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系统说的和之前小兔说的基本一致，但楚青云注意到一个细节。
“等等，你说了十一种？小兔之前只说有十种，而且把火和土合在一起了。”
“哦？”天命系统似乎来了兴趣。
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她说得没错，这是十种法则里最强的，独一档。但也不全对。”
天命系统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正常情况下，基础法则确实是十一种，强弱大致可分三档：金、木、水、火、土、算是中档，机械、精神、精灵、黑暗、雷电、虚空这六种是低档。”
“但火之土之法则……”天命系统顿了顿。
“那不是自然存在的法则，而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创造？”楚青云瞳孔一缩。
“对。通过某种超越常规的手段，强行将两种本不相容的基础法则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兼具两者特性却又凌驾其上的复合法则。”
天命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钦佩。
“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真正的猛人。”
楚青云脑中灵光一闪：“序列载具配件？规则修改？”
“聪明！”系统赞了一句，但随即泼冷水。
“不过别想得太美。你刚得到的那个【规则修改】，只是阉割版。”
“阉割版？”楚青云脸色一黑。
“这么说吧。”天命系统解释道。
“真正的规则修改权能，需要三种不同的顶级序列配件协同运作，而且修改者本身必须对要修改的法则有极其深厚的理解——至少要把两种法则都修炼到mAx级。”
“你那个配件，只能修改当前世界的规则，而且有很多限制：不能违背世界基本逻辑，修改效果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退，离开该世界后规则会自动复原……相当于给你一支笔，让你在沙地上写字，潮水一来，什么都没了。”
楚青云听得眉头紧皱：“所以那个猛人……”
“上一届求生者中的最强者。”天命系统的语气严肃起来。
“他集齐了三种顶级序列的认可，在自身火、土双法则都达到mAx级后，强行修改了求生世界的底层规则，创造了火之土之法则。靠着这个，他干掉了所有竞争对手，最终……嗯，反正现在是还活着的大佬之一。”
“上一届求生者？”楚青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
“求生游戏不止一届？”
“当然不止。”天命系统嗤笑。
“你以为菱兴世界那些原住民说的几十年就是全部？那只是他们有限的认知。真正的求生游戏已经运行了不知多少纪元，每一届都跨越千年。你们蓝星是这一届的最后一批参与者。”
“至于菱兴世界……”天命系统顿了顿。
“那不过是无数试炼场中的一个罢了。你们之前遇到的其他求生者，大多来自和你们差不多的科技侧文明。但很快，你们就会接触到其他类型的文明了——修仙的、魔法的、灵能的……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万界争锋。”
楚青云听得心潮澎湃，但很快冷静下来：“那个猛人还活着？伪神级？”
“至少是伪神，可能更高。”系统没有正面回答。
“等你到了后面的世界，说不定有机会见到——当然，也可能见不到。毕竟能活到现在的上一届，没一个简单的。”
就在楚青云还想继续追问时——
地底深处，那个已经挖到五千多米深的巨坑底部。
灼雪终于停下了机械般的刨挖动作。
她甩了甩沾满泥土的前爪，赤红色的异色瞳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对劲……”
按照她的计算，那个铁疙瘩早该撞进她布置的陷阱区域了。
可现在，周围除了岩层还是岩层，连点金属碎屑都没看到。
她闭上眼，九级灵识全力展开，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四面八方蔓延。
一公里、两公里、五公里……
“跑了？！”灼雪猛地睁开眼，瞳孔中怒火升腾。
在她的感知中，那个铁疙瘩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方向，此刻正在她侧后方十几公里外，优哉游哉地继续掘进，速度甚至比之前还快了几分！
“敢耍我？！”赤狐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根根倒竖如同燃烧的火焰。
她不再犹豫，抬起前爪——不，是拟态成前爪形态的肢体——从爪缝间弹出一枚精致的玉质发簪。
发簪通体莹白，只有簪头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赤红晶石。
晶石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缕永恒燃烧的火焰。
这是小姐赐予她的保命之物，里面封存了三道伪神级的火之法则神力。
用一道少一道，之前她一直舍不得用。
但现在……
“偷我东西，杀我同伴，还敢戏弄我……”灼雪咬紧牙关，赤红的异色瞳中杀意凛然。
“今日不把你炼成铁水，我灼雪名字倒着写！”
她抬起发簪，对准盾构机所在的方向，前肢开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发簪上的赤红晶石随着手印的完成逐渐亮起，内部那缕火焰开始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破封而出。
然而，就在手印即将完成的刹那——
“轰隆隆隆……！”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沉闷连绵不绝的巨响。
灼雪下意识抬头。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瞳孔骤缩的一幕。
之前她为了快速挖掘，用法力粗暴震松的坑壁岩层，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塌陷！
巨大的岩石块如同雨点般从头顶坠落，每一块都有成人大小，在坠落过程中还不断碰撞、碎裂，化作更多更密集的石雨！
更可怕的是，这种塌陷不是局部的。
从她头顶五十米处开始，整个坑道的结构都在连锁崩溃！
岩层中的应力被她的挖掘彻底破坏，此刻终于迎来了总爆发。
“糟了……”灼雪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她想要腾空飞起，但这里是地下五千米，上方是数千米厚的岩层，根本无处可飞。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巨石劈头盖脸地砸下。
第一块巨石砸在她背上，九级妖兽的强悍身躯让她硬扛了下来，只是微微踉跄。
第二块、第三块、第十块……
当第一百块巨石砸下时，灼雪已经被彻底埋在了崩塌的岩层之下。
发簪脱手飞出，不知被埋到了哪个角落。
她只能拼命鼓荡妖力，在身周撑起一个薄薄的防护罩，抵挡着持续不断的重压。
“咳……咳咳……”坑底传来闷闷的咳嗽声，还夹杂着几句含糊不清的咒骂。
尘土弥漫中，隐约可见一只赤红色的爪子，从石堆里顽强地伸出来。
然后，也被落石淹没了。
地下五千米，重归寂静。
只有远处，盾构机掘进的嗡鸣声，还在岩层中隐隐传来。
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