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田埂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暮色里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村口的木牌上刻着“临江村”三个字,笔画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江永看了看天,晚霞已经褪成灰紫色,便道:“今晚在这儿修整吧,明天一早再赶路。”
村子里静悄悄的,多数房屋都塌了顶,只有村头的两间瓦房还算完整。江永推开门,屋里积着薄尘,墙角堆着些干草,看样子很久没人住过。“就这儿了。”他放下肩上的发电机,“周博洋,你去捡点柴,邹姐,咱们检查下周围有没有丧尸。”
临江村依着条小河,河水潺潺的,映着天边最后一点光。邹娟在河边转了圈,回来时手里拎着两条小鱼:“河里有鱼,还挺肥,今晚能加餐。”
周博洋抱回一捆枯枝,在屋里生了火,火苗舔着柴禾,把墙壁上的蛛网映得晃动。他摸出老刀给的罐头,打开倒在缺口的瓷碗里:“炖鱼配罐头,奢侈一把!”
那两个后生找了个破锅,在河边洗干净,邹娟把鱼处理好扔进去,又添了点野菜,没多久就飘出香味。五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分着锅里的鱼肉,热汤下肚,连日来的疲惫消了大半。
“这村子倒是安生。”一个后生喝了口汤,“连只丧尸都没有。”
江永望着窗外的夜色,没说话。他的【动静感知】技能一直没停,村子里确实没活物,连虫鸣都少得可怜,安静得有些反常。
后半夜,守夜的江永突然听见屋外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踢翻了墙角的瓦罐。他立刻握紧消防斧,推醒邹娟和周博洋:“有动静。”
几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借着月光往外看——只见两个黑影正蹲在河边,手里拿着网兜,像是在捕鱼。看穿着不像血鸦佣兵团的人,倒像是普通的幸存者。
“是村里的人?”周博洋低声问。
江永摇摇头:“不像,动作太警惕了。”
那两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手里的网兜瞬间抄起,摆出防御的架势。其中一个高个子喊道:“谁在那儿?”
“路过的,在这儿歇脚。”江永走了出去,举着消防斧示意没有恶意,“你们是?”
高个子打量了他们几眼,紧绷的肩膀松了些:“我们是这村子的,就剩我们俩了。”他指了指身边的矮个子,“我叫刘铁,他是我弟刘石,靠捕鱼过日子。”
刘石抱着网兜,怯生生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攥着半条没处理的鱼。
“刚才吓着你们了?”邹娟笑了笑,“我们明天就走,不打扰你们。”
刘铁却突然道:“你们是从E城区回来的?我刚才看见你们带的发电机了。”他顿了顿,眼里带着期盼,“能……能帮我们个忙不?村西头的水泵坏了,要是能修好,我们就能引水浇地,种点麦子。”
江永看了看那台小型发电机:“可以试试,不过不一定能成。”
刘铁立刻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太谢谢了!我们有存的红薯酒,今晚给你们暖暖身子!”
那晚,临江村的小屋里格外热闹。刘铁兄弟拿出红薯酒,几人就着剩下的鱼汤喝酒聊天,听他们讲村里的事——原来不是没丧尸,是兄弟俩守着村子,一点点清理干净的,就想守着这点土地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江永果然修好了水泵。看着清水顺着沟渠流进干裂的田里,刘铁兄弟激动得红了眼,硬塞给他们一麻袋晒干的鱼干:“路上吃,顶饿。”
离开临江村时,刘铁站在村口挥手:“下次路过,一定来歇脚!”
江永回头望了一眼,朝阳照在临江村的屋顶上,河水泛着金光。这短暂的修整,不仅让他们恢复了力气,更让他明白——这末世里,还有人守着土地,守着日子,像野草一样顽强地活着。而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能让人心里生出暖意。
“走吧。”江永加快了脚步,“离长港镇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