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罪印断流
暗河生门出口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藤汁液的甜腥与尸毒的腐臭，两种气味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恶臭，钻进鼻腔就像有无数细针在扎。原本通往迷魂凼出口的通路，已被密集的血藤彻底封死——那些藤蔓粗如成年人的手臂，通体泛着墨绿的油光，表面布满寸许长的倒刺，尖端沾着透明的毒液，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冒着丝丝白烟。藤蔓与藤蔓之间缠绕成密不透风的墙，只在顶端缝隙处，隐约漏进一丝迷魂凼出口方向的光亮，像绝境中唯一的希望。
“该死！这藤怎么长得这么快！”闻人瑨扶着靠墙喘息的雷鸣，看着眼前的藤墙，忍不住咒骂。他卡其色工装服的左腕伤口还在渗血，简单包扎的布条早已被染红，刚才在生门内与毒瘴周旋时，他的手臂被瘴气灼伤，此刻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更让他揪心的是身旁的雷鸣——黑色战术服沾满泥水与血污，左掌“罪”字烙印泛着不正常的浓黑光，太阳穴处的黑斑已扩散到颧骨，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而紊乱。
温明玉蹲在地上，浅灰色冲锋衣的袖口被划破，露出的小臂上也有几道浅浅的划伤。她将笔记本摊在膝盖上，借着藤缝漏进的微光快速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轻响。最新一页纸上，画着雷鸣太阳穴黑斑的扩散示意图，旁边标注着“尸毒已侵入浅层肌理，龙纹能量波动异常，强行引动或致毒入脑”，字迹因手的轻微颤抖而有些潦草，却依旧清晰。她抬起头，用手势对着两人比划——食指指向藤墙，再指了指雷鸣的太阳穴，最后做了个“危险”的口型，腕间的银链随着动作轻响，带着几分急促。
雷鸣猛地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用手背擦去，右手紧紧攥着军工铲，铲头因之前的打斗而卷了刃，却依旧泛着冷光。“别慌……”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生门刚才又震了一下，最多还有一刻钟就彻底闭合……到时候我们就被困死在这了。”他抬起左掌，“罪”字烙印的浓黑光映在脸上，让颧骨处的黑斑更显狰狞，“我引龙纹劈出缺口，你们跟着我冲出去……别管我。”
“不行！”闻人瑨立刻反对，他伸手按住雷鸣的左肩，指尖触到战术服下滚烫的皮肤，“你现在尸毒已经快压不住了，强行引龙纹会让能量过载，到时候尸毒直接入脑，神仙都救不了你！”他快速撕下一截衣襟，布条带着体温，“我先帮你把百会穴扎住，能暂时压制毒血上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用温明玉的玉珏碎片试试，刚才那些碎片碰到藤毒会冒烟，说不定能逼退这些藤。”
“没时间试了！”雷鸣突然提高声音，猛地推开闻人瑨，右手军工铲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左掌的“罪”字烙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浓黑光，黑色的光芒顺着手臂快速蔓延，缠绕上军工铲的铲身，在铲刃处凝聚成黑红色的电光，“滋滋”的电流声在空气中炸响。“这藤比部队的防爆网还难破，劈了又合，完全是‘生物陷阱’，太恶心了！但今天我还就不信劈不开它！”
“雷鸣！”温明玉焦急地站起来，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上面写着“龙纹引动一次，尸毒扩散速度提升三倍！三思！”，她将笔记本举到雷鸣眼前，用力指着字迹，眼神里满是恳求。腕间的银链因激动而剧烈晃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第98章的毒瘴已彻底震坏了她的听觉，现在连之前微弱的骨传导感知都消失了，只能靠视觉和触觉判断危险。
雷鸣瞥了一眼笔记本，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放心……我心里有数。”他深吸一口气，左掌猛地拍在军工铲的铲柄上，“罪”字烙印的黑红光瞬间暴涨，铲刃的电光劈啪作响，照亮了他布满黑斑的脸。“看好了！”他大喝一声，双脚蹬地，身体前倾，带着黑红电光的军工铲朝着藤墙最密集的位置劈了下去——
“轰！”
黑红电光与墨绿藤墙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糊味。手臂粗的血藤在电光中剧烈痉挛，表皮瞬间碳化，发出“滋滋”的声响，无数带着倒刺的藤条断裂落地，在地面上扭曲蠕动，毒液溅落处冒出阵阵白烟。一个足以容两人并行的缺口，赫然出现在藤墙上，缺口后，迷魂凼出口的光亮愈发清晰。
“快！冲过去！”雷鸣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是疲惫，左掌的“罪”字烙印光芒暗淡了几分，太阳穴的黑斑却悄然向上蔓延，快要抵达眼角。他拄着军工铲，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那一下，他引动了超过平时三倍的龙纹能量，尸毒已经开始冲击脑部神经，耳边隐约传来奇怪的低语声。
闻人瑨立刻扶起温明玉，朝着缺口冲去，路过雷鸣身边时，他伸手想拉一把，却被雷鸣躲开：“别管我！我殿后！快带她走！”
可就在两人刚冲到缺口中央时，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巨响——那些被劈断的血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断裂的藤茬处冒出墨绿色的汁液，快速长出新的藤芽，短短几息就缠绕在一起，原本的缺口以惊人的速度缩小，眼看就要彻底闭合。
“该死！这再生速度比实验室的再生材料还离谱！”温明玉回头看到这一幕，急忙用手势示意闻人瑨。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玉珏碎片——那是第98章从生门内带出的，之前与藤毒接触时会泛白烟。她用力将碎片朝着再生的藤芽扎去，碎片刺入藤身的瞬间，冒出浓密的白烟，藤芽瞬间停止生长，蜷缩成一团。
“还来？我就不信劈不开！”雷鸣看到缺口要闭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再次咬紧牙关，左掌“罪”字烙印重新泛起浓黑光，这次的光芒比刚才更盛，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暗红。他知道，再引动一次这样的能量，尸毒必然会入脑，但他不能让闻人瑨和温明玉被困在这里。“龙纹引动一次就够我躺半个月，这趟要是能活下来，高低得报一笔‘龙纹引动费’和‘伤势处理费’，不然太亏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次举起了泛着黑红电光的军工铲。
“不要！”闻人瑨嘶吼着想要冲回去，却被温明玉死死拉住。她指着笔记本上的字：“你过去也没用！帮他守住缺口！”说着，她将手中的玉珏碎片全部塞给闻人瑨，自己则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再生的藤条砸去。
雷鸣的第二击，比刚才更狠、更快。黑红电光像一条毒蛇，顺着军工铲扑向藤墙，这次他没有劈向一个点，而是横向扫过——“唰”的一声，再生的藤条被齐齐斩断，缺口不仅重新打开，还拓宽了不少。但就在这一瞬间，雷鸣突然闷哼一声，左掌的“罪”字烙印光芒骤灭，军工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捂住太阳穴，身体剧烈摇晃起来，颧骨处的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很快就蔓延到了下颌，眼神也变得涣散，原本锐利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
“头……好晕……”雷鸣喃喃自语，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岩壁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幻象——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在晃动，手中拿着青铜鼎，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祭文。“叔父……别过来……”他突然大喊一声，左掌胡乱挥舞，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尸毒入脑了！”闻人瑨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冲过去，将之前撕好的布条紧紧扎在雷鸣的百会穴上——那是压制毒血上行的关键穴位。布条刚接触到雷鸣的头皮，就发出“滋啦”的声响，瞬间被灼焦泛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坚持住！雷鸣！”闻人瑨用力按住布条，左手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瓶解毒剂，撬开雷鸣的嘴灌了进去，“这是温明玉配的最强效解毒剂，能撑一会儿！”
温明玉也冲了过来，蹲在雷鸣身边，快速翻开笔记本，记录着：“17:42，百会穴施压后，黑斑扩散速度减缓；17:43，灌入解毒剂，患者出现短暂清醒迹象；17:44，眼神依旧涣散，伴有幻觉……”她抬起头，用手势对着闻人瑨比划——食指指向雷鸣的左掌，再指了指笔记本上“龙纹能量枯竭”的字样，最后做了个“必须尽快找到镇毒之物”的口型。
“我知道！”闻人瑨点头，他看着雷鸣涣散的眼神，心里清楚，普通的解毒剂和穴位压制根本撑不了多久。他突然想起之前家族古籍里的记载，龙纹能量过载引发的尸毒，只有上古神器禹王鼎才能彻底镇压。“雷鸣！听着！我们得带你去找禹王鼎！只有那东西能救你！”他用力摇晃着雷鸣的肩膀，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狞笑突然从虚空中传来，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禹王鼎？凭你们也配染指？雷鸣的身体，本就是为吾准备的容器……闻人血脉，终归吾用！”
“是九幽会长老！”闻人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认出了这声音——那是在第97章藤窟中远程操控血藤的长老！“他在远程锁定雷鸣！想趁他尸毒入脑的时候夺舍！”
雷鸣听到这声狞笑，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左掌的“罪”字烙印再次泛起微弱的黑光，却不再受他控制，而是有节奏地闪烁着，像是在与虚空中的声音呼应。“别……别过来……”雷鸣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眼神在涣散与清醒之间反复切换，“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快带他冲出去！留在这里只会给长老可乘之机！”温明玉用力推了闻人瑨一把，捡起地上的军工铲塞给他，然后弯腰扶起雷鸣的另一侧身体。她用手势示意——缺口处的藤条又开始再生，必须立刻离开！
闻人瑨点点头，扛起雷鸣的一只胳膊，与温明玉一起架着雷鸣，朝着缺口冲去。雷鸣的身体很沉，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人身上，闻人瑨左腕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滴在地上的藤条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坚持住！马上就到出口了！”闻人瑨咬牙说道，脚步不停。
缺口处的藤条已经再生了一半，带着倒刺的藤尖朝着三人袭来。温明玉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掏出最后几片玉珏碎片，用力朝着藤尖扎去，碎片与藤毒接触后冒出浓密的白烟，藤尖瞬间蜷缩，为三人让出了一条通路。“快！”她用尽全力架着雷鸣，跟着闻人瑨冲出了藤墙。
刚冲出藤墙，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巨响——暗河生门彻底闭合了，原本的出口变成了一面光滑的岩壁，那些密集的血藤失去了目标，在岩壁前疯狂蠕动着，却再也无法越过藤墙一步。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前是通往迷魂凼出口的小路，路面虽然泥泞，却没有了血藤的阻挡，远处的光亮越来越清晰，那是迷魂凼出口的方向。雷鸣的抽搐渐渐停止，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着闻人瑨和温明玉，虚弱地笑了笑：“我……我刚才是不是差点被夺舍？”
“是九幽会长老搞的鬼！”闻人瑨松了口气，解开雷鸣百会穴上已经完全焦黑的布条，“幸好我们冲出来了，离开了生门附近的能量场，他暂时无法远程操控了。”他看着雷鸣依旧布满黑斑的脸，眉头紧锁，“但尸毒还在扩散，最多撑三天，我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禹王鼎。”
温明玉将笔记本递给两人，上面详细记录了雷鸣的伤势变化：“尸毒已侵入脑部浅层，虽暂时压制，但每一次情绪激动或动用龙纹，都会加速扩散。目前患者心率120次\/分，体温39.5c，伴有间歇性幻觉。”她指着笔记本上的一幅草图，那是她根据雷鸣的描述画的幻象——穿着黑袍的长老，手中拿着青铜鼎，旁边标注着“与禹王鼎形制相似”。
“禹王鼎……”雷鸣低声重复着，左掌的“罪”字烙印泛着微弱的光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小时候跟着叔父去家族祠堂，见过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个鼎，和你说的禹王鼎很像。”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壁画下面刻着字，好像是‘禹鼎镇毒，罪印归位’。”
“家族祠堂！”闻人瑨眼睛一亮，“那壁画我也见过！当时叔父说那是上古传说，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真的！禹王鼎很可能就在家族祠堂的密室里！”他顿了顿，又有些担忧，“但祠堂现在被九幽会控制了，长老肯定在那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试试。”雷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闻人瑨按住。“你现在的状态，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去祠堂？”闻人瑨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水，“先补充点体力，我和温明玉先去前面探路，看看迷魂凼出口有没有九幽会的人埋伏。”
“我跟你们一起去！”雷鸣坚持道，他扶着岩壁慢慢站起来，虽然脚步依旧踉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能撑住！而且我的龙纹能量虽然快枯竭了，但感知危险的能力还在，万一遇到埋伏，也能帮上忙。”他捡起地上的军工铲，拄在手里当拐杖，“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去冒险，我在这里等着，那不是我的风格。”
闻人瑨知道雷鸣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他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但答应我，绝对不能再动用龙纹能量，哪怕遇到危险也不行。”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绷带，递给温明玉，“帮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我去前面探探路，五分钟就回来。”
闻人瑨小心翼翼地朝着迷魂凼出口走去，路面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半尺深的泥里。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路边的杂草上还挂着未干的瘴气黏液，远处的树木间隐约有黑影晃动，让他心里一紧。他掏出铜链，铜链泛着淡淡的黑光，没有感应到九幽会的能量波动，那些黑影应该是野生动物。
五分钟后，闻人瑨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出口处有打斗的痕迹，地面有伪科考队的徽章，还有几具尸体，应该是九幽会和伪科考队火并了。”他顿了顿，又道，“出口外是一片竹林，暂时没发现埋伏的人，但我们还是得小心，说不定有暗哨。”
“伪科考队……”温明玉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几个字，眉头紧锁。她想起第95章在迷魂凼出口遇到的伪科考队，那些人是九幽会的内奸，现在两派火并，说明九幽会内部也出现了分裂。她用手势示意闻人瑨——食指指向出口方向，再指了指笔记本上“伪科考队徽章”的字样，最后做了个“可以利用矛盾”的口型。
“我明白你的意思。”闻人瑨点头，“我们可以借着两派火并的机会，混出出口，然后绕路去家族祠堂。”他扶起雷鸣，“走吧，趁现在没人，赶紧离开这里。”
三人相互扶持着，朝着迷魂凼出口走去。雷鸣的身体越来越沉，黑斑已经扩散到了颈部，走路时偶尔会踉跄一下，产生短暂的幻觉。“前面……前面有个鼎……”他突然指着前方，眼神涣散，“叔父在鼎旁边……他要拿鼎砸我……”
“雷鸣！醒醒！那是幻觉！”闻人瑨用力摇晃着雷鸣的肩膀，“我们快到出口了，再坚持一下！”
温明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蘸了点水，轻轻擦拭着雷鸣的太阳穴，试图让他保持清醒。她看着雷鸣痛苦的样子，心里很着急，在笔记本上写下“必须在24小时内抵达家族祠堂，否则尸毒将侵入脑干，无药可救”，然后将笔记本举到闻人瑨眼前。
“我知道！”闻人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出口光亮，加快了脚步，“再走一百米就到出口了，出了出口就是竹林，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然后连夜赶去祠堂。”
就在三人即将走出迷魂凼出口时，雷鸣突然停下脚步，左掌的“罪”字烙印猛地爆发出刺眼的黑光。他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变得苍老而沙哑，与之前的长老声音一模一样：“闻人瑨……温明玉……多谢你们带我找到禹王鼎的线索……雷鸣的身体，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了！”
“不好！长老远程夺舍成功了！”闻人瑨脸色大变，他立刻挡在温明玉身前，右手掏出铜链，“雷鸣！快醒醒！别被他控制了！”
被夺舍的雷鸣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与长老如出一辙的阴冷光芒，他伸出左掌，“罪”字烙印的黑光照向闻人瑨：“区区一个旁系子弟，也敢阻拦我？”他的声音带着威压，“把卦盘残片和控藤铜链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温明玉突然冲上前，用力拍了拍雷鸣的百会穴——那里是之前压制尸毒的位置，也是精神力最薄弱的地方。她同时将一瓶解毒剂泼在雷鸣的脸上，解毒剂与脸上的黑斑接触后，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烟。
“啊！”被夺舍的雷鸣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神在长老的阴冷与雷鸣的清明之间反复切换。“别……别碰我……”他的声音一会儿苍老，一会儿年轻，“我……我还能撑住……”
“趁现在！”闻人瑨抓住机会，冲上前将铜链缠在雷鸣的左腕上——铜链的九头蛇纹与“罪”字烙印接触后，爆发出淡黑色的光芒，形成一个能量罩，将雷鸣的左掌包裹起来。“铜链能屏蔽长老的能量信号！”闻人瑨大喊着，用力将雷鸣拽向出口，“快出出口！离开这里！”
温明玉也用力推着雷鸣，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迷魂凼出口。刚踏出出口，雷鸣的抽搐就停止了，他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更加苍白。“我……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他虚弱地问道，左掌的“罪”字烙印恢复了微弱的光芒，铜链还缠在腕上，泛着淡淡的黑光。
“长老刚才短暂夺舍成功了，幸好我们冲出来了。”闻人瑨解开铜链，重新收好，“铜链能屏蔽他的能量，以后你尽量把铜链戴在左腕上。”他看着眼前的竹林，松了口气，“这里是安全的，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然后制定去家族祠堂的路线。”
三人走进竹林，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空地。温明玉拿出急救包，帮雷鸣处理身上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水清洗伤口，然后敷上止血药，用绷带缠好。“这些伤口虽然不深，但都被藤毒感染了，必须每天换药。”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伤势处理方案：每日换药两次，口服解毒剂三次，禁止剧烈运动”，然后递给闻人瑨。
闻人瑨接过笔记本，看着上面详细的记录，心里很是感激。他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分给两人：“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家族祠堂，从这里过去，大概需要两天时间。”他看着雷鸣，“这两天你尽量不要说话，保存体力，避免尸毒扩散。”
雷鸣点点头，接过压缩饼干，慢慢咀嚼着。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很是感动——为了救他，闻人瑨不顾自己的伤口，温明玉甚至冒险用解毒剂泼他的脸。“等我好了，一定请你们吃大餐。”他虚弱地说道，“这趟出来，又是龙纹又是尸毒的，回去以后，我得跟队里申请一笔特殊津贴，不然这‘龙纹引动费’和‘伤势处理费’都没人报销。”
“还想着报销呢。”闻人瑨忍不住笑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等解决了长老和禹王鼎的事，我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想吃什么点什么。”
温明玉也笑了，她在笔记本上写下“我要吃烤鸭”，然后递给两人看，眼中满是期待。竹林里的风吹过，带着竹叶的清香，驱散了之前的紧张与压抑。
夜幕降临，三人搭起了帐篷。雷鸣躺在帐篷里休息，很快就睡着了，脸上的黑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黑气。闻人瑨和温明玉坐在帐篷外，守着篝火，低声交谈着。
“你觉得禹王鼎真的能救雷鸣吗？”温明玉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递给闻人瑨。
“应该可以。”闻人瑨点点头，“家族古籍里记载，禹王鼎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毒物的神器，龙纹能量引发的尸毒，只有它能彻底根除。”他顿了顿，又有些担忧，“但长老肯定也在找禹王鼎，他想夺舍雷鸣，就是为了利用雷鸣的罪印操控禹王鼎。”
温明玉又写下：“长老为什么一定要夺舍雷鸣？”
“因为雷鸣的罪印是闻人家族最纯正的龙纹血脉觉醒的。”闻人瑨解释道，“家族传说，罪印是上古时期镇龙的神器所化，只有纯正的闻人血脉才能觉醒。长老的血脉不纯，无法操控罪印，所以才想夺舍雷鸣的身体，通过罪印操控禹王鼎，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温明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长老目标：罪印+禹王鼎=操控龙纹能量”，然后画了个箭头，指向“第五卷家族线核心冲突”。
篝火渐渐变小，竹林里的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却没有打破这里的宁静。闻人瑨看着帐篷里雷鸣沉睡的身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三天内找到禹王鼎，救醒雷鸣，然后彻底解决九幽会长老，夺回家族祠堂。
“明天会很艰难。”温明玉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再艰难也得走下去。”闻人瑨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们是团队，缺一不可。”
温明玉点点头，收起笔记本，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木柴。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映出两道并肩的身影。帐篷里，雷鸣的呼吸渐渐平稳，左掌的“罪”字烙印泛着微弱的光芒，与篝火的光芒交相辉映。没有人知道，在他们熟睡之后，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竹林外，盯着帐篷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那是长老派来的暗哨，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行踪，一场针对禹王鼎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