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反王,如占据海陵的李子通、占据曹州的孟海公等,他们的势力相对较小,原本就在朝廷与各大反王的夹缝中求生。
在得知消息后,更是人心惶惶,无不感到颈后发凉,纷纷下令收缩势力,加强戒备,或暗中派遣使者,试图与瓦岗、河北等较大的势力取得联系,寻求庇护或联合。
太原,唐国公府。
“陛下登基,名正言顺。”李渊缓缓开口,“然。虎威王被委以如此重权...天下兵马大元帅,假黄钺...这已非臣子之权,近乎...摄政王矣。”
李世民目光锐利,接口道:“父亲,虎威王如今受天下瞩目,正是我李家潜龙勿用,厚积薄发之时!”
“我等如今要做的,便是抚慰百姓,积蓄力量!”
李建成点了点头:“二弟所言极是,此外,刘武周那边,也可派人接触一二,若能使其归附,我李家的实力便可更上一层楼!”
“还有...前些日子,下面来报,秀宁似乎已经前往洛阳,或可修书一封,让其多加留意王府的动静。”
李渊面色微微凝重了一些:“我虽只与虎威王有过一面之缘,但,他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丫头不听为父的告诫,执意前往...唉...”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李建成的话,也表示认可:“罢了,就依此议,为父即刻修书一封。”
说着,李渊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元吉:“元吉,就由你亲自前往洛阳,交于你阿姐手中。”
李元吉乃是杨广亲自任命的东宫千牛备身,虽说因他自己的缘故,耽误了行程,导致还没有进入东宫,杨广就已经禅位了。
但,他毕竟持有太上皇的旨意,所以,由他入京,最为合适。
李元吉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去,求助般的看向了李建成:“大哥...我...”
“三弟,事关重大,你务必前往,陛下仁厚,虎威王也不是苛责之人,断不会为难于你!”李建成道。
李元吉无奈,随即又道:“这...我...那我可不可以让四弟同行,有他在,我这心里也踏实点...”
这话一出口,李渊、李建成以及李世民三人,全都异口同声道:“不行!”
李元霸的武力,可是李家的一大倚仗,他们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
与诸多势力的阴郁恐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凌云麾下旧部得知消息后的振奋与喜悦。
朔方,总管府。
高绍与高明、苏成等将领齐聚一堂。
“好!大王总揽天下兵马!看中原的那些跳梁小丑还敢嚣张!”高明兴奋地一拳捶在案上。
苏成亦是满面红光:“有大王在朝中主持大局,天下可定!”
高绍相对沉稳些,但脸上也难掩激动之色,他抚须笑道:“大王得陛下如此信重,可喜可贺!传令三军,犒赏三日,以贺大王!”
“同时,各部加强戒备,绝不能让大王因北疆之事而分心!”
......
凉州。
正在校场检阅骑兵的崔彦,收到消息后,立刻朗声对左右道:
“诸位!大王已掌天下兵马之权,想必不久后便会有大动作,我等务必加紧操练,随时听候大王调遣,扫平不臣!”
......
幽州。
韦明远放声大笑:“哈哈哈!本官就知道!大王乃擎天之才,岂能久居北隅?如今龙归大海,虎啸山林,正当其时!传令各部,整军备武,一旦大王令下,我幽州儿郎,必为大王前驱!”
涿郡。
已调任此地,总督边务的贺兰山,站在城墙上,遥望南方。
他手中紧握着洛阳来的消息,虎目之中精光四射。
“大王放心,有贺兰山在此,燕云之地,必固若金汤,绝不让任何宵小,扰您平定天下之大计!老六!”
“末将在!”身后的燕六立刻答道。
“将此消息通告三军,叫罗艺留下的那些桀骜不驯的悍将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的麾下!”
“末将领命!”
......
数日后,洛阳。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缓缓驶入了洛阳城。
在来到宫门处时,高颎略显清瘦的身影,在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踏出马车。
当他站在宫门前时,许多老臣眼中都流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
这位曾辅佐文帝开创开皇之治、名满天下的老臣,鬓发已然全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罢官闲居的风霜。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带着洞悉世事的清明。
高颎抬头望了望巍峨的宫阙,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归来。
入宫觐见新帝杨昭,一套标准的君臣礼仪之后,杨昭亲自离座搀扶,言语间颇为倚重:“高公一路辛苦。国事艰难,还望高公不吝心力,助朕安定天下。”
高颎躬身:“蒙陛下不弃,老臣唯有竭尽残年,以报天恩!”
之后,两人谈论了一番,高颎也从杨昭的口中,得知自己归朝,乃是那位虎威王提出来的,并且也是那位,说服了太上皇杨广!
......
高颎离开皇宫不过小半个时辰,又一辆青蓬马车,停到了宫门处。
杨素走下马车,目光扫过宫门,眼神复杂。
在得知高颎已先他一步见过新帝之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觐见杨昭时,他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请罪的意味:“老臣教子无方,罪孽深重,蒙陛下与太上皇不弃,唯有效犬马之劳,以赎前愆?”
杨昭同样温言抚慰:“司徒乃国之柱石,过往之事,非你之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还望司徒以国事为重。”
之后,杨素就军事提出了几个观点后,便也提出了告辞,临别之际,杨昭将与高颎此前说的话,大差不差地又说了一遍。
于是,杨素离开皇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虎威王府拜访。
王府大门外,杨玄奖翘首以盼,当看到父亲从马车上走下时,他的眼眶当即就红了。
“父亲...真的是您老人家,孩儿见过父亲!”
杨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欣慰:“吾儿...长大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杨玄奖努力维持的情绪直接崩溃,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