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许大茂父母和娄半城找上门来。
这年头早不是父母之命的年代,妇联专治各种包办婚姻。
要是娄半城敢阻拦,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屋里,王卫东麻利地淘米做饭。
饿了一整天的娄晓娥也没闲着,虽然十指不沾阳 ,但擦桌叠被还是会的。
当她抱起残留着体温的被褥时,那股独特的男子气息让她心头一颤。
王卫东攥紧筷子站起身,将娄晓娥护在身后,露出腼腆笑容:刘大爷,这是我对象,我带对象回家还要向您请示吗?
刘海中一时语塞,想起刚收的好处,沉下脸道:可许吉祥说这是他儿子许大茂未过门的媳妇,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吧?
许吉祥是谁?王卫东故作疑惑。
就是这位,许大茂父亲,厂里老放映员。”
刘海中指向许父。
正在揉搓手指的许吉祥抬起鞋拔子脸,挤出尴尬笑容整了整衣领。
王卫东轻蔑地瞥他一眼:这不是许二驴吗?怎么改名了?
昨天在许吉祥和易大妈的事发现场,他分明听见聋老太太这么称呼。
这绰号要么指脾气倔,要么暗指本钱大。
打量许吉祥那副尊容,显然不可能是后者。
许吉祥被这古怪目光盯得发毛,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想动手又顾忌手指的伤,只能梗着脖子重重了一声。
哟,跑我家摆谱来了?王卫东正要上前,娄晓娥突然爆发。
她腾地站起叉着腰,连珠炮似的怒斥:胡说八道!谁答应嫁许大茂了?我压根没同意这事!
王卫东暗自点赞。
原以为这是个娇弱的千金 ,没想到如此泼辣。
难怪原着里能在香江闯出一片天地。
刘海中被这变故弄懵了,肥脸上写满困惑——说好的苦情戏呢?怎么变成骂街了?莫非被许吉祥这老东西耍了?
许吉祥夫妇交换眼色,事情棘手了。
许陈氏堆着笑上前拉娄晓娥的手:蛾子别闹脾气,姑娘家不能拿婚事开玩笑。
你和大茂青梅竹马,两家早有婚约...
谁跟你开玩笑!娄晓娥甩开她的手,蛾子也是你叫的?
许陈氏僵在原地。
老一辈觉得儿女婚事就该父母做主,哪能由着性子来?何况在她眼里,卡车司机哪比得上吃香喝辣的放映员儿子。
见娄晓娥跟这些人较上劲了,王卫东轻叹一声将她拉到身后:这事交给我处理。”
男人岂能躲在女人背后?
王卫东正愁找不到理由教训他们,这些人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刘海中居然也来掺和这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卫东扫视三人,冷笑道:我拐没拐带妇女不好说,但你们私闯民宅可是事实。
要不,咱们找派出所的同志评评理?
想到易中海的下场,许吉祥夫妇和刘海中吓得赶紧退出屋子。
但许陈氏仍不死心,在门外跳脚叫嚷:
我们许家和娄家已经订了婚约,不管你认不认,娄晓娥都是我们许家的媳妇!姓王的,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闹大了,小心你的工作不保!
王卫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许陈氏。
如今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
虽然旧习未除,但谁敢明目张胆搞这套,就是自寻死路。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把你儿子弄出来。”
王卫 然顿了顿,对了,厂里最近有几个女工在找许大茂,说他始乱终弃。
我看你们年纪不大,不如抓紧时间再生一个,说不定还来得及。”
许吉祥夫妇心头一紧。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们最清楚不过。
要真如王卫东所说,许大茂可就完了。
只是这再生一个是什么意思?两人一脸茫然。
旁边的刘海中脸色也很难看。
他这才意识到被许吉祥夫妇利用了。
好不容易和王卫东缓和关系,这下又得罪了。
要是王卫东在杨厂长面前告状...
一顿好好的晚饭被搅和了。
许吉祥夫妇既然知道娄晓娥在这里,肯定会通知娄半城。
娄晓娥忧心忡忡:卫东哥,我们怎么办?
躲不是办法。
等你父亲来了,咱们当面说清楚。”
王卫东说道。
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娄半城知道许大茂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坚持这门亲事。
要是执意如此,那就说明背后另有隐情。
王卫东的镇定让娄晓娥安心不少。
她既然敢跟王卫东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许吉祥夫妇回到家才明白再生一个的含义,气得直跺脚。
许陈氏咬牙切齿:我这就去找娄半城,让他亲自来管教女儿!
许吉祥听完直摆手:“先别急,得去探探虚实,看是不是真有人去轧钢厂寻大茂晦气。
要真有这回事,咱得想招儿应付。
大茂要是出不来,就算把娄晓娥接回家也是白搭。”
许陈氏拧着眉头:“那你刚才咋不直接问刘海中?”
“这事儿哪能问他?刘海中的为人你还不明白?要打听也得找个靠得住的人。”
“那找谁合适?”
“找李副厂长!”
许陈氏一脸困惑:“为啥偏找他?”
“咱儿子进局子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再说大茂手里还捏着他的小辫子,量他不敢推脱。”
许吉祥说得斩钉截铁。
许陈氏追问:“可他不是被停职了吗?”
许吉祥捂着肿痛的手指倒吸凉气:“嘶……停职算啥?大茂早给我递过话,这李副厂长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眼下停职只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他非但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往上升。”
“那成,咱这就上他家去!”
“我去就行,你留在院里,另有要紧事交给你办!”
……
许家两口子正盘算着对付王卫东的法子。
王卫东和娄晓娥这边却陷入了尴尬境地。
娄家回不得,娄晓娥也不愿回去。
除了王卫东这儿,她无处可去。
屋里就一盘炕,天寒地冻的,被褥也只有一床。
要让娄晓娥睡炕,王卫东怕是得站着过夜。
娄晓娥虽已心系王卫东,可婚前同榻而眠终究羞人。
她那副扭捏模样让王卫东暗叹一声。
琢磨片刻后开口道:“蛾子,你睡炕,我拿凳子搭个铺,多裹两件衣裳将就一晚。”
“这哪成!”
娄晓娥哪舍得让他挨冻,思来想去,
突然红着脸咬唇道:“卫东哥……要不你也睡炕上吧,反正地方宽敞,够睡俩人。”
王卫东早等着这话,却绝不能主动提,否则就成了耍流氓。
虽说馋人家姑娘,但他更尊重娄晓娥的意愿。
“这……不太好吧?”
王卫东挠头装憨。
话既出口,娄晓娥反倒放开了,嗔道:“有啥不好的?横竖咱俩迟早要成亲。
不过你得规矩些,不许毛手毛脚。”
“嗯嗯!”
王卫东点头如捣蒜。
至于是否真能老实——那得另说。
不过房门还没修好,保不齐有人听墙根,王卫东自然会收敛些。
总不能给全院邻居演活 吧?
他自问还没这般舍己为人的觉悟。
两人收拾完碗筷,王卫东端来热水让娄晓娥洗漱。
毛巾自然用的是他那条。
娄晓娥也不嫌弃,早把自己当成王家媳妇。
洗漱完毕,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这年头没啥娱乐,只能早早歇息。
看着娄晓娥褪下大红棉袄,露出同色毛衣,磨蹭着钻进被窝。
两条长腿紧紧并拢,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王卫东搬来木杈顶住房门,脱下蓝黑棉袄爬上炕去。
“蛾子,你往里挪挪。”
“嗯~”
被窝里,两人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王卫东原本想着要克制,可躺下后,心底那股躁动却怎么也压不住。
若在前世,以他人体艺术摄影师的性子,早就行动了。
但这个年代不同,姑娘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大多要等到新婚之夜才会交付终身。
更何况,娄晓娥眼下算是落了难。
若趁人之危……
那他和许大茂、崔大可那两个畜生有何区别?
王卫东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这种禽兽行径,他还不屑去做。
娄晓娥蜷在被窝里,感受着身旁传来的体温,心跳快得厉害,手脚都有些发软。
她闭着眼,心里既紧张又隐隐期待。
母亲曾私下叮嘱过,女孩子的第一次尤为珍贵,绝不能轻易给人。
尽管她早已认定自己是王卫东的人,可还是想等领了结婚证,再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但……万一他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