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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如同一个忠诚而沉默的金属伙伴,沿着那条精心规划、极力规避冲突的迂回路径,持续而坚定地向豫州腹地深入。随着车轮不断碾过荒废的土地,逐渐远离那片法律崩坏、弱肉强食的边陲地带,车窗外的景象开始发生另一种微妙却更为压抑的变化。那种遍地烽火、各方势力零星割据、混乱中透着一丝野蛮生机的痕迹开始显着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集中、更加刻板、更加令人窒息的——高度军事化管制氛围。

荒废的农田和村庄依然存在,但显然经过了有组织的、粗暴的清理。大片的杂草和灌木被焚毁或铲平,形成了视野极度开阔、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的致命射界。残垣断壁被推倒,可能的藏身点被系统性清除。道路上开始出现新的、用沙袋、水泥块和扭曲钢材粗糙垒砌的路障和检查点遗迹,虽然大多依旧无人值守,但明显比边陲那些彻底废弃的设施要“新”一些,沙袋的颜色尚未完全褪尽,仿佛不久之前还有士兵在此执勤。更重要的是,开始频繁出现各种指向性的、字迹潦草却充满警告意味的标志牌,它们被钉在残留的电线杆上、立在残破的墙头:用猩红色的油漆粗暴地刷着“军事管制区!擅入者死!”、“前方雷区!立即绕行!”、“限速20,随时停车接受检查”、“非授权车辆及人员禁止入内,后果自负”等充满威慑力的字样,落款通常是模糊不清的“河洛防御司令部”缩写或一个简单的、血红色的“军”字。

空气中的肃杀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凝聚、更具针对性,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无形的压力。一种明确的、被无数隐藏的眼睛和冰冷枪口在暗处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网,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正在进入他们实际控制的核心区域。”周沐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车厢内因外部环境变化而产生的压抑沉默,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窗外那些新鲜而充满威胁的军事标记,“所有人提高警惕,保持最高级别的戒备,但务必克制。没有我的明确指令,任何人不得有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敌意的动作!”他的命令不容置疑,带着临战前的冷静。

“终于要见到所谓的‘正规军’了么?不知道和我们在荆襄基地见到的那批人比起来怎么样。”苏清瑶小声嘀咕道,语气中混杂着一丝对秩序力量的好奇和因未知而产生的本能紧张,她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

“哼,但愿别又是一群被官僚主义锈蚀了大脑、只会抱着条例手册咬文嚼字的活化石。”朱莉娜撇撇嘴,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信任,显然对即将接触的军方势力抱有极大的偏见和审视态度,“在这种环境下,所谓的‘正规’往往意味着僵化和愚蠢。”

沈婉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周身自然散发着的【圣愈领域】光辉最大限度地内敛、收束,只维持在最低限度以保证慕容雪和苏清月的基本滋养,避免过于显眼而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同时,她更加专注地感知着车外环境的能量流动,试图提前捕捉任何潜在的威胁。

潘妮保持着平稳而低调的速度,按照导航地图上最后一段标记为“非绝对管制区”的路径谨慎行驶。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绕过一个小型丘陵,认为暂时安全之时,潘妮车内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最高级别警告!检测到多股高能量反应极速接近!锁定源数量:七!来源方位:正前方坡地反斜面及两侧制高点碎石掩体!武器型号识别:单兵反坦克导弹、40mm火箭助推榴弹、12.7mm重机枪!已被至少三个独立火力单元完全锁定!对方发出明码无线电警告:立即停车!熄火!全体成员下车接受检查!任何延迟或可疑动作都将被视为敌对行为,立即予以摧毁!”潘妮的合成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变得异常急促和冰冷,充满了紧迫感!

几乎就在警报声响起的同一瞬间!只见从前方的土坡后方和两侧那些原本看似天然形成的、毫不起眼的碎石堆中,如同变魔术般猛地窜出数道披着伪装网、动作迅捷如豹的身影!紧接着,三辆覆盖着斑驳荒漠迷彩、发动机盖还在散发着高温扭曲波纹的军用敞篷越野车,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般从坡后咆哮着冲了出来!一个干净利落的急刹甩尾,精准地横拦在道路中央,彻底堵死了去路!车顶架着的12.7毫米重机枪那冰冷狰狞的黑洞洞枪口,以及车旁士兵肩上那已经解除保险、对准潘妮的粗长火箭筒发射管,在灰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构成了一个毫无死角的、瞬间就能将潘妮打成筛子或炸成火球的致命火力包围网!

这些士兵与他们之前在边陲遭遇的地方武装截然不同!他们穿着虽然陈旧、沾满油污和尘土但相对统一制式的数码迷彩作战服,外面套着塞满弹匣和配件的战术背心,头盔下的面容被风沙、硝烟和疲惫熏得黝黑且粗糙,看不清具体年纪,但每一双眼睛都像经过淬炼的鹰隼一样,锐利、冰冷,充满了历经血火后形成的、近乎本能的极致警惕!他们的战术动作干脆、利落、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瞬间就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训练有素的杀戮陷阱,将潘妮彻底置于毁灭的火力网中心!

“立刻停车!绝对不要做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动作!”周沐风心脏一紧,立刻毫不犹豫地下令,同时率先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潘妮的磁悬浮引擎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鸣,稳稳地停在了距离冰冷路障约五十米的安全距离上。

一名看起来是小队指挥官的士官(从他头盔上的通讯设备和手势判断),借助坚固的车门作为掩护,拿起一个电池驱动的扩音喇叭,用沙哑却极具穿透力、不容置疑的声音吼道:“车里的人听着!你们已非法闯入河洛防御司令部直属第三巡逻区警戒范围!立即熄火!关闭所有动力源!所有成员双手抱头,依次缓慢下车,接受身份核查和物品检查!重复!立即下车!任何延迟、可疑动作或拒绝配合,都将被视为最高等级敌对行为,我们将毫不犹豫开火!”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凝固点!被多挺足以撕裂轻型装甲的重机枪和数具单兵反装甲武器在如此近的距离完全锁定,即便是4阶坚果墙赋予了周沐风近乎变态的个人防御力,他也不敢保证能在瞬间爆发的毁灭性火力下完全护住潘妮庞大的车体以及车内毫无防备的两位昏迷队员。一旦开火,后果不堪设想!

周沐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通过潘妮外部的高保真扬声器,用尽可能平稳、不带任何威胁感的语气回应:“我们收到警告。正在执行熄火程序。我们会完全配合,下车接受检查。重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迷路的幸存者,试图穿过此地寻找安全区。”他同时迅速对车内众人低声下令:“照他们说的做,一个一个下,动作要慢,要清晰。清瑶,莉娜,尤其是你们,控制好你们的能量和情绪,绝对不要有任何挑衅或冲动的举动!一切交给我!”

潘妮的引擎声和所有外部光效彻底熄灭,庞大的车身微微沉降,进入了最低功耗的待机状态。周沐风第一个打开驾驶侧的车门,高举双手,缓慢而清晰地挪动身体,走了下去,站在车旁,目光平静地看向远处的士官。他刻意没有穿戴任何显眼的战斗装备,只穿着普通的作战服,表情努力维持着平静,尽管内心已是波涛汹涌。紧接着,沈婉清、苏清瑶和朱莉娜也依次从侧门下车,学着周沐风的样子高高举起双手,缓慢地走到他身边。朱莉娜的脸色冰寒如霜,眼神深处压抑着怒火;苏清瑶则小脸绷紧,嘴角不服气地微微抿着,但在周沐风严厉的眼神示意下,都强行压制住了本能的反应,选择了配合。

那名士官看到下车的只有四人(慕容雪和苏清月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信号极其微弱,未被外部传感器算作即时威胁),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松弛了一毫米,但所有士兵的枪口依旧如同焊死了一般,牢牢指向他们,没有丝毫晃动。他打了个简洁的手势,两名士兵立刻如同猎犬般小心翼翼地上前,开始对周沐风进行极其严格和粗暴的搜身,从头到脚,每一个口袋、每一处可能藏匿物品的褶皱都不放过,动作毫无尊重可言。

“从哪里来?具体路线?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辆车的来源和性质?”士官一边如同扫描仪般警惕地扫视着周沐风四人和潘妮的车身,一边厉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深嵌入骨的疲惫,仿佛这些问题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我们从东面来,从青州那边一路逃难过来的,之前一直在躲避大型尸潮和危险的变异体群。”周沐风选择透露部分实话,这是最能取信于人的方式,“这辆车是我们偶然在一处废弃的地下研究所找到的报废实验车,侥幸修复了动力系统才能运行。我们打算往西边去寻找更大的、据说更安全的幸存者据点。”他刻意模糊了扬州和荆州的经历。

“东面?青州?”士官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中的怀疑之色更浓,显然完全不相信有人能从东面那片被称为“死亡回廊”的地带完整地穿过来,“身份证明!隶属文件!有没有携带未经报备的武器、危险品或违禁物资?”

“没有身份证明,早就丢失或者毁掉了。我们只有一些用来防身的冷兵器和小口径手枪,都在车里,没有随身携带。”周沐风配合地回答,语气坦诚。士兵的搜查也确实只在他身上找到一把材质普通的军用匕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能量反应或危险品。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士兵则如临大敌般地缓缓靠近潘妮,他们带着惊疑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辆造型流畅奇特、表面光滑无比、明显蕴含着远超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车辆,试图从深色的单向车窗窥视内部,但一无所获。一名士兵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颇为简陋的能量探测器,对着潘妮的车身进行扫描,仪器上的指针刚刚靠近就猛地打到尽头,发出刺耳欲聋的、连续的尖锐警报声!

“报告队长!车内有异常超高能量反应!类型无法识别!强度……强度等级超高!远超常规引擎和电池范围!”负责扫描的士兵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和紧张,猛地后退了一步。

所有原本微微下沉的枪口瞬间再次齐齐抬起,死死锁定周沐风几人和潘妮!气氛瞬间再次绷紧至断裂点!

“车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说!”士官猛地抬枪,枪口直接指向周沐风的额头,厉声喝道,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周沐风心中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情况之一发生了。没想到对方配备有这种简陋但有效的能量探测装置,潘妮的核心能量源根本无法完全掩饰。他立刻举起双手,用更快语速但依旧保持冷静的语气解释:“还有两位我们的同伴!她们在之前的遭遇战中受了极其严重的重伤,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垂危!车上的超高能量反应是我们为了维持她们的生命维持系统和车内基本环境循环而改装的特殊能量源!它很不稳定,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救我们的同伴!”

士官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周沐风的双眼,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直窥内心,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沉默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他对手下示意:“进去两个人!仔细检查!确认情况!”

两名士兵得到命令,更加小心翼翼地靠近潘妮的车门,尝试用力拉扯,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坚固得超乎想象。

“报告!车门无法强行开启!结构异常坚固!”

士官的目光再次投向周沐风,带着质询。周沐风心中无奈,只好暗中指令潘妮解锁了车厢侧门。

车门无声地滑开,一股冰冷的、带着淡淡消毒水和高纯度能量味道的空气涌出。两名士兵警惕万分地探头进去,借助战术手电的光芒快速扫视内部,很快确认了里面确实只有两位躺在高级医疗舱里、昏迷不醒、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的女子,以及一些整齐堆放的生活物资和基础装备,并没有想象中的军火库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情况似乎再次得到了缓解,包围圈的压力稍稍减轻,但士官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他拿出一个厚重的、屏幕有裂纹的军用电子板,开始机械地记录信息:“姓名?原隶属单位或居住地?是否觉醒异能?具体类型和等级?”他显然将周沐风几人当成了流散的、可能拥有低阶异能的幸存者或逃兵。

周沐风迅速报了几个提前准备好的假名,并谎称自己等人只是最初等的力量或速度强化者(勉强达到F级或E级),声称是末日压力下最近才偶然觉醒,等级很低,不堪大用。沈婉清则被描述为略懂一些急救和护理知识的医护人员,没有任何战斗力。

士官麻木地记录着,眼神中的疲惫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用力揉了揉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低声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妈的……又是些搞不清状况的散兵游勇……净他妈给我们添乱子……”他抬起头,语气依旧生硬刻板,不容商量:“听着,这里是军事管制区,不是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想来就来的野地。按照战时紧急状态条例第十七条,我们需要暂时扣留你们的车辆和所有物资,并对你们所有人进行为期至少四十八小时的隔离审查。如果身份核查清白,没有感染迹象,可能会根据情况被编入后勤劳动队或者战场预备队。”

“什么?要扣我们的车?还要关我们禁闭?”苏清瑶忍不住叫出声,脸上写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这辆车是他们的家,更是慕容雪和苏清月的生命保障舱!

周沐风用严厉无比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强行让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朱莉娜则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低声道:“看吧,我就知道。官僚机器的标准流程,毫无意外。”

周沐风心中飞快地权衡利弊。绝对不能让他们扣下潘妮,那等于将心脏交到别人手上;更不能接受所谓的“隔离审查”,那将完全失去自由,任人宰割,所有秘密都可能暴露。他必须想办法周旋,争取主动权。

“长官,”他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和冷静说道,甚至带上了一丝恳切,“我们完全理解并愿意配合您的检查工作。但是,我们的两位同伴伤势极其严重,生命维持系统完全依赖车辆能源,任何中断都可能导致她们立刻死亡。隔离审查我们可以接受,但这辆车是她们唯一的生命希望,也是我们最后的栖身之所。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可以接受你们派员全程、无死角监视,甚至可以由你们的人来控制车辆行驶,但请务必允许我们保留车辆和里面的医疗设备?求您了,她们真的等不了了。”

士官脸上露出了极端不耐烦和纠结的神色,他看了看周沐风那看似真诚而焦急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潘妮车内那两个确实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女子,再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些同样面露疲惫的士兵,语气稍微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哼,规定就是规定!谁知道你们这怪车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猫腻?那么强的能量反应说是医疗设备?骗鬼呢……”但他话锋终究没有说死,“……啧,这事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我需要立刻向上级汇报情况,请求指示。你们全都老实待在这里,绝对不许有任何异动!否则格杀勿论!”

他走到一辆越野车旁,拿起车载无线电,开始用简洁、加密的术语向上级报告情况,语气变得恭敬而紧绷,不时地点头称是。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而煎熬。士兵们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枪口微微下沉了几分,但手指从未离开过扳机,目光如同钉子般钉在周沐风四人身上。周沐风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作战服肘部和膝盖处的严重磨损、战术背心上粗糙的缝补痕迹、以及那一张张年轻却早已被战火、疲惫和迷茫刻满了痕迹的脸庞。他们的装备也并非精良,许多武器都带着使用的沧桑感,缺乏保养。这是一支久经战阵、在血与火中挣扎求生、疲惫不堪却依旧在机械执行命令的部队,但他们的眼中,除了警惕,似乎还缺少了某种曾经炽热的信念之光,只剩下麻木的职责和生存的本能。

几分钟后,士官结束了通话,走了回来,脸色变得更加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算你们运气好。上面指令,基于人道主义考虑,暂时允许你们保留车辆,跟随我们返回前进基地接受进一步深入审查。但是!”他猛地加重语气,强调条件,“必须由我们的人负责驾驶你们的车!你们所有人,立刻、全部坐到我们的车上来,实行分车关押!并且,我们必须确认你们车上所有武器系统、防御系统以及那个该死的能量源都处于绝对关闭锁死状态!这是底线!”

这是一个充满风险却比直接扣车要好得多的折中方案。周沐风飞速思考着利弊,看了一眼潘妮,心中迅速下达了指令:“潘妮,执行‘受限跟随’模式。伪装成普通高性能装甲越野车,关闭所有非必要外部功能、武器系统和能量护盾,大幅度压制核心能量波动至普通车辆水平,接受对方驾驶员的基础驾驶指令,但保留最高核心权限和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及内部防御系统,处于静默待命状态。”

“指令确认。‘受限跟随’模式已启动。所有伪装及限制程序执行中。”潘妮的回应直接反馈到周沐风脑海。

“我们接受这个安排。”周沐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一名看起来驾驶技术最好的士兵被派来,小心翼翼地坐上了潘妮的驾驶位(潘妮已经模拟出了传统的方向盘和操纵杆)。周沐风四人则被分开,他和苏清瑶被押上一辆车的后座,沈婉清和朱莉娜被押上另一辆车,每辆车后座都有一名持枪士兵严密看守,枪口若有若无地对着他们。

车队再次启动,调转方向,向着所谓的“前进基地”驶去。周沐风坐在颠簸的军用越野车后座上,身体随着路面起伏,目光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越来越密集的军事工事和巡逻队,心中思绪翻腾。他们终于成功接触到了豫州地区最具实力的正规军方力量,但这次接触,却充满了冰冷的程序、极致的警惕、深刻的不信任和被迫的妥协。前路,非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似乎更加迷雾重重,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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