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天文的科学家。”说着说着，苏璃自己忍不住先轻笑出声，连忙补充了一句，“没那么普通，但肯定谈不上什么救世主，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秦昭知道苏璃面皮薄，可能也不喜欢被人用“救世主”的名头给架起来，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对‘地泽二十四阵’到底有什么研究心得？如果要你来布置的话，你会怎么做？”
苏璃的手指在全息卦签上轻轻一划，穹顶顿时展开一幅旋转的太阳系模型，几颗小行星的轨道数据如金色丝线缠绕其间。“所谓‘地泽二十四阵，如果用引力弹弓效应重新建模——”她指尖轻点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几枚青铜卦签突然化作引力透镜的焦点，“你看，这里所谓的‘地泽，按照我的理解，本质其实就是通过调控行星磁场形成共振网络，把即将撞击地球的小行星引导到太阳引力阱中销毁，对吗？”
秦昭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挥手调出昆仑山虚影，山体内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管道，液态金属在其中流淌如血液：“但你们科学家总会忽略‘地泽的活体特性。这些埋在地脉中的量子超导体，需要吸收特定时节的生物电波才能激活——比如清明时人类集体祭祖的脑波，夏至时全球电网的共振频率。”他忽然将山体剖开，露出核心处一枚跳动的光球，“这才是阵眼，它本质是地球自身的地核脉冲。”
“这么听起来，倒像是用玄学角度包装的戴森球能量收集器。”苏璃忽然将模型切换到量子纠缠态，二十四枚卦签同时坍缩成黑洞视界，“不过如果结合火星的氦-3矿脉作为催化剂，或许真能实现跨行星级磁场共振。但有个致命问题——”她突然将火星模型放大，地表裂开一道贯穿赤道的峡谷，“根据‘天问九号的探测数据，火星地壳下方埋着反物质炸弹，之前我以为是用来以防万一的，现在想来很可能也是深渊组织搞得鬼，任何大规模能量波动都有可能——”
茶室突然剧烈震颤，秦昭袖中飞出一串青铜算筹钉入虚空，勉强稳住即将崩溃的元宇宙空间，然后接口说道：“所以我才必须去一趟晋国。”
“晋国？”苏璃显然对于秦昭在这个矛盾已经爆发的时间节点选择去晋国有点不太理解。
秦昭指尖弹出一枚刻着饕餮纹的玉牌，九鼎会的暗码在水纹中若隐若现，“九鼎会的人，今早在我的直播间，点了三个商周甲骨文套餐。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在我直播间花了大价钱来买一次线下会面的机会——但地点是在晋国。”
“九鼎会？那说明了意图吗？”苏璃关心的问。
秦昭点点头：“说是晋国高层那边有人想和我谈谈。”
“谈什么呢？”苏璃追问道。
“九鼎会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晋国那边有人想要我或者说我身后的势力，帮他们监视马库斯的一举一动！”
苏璃的量子化身突然泛起数据涟漪，她调出铁城事件的监控录像：韦莱斯城主被AI附体后，真韦莱斯曾经对着面前克隆自己的AI傀儡说过，“我回来了，就一定会收拾你的，马库斯！你耐心地等着，我会把你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双倍奉还！”
“难道说是韦莱斯回到晋国了？不可能！他的改造人身体，刑天说起码得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哦——”她突然醒悟，“应该是晋国高层分裂成了两派，亲深渊组织的势力在准备克隆人政变，而靠近九鼎会的则对马库斯手中的力量非常忌惮了，想借你这个能量极大的世界网红来制衡——”
“你应该说，来当捅破脓疮的那把手术刀，更恰当一切！”秦昭突然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浮现出《连山易》的焚如卦象，“二十年前师父用性命换来的预言，不论我这一劫到底是在劫难逃，还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终将要面对这一切，结束这一切。”
“晋国的地底城市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它们都可能是这一场卦象的变数——那里不仅有马库斯的克隆工厂，还有初代‘永劫虚境的主服务器。”他忽然将玉牌捏碎，露出一枚生物芯片，“九鼎会通过邮件发过来的。他们需要我潜入这座地下城市的最底层，把这块载有混沌算法的芯片插入主机，让AI开始质疑自身存在意义。”
元宇宙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林墨的虚拟影像强行切入空间，他手中的数据长刀正在滴落液态代码。“我刚截获一段深渊组织的量子通信，”他甩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数百个“韦莱斯”正在不同克隆舱中同步睁眼，“马库斯的‘永劫虚境’之中到底有多少人，他到底复制了多少精英的意识，我们都不知道。你所收到的求援信号可能只是一个——”
“只是一个陷阱。”苏璃与秦昭异口同声地接口道。茶室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海，无数双数据构成的手臂正向上攀爬。
秦昭却大笑起来，将苏璃推入突然出现的通道中：“所以更需要像我这样专业的人士去踩陷阱啊！”他在身形消散前最后传回一句话：“记得用火星沙暴的次声波频率校准地泽阵——那才是破解‘焚如未济的关键！”
……
地下500米，晋国总统办公室，地下城的核心区域。
就是在前不久，楚国代表在联合国会议上提交的那一组照片中，有一张富人区的照片。在这个富人区的中心，一处占地面积极大的仿白宫建筑群漂浮在巨大人工湖之上。 晋国总统办公室就在这个建筑群之中，整个建筑群被一层巨大的镭射防护罩包裹。
全息屏上，马库斯的虚拟影像在噬嗑卦纹中若隐若现，他的手指划过悬浮的克隆体培养舱：“总统先生，第79代韦莱斯克隆体的意识融合度已达 98%，很快就能完全取代那个被 AI 控制的傀儡。”
晋国外交部长猛地起身：“我们要的是‘永生备份’，不是被你们操控的克隆体！”他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噬嗑卦纹芯片——那是三年前“自愿”植入的“防辐射装置”，此刻正随着情绪波动发出红光。
“韦莱斯只是一个个例，我给诸位准备的都是‘永生备份’。”马库斯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忙岔开话题道：“铁城的事其实相比如今暴露出来的‘尼比鲁方舟’，实在是不值一提。这里的人只许进不许出，所有信号都在我们的管制之中。除了我们和国防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外泄这里的一丁点信息，不然也不可能隐瞒十五年之久。只是如今世人都知道‘尼比鲁方舟’的存在，我们的计划得加快了。不然等各国的反应过来——”
总统按住太阳穴，那里埋着与虚境连接的神经接口，他强硬地打断了马库斯的话，道：“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马库斯，你承诺过只保留我们的意识数据，永劫虚境的AI怎么能够控制一城的城主，帮他变成了你的AI傀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铁城的事最好给我一个让所有人满意地交代。不然，我就该提前考虑是否应该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看着眼前马库斯的虚拟影像，晋国总统的记忆不由的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次南极秘密会议上——
那时的他还很年轻，也只是一个地方议员，却被当时就表现得野心勃勃的马库斯看中，与他一起的还有不少人，都是年轻人，其中就有当时还是铁城城主儿子的韦莱斯。
他记得，是当他一个人在看全息星图时，马库斯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用带着蛊惑的声音对他说：“我可以用金钱铺路，帮助你竞选总统。如果没成功，这件事就算了，就当是我投资失败。但如果成功了，作为交换，请允许我在晋国设立量子实验室，并给予政策扶持。”
他记得当时他考虑了良久，并不是直接一口就答应了对方。那时马库斯的技术还没那么成熟，克隆体的使用效果并不算好。当时他是盯着培养舱中沉睡的克隆体看了很久，才答应下来，“行！条件是——所有意识备份归晋国所有，你们只负责技术实现。”
“当然！”至今他都记得当时马库斯那略显虚伪的笑容，而他的人则藏在熊皮大衣的阴影里，当时他还说，“我们的目标是帮人类文明存续，而非取代。”
结果他刚连任总统，这才是这个任期的第一年，他已经觉得马库斯和他的深渊组织已经有些无法驾驭了，看来是时候准备和他做切割了。
不得不说，这个马库斯还是有点本事的。在他的帮助下，自己的精神力明显强大了几倍都不止。这么复杂的思绪，也就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总统就将所有的事情在内心里复盘清楚了。他手指在全息沙盘上划过，火星殖民城的能源网络正与地底城的噬嗑矿脉共振。
“马库斯先生，”他刻意用敬称拉开距离，“上周尼比鲁方舟的荣耀三区，出现了克隆体意识紊乱的情况，你知不知情？他们高呼着‘深渊永远在凝视着你’后自毁，这似乎和你承诺过的‘绝对控制’好像不太一样啊？”
马库斯的投影在量子迷雾中假笑起来：“任何新技术都需要迭代，总统先生。不如说，这是意识上传过程中必要的‘精神排异’——就像移植器官需要抗排斥药一样。”他忽然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是晋国南极基地的工程师正在拆除深渊组织的监控设备，“之前照片泄露的事情我就不追着不放了，只是贵国最近的‘小动作’有点多啊，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
总统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工程师是九鼎会安插在晋国的暗桩，本应在三天前被“意外事故”清除的。他端起茶杯掩饰表情：“那些人的身份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不介意你的人把他们清理干净。倒是你提供的‘永生备份’协议——”他点开一份加密文件，数百名晋国高官的脑波图谱正在被篡改，“为什么这些数据会同步到西伯利亚的服务器？”
说到这里，总统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监控画面显示，深渊组织的运输舰正在卸载编号“Nh-2000”的集装箱，里面装的不是量子核心，而是成排的机械义体。
“来，解释一下。”总统将画面投屏到虚境会议桌，“这些‘新人类’为什么会配备弑神级武器？”
马库斯的虚拟影像摊了摊手：“防御小行星碎片的常规配置而已。再说了，贵国不是也在地下城建了十二座核熔炉？”而在深渊总部，马库斯将他的指尖突然刺入总统的意识投影中，“还是说，您担心我们的‘新人类’会威胁到——地上那些蝼蚁？”
外交部长突然按住总统的肩膀，后者这才注意到自己后颈的芯片正在渗出黑血——那是虚境权限被夺取的征兆。
“您看，”马库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就连您的身体，都在适应克隆体的神经结构。再过三个月，第79代韦莱斯就能以您的身份出席联合国，而真正的您，将成为虚境里的一串数据。”
“这就是你之前说好的，要给所有人的一个满意答复？”总统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全息影像溅起涟漪：“而且，你敢威胁我？”
“这个只是善意的提醒。”马库斯退后一步，语气恢复温和，“通过控制别人达到目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初衷，那只是最后逼不得已的手段罢了。这一周内，我会将‘永劫虚境’的Id绑定解锁，届时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更改克隆体的权限。只是小行星还有半年就会抵达地球，而您的地脉屏障——”他挥手调出数据，晋国的防御进度条卡在9.7%，“需要我的量子核心才能突破临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