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王二狗日复一日的“精准找茬”中缓慢爬行。林凡已经麻木了。他就像一块被设定好程序的沙包,每天定时定点被王二狗捶打一番,然后带着更空的鱼篓和更疲惫的身心回到那间漏风的茅草屋。他对那“提纯后的厄运本质”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控制”或“利用”的幻想,只当它是生活中又一个无法摆脱的、令人厌烦的背景噪音。
然而,命运的戏弄,总喜欢在你最不抱期待的时候,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给你一点“惊喜”。
这天下午,林凡刚和李老头从海上回来,收获依旧惨淡。两人正背着鱼篓,垂头丧气地往村里走。果然,在村口那棵歪脖子树下,醉醺醺的王二狗又准时“刷新”了。他今天似乎心情格外不爽,大概是赌钱又输了,看到林凡,那双三角眼里立刻冒出凶光。
“站住!晦气的小子!”王二狗喷着酒气,摇摇晃晃地堵住去路,伸手就去抓林凡背上的鱼篓,“今天这点鱼,不够你狗爷塞牙缝的!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林凡面无表情,甚至懒得把鱼篓放下,直接松开了手。按照惯例,王二狗会抢走大部分鱼,再踹他几脚,骂骂咧咧地离开。他习惯了。
李老头在一旁,嘴唇哆嗦着,想要求情,却被王二狗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王二狗得意地狞笑着,一把夺过鱼篓,低头翻检。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王二狗脚下,不知是哪个顽童吃完香蕉随手扔下的…一块黄澄澄、软塌塌的…香蕉皮,正好…被他那只踩着破草鞋、抬起来准备稳住身形的脚…不偏不倚地…踩了个正着!
“哎哟我操——!”
王二狗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他原本就醉得脚步虚浮,这下更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手舞足蹈地向后倒去!他手里还抓着林凡的鱼篓,这一倒,连人带鱼篓…朝着路边那个…用破席子半掩着、散发着浓郁“芬芳”的…露天茅坑…直直地…摔了进去!!!
“噗通——!!!”
一声沉闷又带着粘稠水声的巨响!
茅坑里积蓄的“精华”被溅起老高!
王二狗的惊呼声瞬间变成了…被污秽之物灌满口鼻的…窒息般的呜咽和剧烈咳嗽!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凡:“……”
李老头:“……”
附近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连树上的麻雀都忘了叫唤。
空气中,只剩下王二狗在茅坑里扑腾挣扎的恶心声音,以及…迅速弥漫开来的、令人作呕的…浓郁气味。
林凡呆呆地看着那个不断翻涌着气泡和污物的茅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再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他的大脑…宕机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二狗…
踩到香蕉皮…
摔进…
茅坑里了???
就这么…简单?这么…巧合?这么…戏剧化?
没有惊天动地的打斗,没有隐士高人的出手,甚至没有他林凡的任何反抗…就是…一块香蕉皮?!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明悟,如同电流般…击中了林凡!
是…它!
是那个…提纯后的、沉寂的厄运本质!
它…生效了!
不是以他想象中的、可控的方式…
而是以这种…完全被动、极其偶然、却又巧合到令人发指的…意外形式!
它没有增强林凡的力量,没有改变局势…
它只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安排了一个“恰当”的意外…
然后…
让麻烦…自己解决了自己?!
林凡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一种毛骨悚然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能力…好像…有点意思啊?!
虽然无法控制,虽然触发条件不明,虽然效果随机…
但…
似乎…真的能…坑到人?!而且…坑得如此…清新脱俗、大快人心?!
“救…救命啊!呕——!”茅坑里传来王二狗杀猪般的惨叫和呕吐声。
几个村民终于反应过来,捏着鼻子,忍着笑,手忙脚乱地找来竹竿和绳子,开始实施“捞人”行动。现场一片混乱,臭气熏天。
林凡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气味扩散的范围。他看了一眼那个狼狈不堪的王二狗,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块已经不成形的香蕉皮,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似乎…找到了与这“新能力”…和平共处(或者说…被动利用)的…某种…可能性?
他的摆烂修仙之路,
在恶霸的日常骚扰中…
成功见证了…
厄运本质的首次被动反击!
效果…
惊人(且味大)!
这下场…
真是…
恶人自有天收,
而天…
这次…
选择用了…
一块香蕉皮…
和…
一个茅坑。
(环保,且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