥,行严刑峻法、焚书坑儒,让天下人‘苦秦久矣’,此乃‘亡秦之根’。
吾在《过秦论》中说‘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李斯恰是‘不施仁义’的推手。他只懂‘以力治国’,不懂‘以德安民’,以为靠律法和集权就能永固江山,却忘了百姓才是天下根本。秦之亡,非亡于外敌,实亡于李斯之流‘重术轻道’的短视——他能帮秦夺天下,却不能帮秦守天下,此乃最大之过。”
东晋·陶渊明(文学家,田园诗派代表)
“李斯这一生,活成了‘名缰利锁’的囚徒。他年少从楚入秦,一心求官求势,凭着才学爬到大秦丞相,看似风光,却始终被权位绑着——为保相位,他附逆赵高;为固权势,他打压异己,到最后连‘牵黄犬逐狡兔’的平淡日子都求而不得。
吾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在,正因看透了‘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李斯若能早悟此理,不贪那丞相之位,或许能像范蠡那样,功成身退,安享余生。世人皆为名利忙,可名利终是身外物,丢了本心换来得势,终究是一场空,李斯的结局,就是给追名逐利者的最好警示。”
北宋·王安石(政治家,变法领袖)
“李斯有‘变革之勇’,却无‘变革之智’。他敢废分封、行郡县,敢改旧文、定新制,这份打破旧俗、推行新政的魄力,与吾推行新法时‘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决心,有相通之处——变革本就需这般勇气,方能破旧立新。
可他的问题,在‘变革只重术,不重道’。他搞制度变革,却没配套民生改善;他强推集权,却用严刑峻法压制异议,最终让变革成了‘扰民之政’。吾推行青苗法、募役法,虽也遇阻力,却始终以‘利民’为根本,这便是吾与李斯的不同。变革当以‘利民安邦’为目标,若只为‘强君集权’,纵有一时之效,终会引发民怨,李斯的教训,吾在变法时时刻记着。”
明末清初·顾炎武(思想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提出者)
“李斯之错,在混淆了‘天下’与‘君主’的界限。他以为‘忠君’便是‘忠天下’,以为保住秦君的权位,便是保住天下的安定——可他忘了,君主无道时,臣子当以‘天下’为重,而非盲从君主。沙丘之变,他若能以‘天下苍生’为念,拒赵高、保扶苏,何至于让天下陷入战乱?
吾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里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非君主一人之天下。李斯把‘秦君之利’当成‘天下之利’,为保君主私权,不惜牺牲天下公利,这便是他最大的糊涂。为臣者,当以‘天下为公’为念,而非‘君为私’为忠,李斯若懂此理,便不会落个‘亡国之臣’的骂名。”
近代·章太炎(思想家、国学大师)
“李斯之于秦,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的‘制度构建’,让秦从一个西陲小国,变成了一统天下的帝国——郡县制、文字统一,这些举措,不仅定了秦的根基,更定了中国两千年‘大一统’的框架,此等功绩,堪称‘千古一相’。
可他的‘法家极端化’,又毁了秦。他把商鞅、韩非的‘法治’,变成了‘严刑峻法’;把‘统一思想’,变成了‘焚书坑儒’,完全背离了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初衷,成了‘暴政’的帮凶。
李斯是个纯粹的‘技术型官僚’,有构建制度的能力,却无把握制度方向的格局——他能搭好‘帝国的架子’,却填不好‘民生的血肉’,这既是他的悲剧,也是秦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