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乌球场的记分牌显示“45’ 1-1”时，哈维·阿隆索突然朝欢欢的方向招了招手。阳光正晃眼，他眯着眼睛喊道：“欢欢先生，能不能借个人？让李逵来我们这边踢半场，就当……帮我们练练防守？”
卡洛斯在旁边使劲点头，手都快攥出汗了。刚才李逵冻结贝林厄姆的场面，像颗钉子钉在他脑子里——皇马的后腰位置，楚阿梅尼够稳但缺股狠劲，卡马文加去年伤愈后状态一落千丈，连简单的拦截都频频失误。要是能把这尊“黑铁塔”挖来，中场硬度起码能提三个档次。
欢欢看了眼李逵，这小子正蹲在地上系鞋带，听见要去皇马队，眼睛亮得像两盏灯。“去吧，”欢欢踢了踢他的屁股，“别给平湖丢人，也别给皇马太难看。”
李逵蹦起来就往皇马替补席跑，路过索超时还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等会儿别给俺断哭了。”索超骂了句“疯子”，心里却憋着股劲——他倒要看看，这黑旋风换了队服，还能不能像上半场那么横。
下半场开场哨响，李逵穿着皇马的白色训练服站在后腰位置，活像块突然塞进白瓷盘里的黑炭。楚阿梅尼凑过来跟他说战术，刚说了句“你负责拦截，我补位”，就被李逵拍了拍肩膀：“俺听不懂，你跑你的，俺断俺的，错不了。”
国米开球后，索超故意往中场靠，想跟队友打个配合。可他刚接到球，就感觉后腰一沉——李逵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上来，胳膊像铁钳似的卡在他腰上，愣是把球给挤了出去。“你还真防啊？”索超又气又笑，李逵却咧嘴露出两排白牙：“换队不换规矩，俺现在是皇马的人。”
接下来的20分钟，国米的中场彻底乱了套。他们的核心恰尔汉奥卢刚想组织进攻，李逵就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一个滑铲把球断走；好不容易把球传到边路，李逵又追着边锋跑，愣是把人逼得把球踢出了边线。最绝的是第58分钟，恰尔汉奥卢想给索超塞直塞球，李逵预判到路线，半路截胡后居然带着球往前冲——他身高体壮，跑起来却像辆灵活的坦克，国米球员想拦都拦不住，一路冲到禁区前沿，抬脚就是一脚远射。
足球擦着右侧立柱飞出去，砸在广告牌上“哐当”一声。李逵挠着头往回跑，嘴里念叨着“差一点”，皇马替补席却炸了锅——楚阿梅尼张大了嘴，卡马文加攥着水瓶的手都在抖，他们踢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哪个后腰敢从自己禁区带球冲到对方禁区射门。
“这他妈是后腰？”卡洛斯旁边的球探爆了句粗口，“这是把中场当自家院子跑啊！”
阿隆索站在场边，战术板都忘了翻。他执教这几年，见过不少身体素质劲爆的球员，但像李逵这样，能把“蛮劲”和“球商”揉在一起的，还是头一个。他没经过任何战术磨合，却像天生就懂皇马的节奏——楚阿梅尼往前插，他就往后收；边后卫助攻，他就往边路补，好几次差点失误，都被他用不讲理的身体对抗硬生生掰了回来。
“看到没？”卡洛斯戳了戳旁边的助理，“这就是我要的！马克莱莱当年在皇马，不就是这么踢的？还有格拉维森，那股疯狗劲，跟李逵现在一模一样！”他越说越激动，眼前仿佛闪过一串名字：马克莱莱的铁闸防守，格拉维森的玩命拦截，甚至耶罗在后腰位置上的霸气……这些皇马中场的传奇特质，居然在一个来自中国业余联赛的球员身上，隐隐看出了影子。
他转头看向替补席上的卡马文加，这小子正低头踢着草皮，连场上的跑动都懒得看。去年夏天卡马文加刚续约时，主席还说他是“未来十年的核心”，可现在呢？一场教学赛跑不到五千步，拦截成功率连50%都不到。卡洛斯心里暗下决心：要是能签下李逵，第一个就得把卡马文加处理掉，租去法甲打磨打磨，省得在队里占位置。
第70分钟，李逵又上演了一出“一条龙”。他在自家禁区前断下索超的球，抱着球就往前冲，恰尔汉奥卢想拦，被他一膀子撞开；国米的后卫想补位，他居然把球往天上一挑，用肩膀顶着球继续跑，直到禁区线上才一脚怒射——这次球擦着横梁飞了出去，吓得国米门将赶紧往门柱后躲。
看台上的皇马管理层交头接耳，主席的特别助理掏出手机，对着场上的李逵拍了段视频。卡洛斯瞅准机会，悄悄溜到球员通道口，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主席弗洛伦蒂诺的电话。
“主席先生，您得听我说，”卡洛斯的声音都在抖，“我发现了个宝贝，比索超还猛，尤其是防守，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弗洛伦蒂诺刚结束一个商业会议，正揉着太阳穴：“又是中国球员？索超在国米的表现我看到了，是不错，但……”
“不是不错，是惊艳！”卡洛斯打断他，“这小子叫李逵，刚才在场上把国米的中场搅成了一锅粥，贝林厄姆被他防得没脾气，恰尔汉奥卢连球都传不出去！他的勇猛，起码是索超的三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弗洛伦蒂诺刷过索超的视频，知道这波来自中国的球员藏着惊喜。“他的合同情况怎么样？”
“助理刚查完！”卡洛斯的声音突然拔高，“跟索超一样，还是业余球员，没签过正式合同！平湖队那边……应该好办！”
弗洛伦蒂诺又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索超花了国米1亿，这李逵要是真有你说的一半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果断，“要是价格差不多，就拿下。皇马的中场，该添点硬骨头了。”
挂了电话，卡洛斯感觉浑身的血都在烧。他往球场里望，李逵正跟楚阿梅尼击掌，两人语言不通，却靠手势比划得热火朝天。阳光照在李逵的黑脸上，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在草皮上砸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终场哨响时，比分还是1-1。李逵被皇马球员围着拍肩膀，楚阿梅尼甚至要跟他交换球衣，这小子却挠着头说：“俺这是借的，得还回去。”
索超走过来，胳膊搭在他肩上：“行啊黑旋风，换了队服更能耍了。”李逵嘿嘿笑：“那是，俺在哪都能踢。”
卡洛斯没等球员退场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欢欢的手：“欢欢先生，晚上赏个脸？我知道马德里有家不错的中餐厅，咱们边吃边聊。”
欢欢笑了：“卡洛斯先生这么客气，我要是不去，倒显得见外了。”
吴用在旁边捅了捅欢欢，低声说：“鱼儿上钩了。”欢欢没说话，只是看着卡洛斯眼里的光——那是看到宝藏的眼神，跟当初罗西在平湖见到索超时一模一样。
傍晚的马德里，中餐厅的灯笼亮得通红。卡洛斯点了一桌子菜，却没怎么动筷子，眼睛总往李逵身上瞟。这小子正抱着碗米饭，就着红烧肉吃得满嘴流油，根本没注意到卡洛斯和欢欢的眼神在桌下交锋。
“欢欢先生，”卡洛斯终于开口，语气比白天郑重了十倍，“李逵的能力，您也看到了。皇马愿意出和索超一样的价格，1亿欧元，不，1.2亿！只要他肯来，我们保证主力位置，年薪随便开！”
李逵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多少？1.2亿？能买多少个门柱？”
欢欢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卡洛斯先生，钱不是问题。但您也知道，索超已经去了国米，平湖队的球员，总不能都往豪门挤吧？”
卡洛斯急了：“我们可以等！或者先租过来，让他适应适应？租金您随便开！”他脑子里已经在算账了——要是能先租一年，让李逵打出身价，明年再买断，既保险又能压价。至于卡马文加，夏天就租给里昂，顺便再敲笔租金。
欢欢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突然想起平湖的几个月前的梁山。那时李逵还整天扛着板斧，索超骑着高头大马，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被皇马和国米抢着要？他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李逵碗里：“先吃饭，这事不急。”
窗外的马德里华灯初上，伯纳乌球场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座巨大的灯塔。卡洛斯看着李逵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规划——下赛季的中场，李逵负责拦截，楚阿梅尼负责传球，贝林厄姆往前插，再配上维尼修斯的速度……这阵容，别说西甲，欧冠都有得一拼。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卡马文加的转会市场估价，再联系里昂和摩纳哥，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卡洛斯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他举起酒杯，对着欢欢和李逵笑：“干杯！为了……未来的皇马铁腰！”
李逵举着可乐杯跟他碰了一下，嘴里还塞着饭，含含糊糊地说：“俺不管啥铁腰，能让俺踢得痛快就行。”他的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而李逵的马德里之旅，也逐渐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