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诺顿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思索。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这哪里像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啊?
如此专业的讲解,即便是在电影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资深人士,也未必能够说得如此透彻、如此精彩。
他的心中又涌起了一丝期待,期待着杨皓在接下来的项目中,能够继续展现出这样的才华与能力,为这部电影带来更多的惊喜。
随着杨皓的讲解继续进行,爱德华?诺顿的心情愈发难以平静。
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遇到了一个不一般的年轻人,一个能够在电影创作上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想到这里,他微微挺直了身子,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信任,准备以全新的态度,去迎接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项目。
“三、官僚体系的熵增狂欢(权力结构解剖)
那七通电话,就像是七把钥匙,打开了当代社会权力结构的神秘大门,构成了一幅细致入微的权力解剖图。
人质解救中心,如同一个程序正义的复读机,机械地重复着那些冰冷的程序和规则,却无法真正解救保罗于水火之中。
外交部,作为国家机器的冰冷齿轮,它运转着,却似乎忘记了个体的痛苦和需求,在庞大的国家利益面前,保罗的生命显得如此渺小。
安保公司,宛如资本利维坦的触手,它的存在是为了追求利益,而不是拯救生命。在保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它却选择了冷漠和旁观。
恐怖分子,他们是暴力美学的程序猿,用极端的手段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却让无辜的保罗成为了牺牲品。
心理医生,本应是给予心灵慰藉的人,却成为了科学理性的麻醉剂,无法真正理解保罗的痛苦和恐惧。
家人,曾经是情感纽带的家人,在这个时候,却似乎变得如此遥远和陌生,情感纽带在现实的压力下逐渐真空化。
911作为制度性救援的象征,它的出现本应带来希望,然而,在保罗的故事里,却成为了黑色幽默的代表,希望与绝望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每一次通话,都在不断消解着希望的概率密度。
当保罗说出“我在棺材里”时,这句话不再仅仅是简单的陈述,而是成为了存在主义的终极悖论,
让我们对生命、对社会、对文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是我们每个人活在世,在这个社会的处境,方方面面所能遇到的问题。”
杨皓把剧本从社会的官僚体系和权力结构角度解读一遍,大家对这个剧本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鉴于这个剧本的单一场景和单一角色设定,所以在别的方面要有些补充。”
见大家都在认真听,于是接着说:“声效设计的空间拓维(听觉暴力解析)
在《活埋》的剧本中,我设置了一些看似单调的声效,实则是为了剧情设计的心理镣铐,
紧紧束缚着保罗,也束缚着每一位观众的心灵。
比如砂粒摩擦声,它像是时间实体化的听觉刻度,每一次沙沙作响,都仿佛在提醒着我们,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生命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手机按键音,如同数字化求生的节拍器,伴随着保罗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希望的燃起与破灭,它都在那里,无情地跳动着。
重物撞击声,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外部世界的死亡心跳,让保罗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和冷漠,也让我们感受到了现代社会的残酷。
自己喘息声,这是生命体征的实时监控,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让我们感受到了保罗的恐惧和绝望,也让我们对生命的脆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当所有声音突然沉寂,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这一刻,观众才惊觉,自己早已患上了“听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在这些声效的影响下,我们已经习惯了恐惧和绝望,无法自拔。”
说到这里,杨皓稍微停顿了一下,思索一会说:“从哲学维度延伸,这属于存在主义的终极诘问
剧本结尾那缓缓坠落的沙粒,仿佛是命运的使者,带来了存在主义的三重否定。
当救援队真的到来——希望即绝望,原本以为救援队的到来会带来希望,然而,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绝望之后,希望的到来却变得如此沉重,甚至成为了另一种绝望。
当黑暗彻底降临——存在即虚无,当黑暗笼罩一切,光明消失不见,我们开始怀疑,我们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存在是否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当氧气耗尽瞬间——文明即坟墓,当最后一丝氧气耗尽,保罗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而我们也不得不反思,人类引以为傲的技术文明,是否真的是我们的救赎,还是更高维度的活死人墓?
那个始终未曾露脸的“马克·怀特”,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我们每个现代人的精神镜像。
在这个制度的迷宫里,我们都是等待救援的活死人,在追求文明的道路上,迷失了自我,失去了方向。
总之,我想用这部字构建的现代启示录,就像是一声沉重的警钟,提醒着我们,
人类引以为傲的技术文明,不过是更高维度的活死人墓。
当我们躺在wi-Fi信号覆盖的棺材里刷手机时,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演绎着21世纪版本的《活埋》呢?
让我们停下匆忙的脚步,反思我们的生活,反思我们的文明,寻找真正的出路。”
这应该属于影评人或者评奖委员考虑,不应该自己说,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皓说完,等了一会儿,才迎来大家的热烈鼓掌。
按照常理,对一部作品从如此专业且深度的角度去剖析,诸如分析叙事结构、解码核心意象、解剖权力关系这类事儿,
本应是那些眼光独到的影评人,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评奖委员们所操心的。
这些观点和见解,也该从他们口中说出,才显得顺理成章。
而自己作为项目的制作者,尤其是像他这样相对年轻的创作者,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但杨皓内心对这部作品的创意和创作初衷,不吐不快。
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那股冲动,还是将自己那些独特而深刻的想法和盘托出。
在讲解的过程中,杨皓将自己对《活埋》剧本的理解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众人。
当杨皓终于讲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略带紧张地扫视着众人,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他的讲解惊到了,都在脑子里回味杨皓的讲解和剧本上看到的文字。
杨皓微微低下头,眼神在人群中扫过,似乎在等待某种回应。
终于,沉默被打破了。
掌声从角落里响起,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下,很快整个会议室人们纷纷鼓掌,眼神中带着惊讶、敬佩,甚至是几分难以置信。
他们看向杨皓的目光,也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由衷的认可。
爱德华?诺顿也在鼓掌的人群中,他的手掌拍得格外用力,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欣赏。
他原本对杨皓的疑虑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心中只剩下对这个年轻人的认可与期待。
他知道,杨皓的这番讲解,不仅仅是对剧本的分析,更是展现了他卓越的才华和对电影艺术的深刻理解。
听着这热烈的掌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尤其是看到爱德华?诺顿激动的样子,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微微鞠躬,向众人表示感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尤其是爱德华?诺顿的认可。
而这,也为接下来的项目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大卫?道金忍不住激动地说:“这部影片的叙事手法极简,却蕴含着惊人的戏剧张力,
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现代社会的种种顽疾。
空间的极致压缩与精神的无限延伸
棺材的密闭空间是影片的核心意象,它既是对主角保罗肉体的囚禁,也是对现代人精神困境的隐喻。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何尝不是被困在各自的“棺材”里?
社交媒体为我们打造了信息茧房,算法推荐将我们禁锢在认知的舒适区,
我们看似与世界紧密相连,实则孤独无助,就像保罗在棺材里拼命拨打求救电话,却始终得不到有效回应。”
安德鲁·帕奈四、彼得·艾布拉姆斯、罗伯特·L·利维史蒂夫·费伯和鲍勃·费希尔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史蒂夫·费伯赞叹道:“制度的冷漠与人性的异化,
影片中,保罗的求救对象——政府、公司、媒体——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冷漠和推诿。
他们用官僚主义的语言敷衍了事,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推卸责任,甚至将保罗的生死当作一场政治博弈的筹码。
这种制度的冷漠,正是现代社会人性异化的缩影。
在效率至上的价值观驱使下,个体生命被简化成冰冷的数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被利益关系所取代。”
另一位编剧鲍勃·费希尔道:“希望与绝望的反复交织,影片最令人震撼的,是它对希望与绝望的反复渲染。
保罗一次次地拨打电话,一次次地燃起希望,却又一次次地陷入绝望。
这种希望与绝望的反复交织,正是现代人生存状态的写照。
我们渴望改变,却又被现实的枷锁束缚;
我们追求梦想,却又在挫折中迷失方向。
影片的开放式结局,更是将这种不确定性推向高潮,留给观众无尽的思考空间。”
彼得·艾布拉姆斯感叹道“个体与社会的尖锐对立,《活埋》不仅仅是一部关于个人生存困境的电影,更是一部关于个体与社会尖锐对立的寓言。
保罗的遭遇,折射出个体在庞大社会机器面前的无力感。
他被绑架、被勒索、被抛弃,最终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这种个体与社会的对立,在当今世界依然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罗伯特·L·利维也说道:“对现代文明的深刻反思,《活埋》以其极端的叙事手法,对现代文明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它揭示了科技进步背后的精神空虚,物质丰富背后的人性冷漠,以及全球化背后的个体孤独。
影片提醒我们,在追求物质文明的同时,不要忽视精神文明的建设;
在享受科技便利的同时,不要忘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
鲍勃听到这么多人称赞,高兴的说:“总而言之,《活埋》是一部充满隐喻和象征的电影,
它用一口棺材的狭小空间,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社会寓言。
影片对现代社会的种种顽疾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发人深省,令人震撼。
它不仅仅是一部惊悚片,更是一部关于人性、社会和文明的哲学思考。”
会议室内的气氛热烈非凡,众人围坐在一起,
围绕着《活埋》这个独特的剧本,每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内心的创作激情,纷纷踊跃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国外的专业人士们,更是展现出了他们直爽的一面。
每个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专注的光芒,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
一边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对剧本的见解。
有的人对剧本中独特的叙事结构赞不绝口,认为这种单场景单人主演的设定充满了挑战与创新,
能够极大地考验演员的演技,同时也能给观众带来前所未有的观影体验;
有的人则对其中蕴含的深刻主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从对现代文明的批判,到对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挣扎与反思,每一个观点都犀利而深刻。
杨皓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心中暗自感慨。
他觉得老外这点儿真的挺好,在这样的讨论场合中,
他们总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丝毫没有那种生怕说实话会得罪人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