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对着临时搓出来的水镜，捋了捋被雷劈得炸毛的头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自认和善的笑容。
“咳…诸天万界的道友们，大家好。”
“欢迎来到‘厄运天尊的摸鱼修仙课堂’。”
“本期主题是…呃…”
他卡壳了，扭头看向躲在镜头外的玄尘子。
“师尊，咱们第一期讲点啥？”
玄尘子捂紧干瘪的钱袋，没好气地低声回应。
“讲个屁！赶紧忽悠…不是，是真诚邀请各位道友打赏！”
“随便演示两下你的倒霉…呸，是你的独门绝技！”
林凡恍然大悟，转回头，面对水镜。
“对对对，独门绝技。”
“下面为大家演示，如何优雅地…挨雷劈。”
他话音刚落。
轰隆！
一道细小的电弧凭空出现，精准命中他的脚趾尖。
林凡浑身一颤，头发又立起几根。
但他强装镇定，面带微笑。
“大家看到了吗？”
“此乃‘厄运引雷淬体法’，被动技能，无需修炼，自动触发。”
“效果拔群，就是有点费头发。”
“长期坚持，可有效锻炼神经反应…和抗揍能力。”
水镜上，原本稀稀拉拉的弹幕，瞬间密集起来。
【卧槽！真劈啊？！】
【这是什么新型自虐修炼法？】
【主播是个狠人！关注了！】
【看起来好疼…但为什么有点想笑？】
【哈哈哈主播你的表情管理失败了啊！】
林凡看着弹幕，嘴角抽搐。
这帮观众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他决定再加把火。
“光是演示，可能不够直观。”
“下面，我们进行实战环节。”
“目标是…那边那块石头。”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青石。
“通常修士，需要运转灵力，施展法术，方能击碎。”
“而我们摆烂修仙流…”
林凡迈着四方步，慢悠悠朝青石走去。
姿态极其放松，甚至有点吊儿郎当。
“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让厄运…呃，是让天地灵气，主动为我们服务。”
他走到青石旁，看似随意地拍了拍石头表面。
“老兄，帮个忙，裂一个？”
青石纹丝不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弹幕开始刷【？？？】和【尬住了】。
林凡有点下不来台，轻咳一声。
“可能沟通方式不对。”
他换了个姿势，假装脚下一滑。
“哎呀！”
整个人看似无意地撞向青石。
就在他身体接触石头的瞬间。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块坚硬的青石，从他手掌按着的地方开始，裂开无数细纹。
哗啦一下，碎成了一地石子。
林凡站稳，拍了拍衣袖上的灰。
面不红，气不喘。
“看，解决了。”
“无需消耗灵力，无需复杂手诀。”
“关键在于…创造合适的时机，引导自然之力。”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水镜沉默了一瞬。
随即，弹幕彻底爆炸！
【我擦！这特么也行？！】
【主播你确定不是提前动了手脚？】
【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不对，是逆天的厄运？】
【看起来好轻松！我好像学会了！】
【学会个鬼啊！这根本学不来！】
【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打赏了！】
【系统提示：观众‘不想修炼的咸鱼’打赏下品灵石x10！】
【系统提示：观众‘今天又挨揍了’打赏疗伤药膏x1！】
【系统提示：观众‘好奇宝宝’打赏《十万个为什么》残页x1！】
打赏提示开始滚动。
虽然都是些小零小碎，但架不住数量多。
林凡精神一振。
有戏！
玄尘子躲在后面，眼睛也亮了。
偷偷扒拉着手指头算能换多少灵晶。
林凡趁热打铁。
“感谢各位道友的打赏！”
“下面进入答疑环节。”
“有哪位道友对摆烂修仙有疑问的，可以弹幕提问。”
“我将随机…呃，是慎重挑选问题进行解答。”
弹幕飞快滚动。
林凡眯着眼，捕捉到一条。
“这位叫‘卷王必死’的道友问：主播，摆烂真的能提升修为吗？为什么我躺了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凡清了清嗓子。
“这位道友，你的问题很有代表性。”
“首先，我们要明确，摆烂不等于单纯的躺着。”
“它是一种心境，一种与天地和谐共处的哲学。”
“你躺了三天没动静，说明你的躺，姿势不对，心不诚。”
“真正的摆烂，是身心俱疲…呸，是身心俱松。”
“要放下执念，忘记KpI，连‘我要提升修为’这种想法都不能有。”
“让灵气如同空气一样，自然地进入你的身体。”
“简单来说，就是…”
他顿了顿，吐出四个字。
“睡着了练。”
弹幕又是一片【？？？】和【高深莫测】。
这时，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飘过，格外醒目。
【匿名大佬天道程序员：有趣。数据流显示，主播的厄运能量场与天地灵气产生了一种未曾记录的干涉效应。打赏点研究素材。】
紧接着，系统提示响起。
【系统提示：观众‘匿名大佬天道程序员’打赏【破烂飞剑】x100！】
哗啦啦！
一堆破铜烂铁凭空出现，堆在林凡脚边。
锈迹斑斑，剑刃卷口，甚至有些只剩半截。
名副其实的“破烂飞剑”。
林凡：“……”
玄尘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心疼地摸着那些飞剑。
“哎呦喂！这么多废铁…不是，是这么多飞剑！”
“融了当原材料也能卖点钱啊！”
“这位匿名大佬阔气！感谢大佬！”
林凡拿起一把，手指刚碰到剑身。
啪嗒。
剑柄直接掉在地上。
他无语望天。
这届观众的打赏…还真是别具一格。
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堆破烂飞剑，仿佛开启了某个奇怪的开关。
打赏提示开始刷屏！
【系统提示：观众‘炼器失败专业户’打赏【废丹炉】x5！】
【系统提示：观众‘阵法总是画错’打赏【残缺阵盘】x20！】
【系统提示：观众‘御剑就摔跤’打赏【练习用木剑】x50！】
各种炼废的法器、画错的符箓、没卵用的材料…五花八门的“破烂”如同潮水般涌来。
很快就在林凡身边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把他整个人都快埋进去了。
玄尘子乐得合不拢嘴，围着垃圾山转悠。
“发财了发财了！”
“这么多东西，挑挑拣拣总能找出点有用的！”
“徒儿！你真是为师…不，是我们清虚观的招财猫啊！”
林凡从一堆破木头里挣扎着探出头。
一脸生无可恋。
“师尊…我觉得他们不是在打赏。”
“他们是在清库存。”
玲珑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从小山里抽出一把看起来稍微完整点的飞剑。
唰唰挥了两下。
“看起来挺好玩的嘛。”
话音刚落。
那把飞剑“咔嚓”一声，从中断裂。
剑尖部分咻地飞出去，直奔水镜。
啪！
水镜被戳了个窟窿，直播画面瞬间雪花一片。
弹幕最后定格在——
【直播事故！哈哈哈！】
【果然是厄运天尊，名不虚传！】
【主播加油！明天还来看你倒霉！】
林凡看着报废的水镜，再看看身边一脸无辜的玲珑和兴奋捡垃圾的师尊。
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直播之路…
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坎坷啊。
不过。
他看着那堆“破烂”，眼神微微闪动。
那个匿名大佬…
为什么会打赏这么多飞剑？
就算是清库存，这数量也太多了点。
他弯腰，从脚边随意捡起一把锈蚀最严重的飞剑。
入手沉甸甸的。
除了锈迹，似乎并无特别。
难道…真的只是想看乐子？
林凡掂了掂手中的废铁，将其随手扔回“山”上。
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管怎样。
直播，算是初步成功了。
厄运管理局的名号，算是借着这奇葩的方式，打了出去。
接下来…
就该想着怎么利用这些“打赏”，给神魔导演组，送上一份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