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那名自称“岩”的年轻土着,庄戟天穿过几条隐蔽的、由赤红色巨石天然形成的险峻峡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依山而建的部落,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整个部落的规模,约在两千人上下,它并非随意搭建,而是有着清晰的层次结构:
外围区域由较为简陋的石屋和木棚组成,居住着普通的部众和家庭,随处可见晾晒的兽皮、风干的肉块以及一些处理过的赤色草药。许多孩童在其中奔跑嬉戏,他们从小就开始进行一些基础的身体锻炼。
内围区域位于山坡更高处,建筑更加规整和坚固,多为巨石垒砌的房屋,甚至有一些依山开凿的洞府,是部落战士、工匠以及地位较高者的居所。
而部落正中央,是一片被踏得坚实的巨大平地,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五丈、由整块暗红色岩石粗糙雕琢而成的图腾柱,其形态隐约像是一尊捶打胸膛的巨猿,散发着古老而蛮荒的气息。这里显然是部落举行祭祀、集会和各种重要仪式的地方。
部落外围利用天然的山势和巨石,辅以人工堆砌的石墙和了望塔,形成了一道简易却有效的防线。可以看到手持骨矛、石斧的战士在巡逻,眼神锐利。
正如庄戟天所观察到的,这个部落整体实力不弱,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女,都拥有着远超常人的体魄,气血旺盛,他们修炼的方式非常古怪且原始:
庄戟天看到不少壮年男子,正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拳头、手肘、膝盖、甚至额头,反复撞击广场边缘那些坚硬的赤色岩石,发出“砰砰”的闷响,直到皮肤发红、甚至渗出鲜血,然后他们会涂抹上一种冒着热气的、暗红色的药泥,龇牙咧嘴地忍耐着,眼中却充满了狂热。
一些人在腰间绑上粗大的藤蔓,另一端系着巨大的石块,在山坡上艰难地拖行,锻炼着纯粹的力量与耐力。
更有甚者,将手探入燃烧的篝火之中,快速抓取烧红的卵石,或是直接在摆放在广场边缘、烧得通红的石块上拍打手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但他们却恍若未觉,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几乎每个战士身上,都用某种特殊的、带着能量波动的颜料,绘制着与中央图腾柱相似的巨猿图案。他们定期会进入一种由各种赤霞山脉特产草药、矿物甚至凶兽血液熬制的滚烫药浴之中,配合着古怪的呼吸法和观想图腾,来刺激肉身,提升力量与防御。
这些部众的肉身强度,普遍相当于“赤阳耀世身”第一层“百炼铁身”的程度,甚至更强一些。他们的力量体系,完全侧重于肉身的开发,几乎不修法力,精神力也相对粗糙,但那种源自血脉和艰苦磨砺的野性力量,不容小觑。
部落内部等级分明,一切以力量为尊。
普通部众占据大多数,从事狩猎、采集、建造等工作;战士是经过严格训练和残酷淘汰的精锐,是部落的武力保障;战士中的最强者,共有十二位,他们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权力,能够参与部落重大事宜的决策。庄戟天所救的“岩”,以其相当于“赤阳耀世身”第二层中期的实力,位列十二护法之五。
酋长是地位最高的存在,庄戟天能隐约感知到,在部落最深处的那几座洞府中,有几道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深沉而可怕。其中最强的一道,其肉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赫然与他“赤阳耀世身”第三层“琉璃坚身”圆满时不相上下!那应该就是部落的酋长或者大长老。
岩带着庄戟天穿过部落时,沿途的部众纷纷投来对岩敬畏以及带着对庄戟天审视的目光。他们向岩行礼,态度恭敬,显示出岩作为第五护法的权威。
岩将庄戟天引至内围区域一座较为宽敞的石屋前,用简单的手势和音节表示这是他的居所,让庄戟天暂时休息,他需要先去向酋长和长老们汇报。
庄戟天点头表示理解,他站在石屋门口,静静打量着这个奇特的、以力量为信仰的部落。这里迥异的修炼方式和社会结构,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