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位炼虚期岩裔族长者的审视与威压,叶凡神态自若,体内寂灭混沌灵力自行流转,将那无形的岩石威压悄然化于无形。
“晚辈游历诸天,追寻古之遗秘与大道机缘。偶入此暮霭星域,深感此地特异,尤其是那‘暮霭回廊’,气息古老,似藏玄机,故而心生探究之念。”叶凡开门见山,语气坦诚,“然初来乍到,对此地凶险与禁忌知之甚少。听闻黑岩部落乃此域古老遗族,传承久远,故冒昧拜访,望能得长者指点迷津,告知回廊详情及星域局势。作为交换,晚辈愿提供力所能及之帮助,或分享一些外界信息与资源。”
他并未直接索要第四块碎片的信息,而是以探索者寻求指引的姿态提出请求,并表明了交换的诚意。同时,将自身实力保持在让对方重视却又不会过度忌惮的程度。
大长老与祭司、战首交换了一个眼神。叶凡的从容表现与清晰诉求,显然比他们预想中要好。
祭司老者捧着石片典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追寻古秘……人族修士,你的身上,有岁月的尘埃,亦有……契约的微光。”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看到叶凡体内那三块已与他深度融合的契约碎片。
叶凡心中一凛,这岩裔族祭司的感知果然非同一般!他并未否认,只是平静道:“祭司慧眼。晚辈确有些机缘,触及古老之物。”
“契约……乃秩序与承诺之基石。”祭司语气中多了一丝复杂,“在这片被‘寂灭’与‘堕落’侵蚀的星域,秩序尤为可贵。但,也可能是……灾祸的引子。”
大长老接过话头,权杖轻顿地面:“叶凡小友,既是诚心请教,老夫便直言。暮霭回廊,确是星域最为神秘与危险之地。其外围三百里,乃各部族狩猎禁区,虽凶兽横行,但尚可应付。三百里至一千里,是为‘迷雾区’,时空紊乱,暮霭化形,更有‘渊奴’出没,危险倍增。至于千里之后的‘核心区’……” 大长老摇了摇头,“自古罕有生灵能深入并安然返回。传闻那里连接着‘暗渊’的源头,是暮霭的诞生之地,亦是诸般诡异与恐怖的巢穴。”
战首声音铿锵,补充道:“近百年,尤其是近十年,‘暗渊’躁动加剧。回廊外围的暮影兽越发狂暴,数量激增,甚至开始冲击各部族营地。更棘手的是,‘渊奴’的出现频率也大大增加。这些被暗渊彻底侵蚀、失去理智只知毁灭的怪物,实力强横,且极难彻底杀死,对各部族造成了巨大损失。”
“渊奴……具体有何特征?实力如何?”叶凡追问。
“它们形态不一,但身上必定缠绕着浓烈的、带有堕落与疯狂意志的‘暗渊秽气’。”战首沉声道,“实力从元婴到炼虚不等,甚至传说有合道层次的‘渊主’在回廊深处沉睡。它们不惧寻常物理与能量攻击,唯有蕴含强大净化、秩序或至阳至刚之力的手段,方能有效克制。我族‘祖灵之力’与‘旧誓祭坛’的光辉,对其有一定压制,但也仅能自保。”
叶凡心中快速分析。暗渊秽气……听起来与寂灭荒原的死寂之气、血神殿的污秽血气有相似之处,但似乎更偏向于精神堕落与混乱。自己的寂灭混沌灵力兼具吞噬、净化、以及秩序特性,或许正好能克制。
“除了‘暗渊’的威胁,星域内各部族之间关系如何?可有关‘契约碎片’或类似古物的传闻?”叶凡将话题引向更关心的方向。
大长老沉吟片刻:“星域各部族,因生存资源有限,时有摩擦。但在‘暗渊’这个大敌面前,大多能保持克制,甚至在一些危机时刻会短暂联合。至于‘契约碎片’……” 他看向祭司。
祭司缓缓翻开石片典籍的某一页,上面刻着一些古老的、与契约符文有几分神似的图案:“部落最古老的‘祖灵石板’上,确有记载。称之为‘秩序之钥’或‘万界信标’,散落诸天,与一个宏大的‘约定’有关。传说,若能集齐,或将揭示此界沉沦之秘,乃至……找到对抗‘暗渊’,净化暮霭的希望。”
他抬头看向叶凡,目光深邃:“小友追寻古秘,莫非与此有关?”
叶凡坦然点头:“不瞒长者,晚辈确在收集此类碎片。根据指引,其中一块,可能就在暮霭回廊深处。”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微微一凝。三位长者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回廊深处……”大长老缓缓道,“小友可知,那几乎是必死之地?即便是我等,也不敢轻言深入。”
“晚辈知晓凶险。但大道争锋,岂能畏难?”叶凡语气坚定,“晚辈并非莽撞之人,愿先于回廊外围探查,搜集情报,徐徐图之。若贵族能提供更详尽的地图、关于回廊内部环境与怪物分布的记载、以及可能的安全路径或注意事项,晚辈感激不尽。作为回报……”
他略一停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数样物品:几块品质更高的土属性晶石、一瓶完整的、未稀释的地脉灵乳、几株对稳固神魂、抵抗负面侵蚀有奇效的珍稀灵草,以及……一枚记载了数种简易却实用的防护、净化阵法与一部基础土属性炼体功法的玉简。
这些资源,对于资源匮乏、功法相对原始的黑岩部落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地脉灵乳与净化灵草,对抵抗暮霭侵蚀、治疗被秽气所伤的族人可能有奇效。而那阵法与功法,更是能提升部落整体实力与生存能力。
“晚辈愿以此,换取贵族的帮助与友谊。”叶凡将物品呈上。
三位长者看着这些散发着纯净灵光的宝物,眼中都露出了动容之色。它们能感受到这些物品的价值,尤其是对部落的意义。
大长老与祭司、战首再次低声商议片刻。
最终,大长老郑重开口:“叶凡小友,你的诚意与馈赠,黑岩部落收到了。祖灵教诲我们,信守承诺,互助共生。关于暮霭回廊的情报,部落可以向你开放‘祖灵石板’的部分记载,并提供一份历代战士探索绘制的、相对详细的外围地图。我们也会告知你一些识别危险、规避强大暮影兽与渊奴的经验。”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但是,回廊深处,部落也无能为力。小友若执意前往,生死自负。此外,部落近期正面临一次‘星云潮’后的暮影兽大规模袭击威胁,急需净化资源与强化防御。若小友能在探查回廊外围时,协助清理一些特定区域的威胁,或提供更多此类净化资源,部落将更加感激,并愿意与你建立更稳固的盟友关系,分享更多关于星域乃至‘暗渊’的古老秘辛。”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交换条件。叶凡需要情报与可能的向导,黑岩部落需要资源与外援。
“合则两利。晚辈愿与贵族并肩应对威胁,并尽力提供所需资源。”叶凡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本就打算在回廊外围活动,熟悉环境,清理一些怪物既能锻炼己身、收集材料,又能换取部落的友谊与更多情报,一举多得。
“好!”大长老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权杖再次顿地,“那么,从今日起,叶凡小友便是我黑岩部落的贵客与盟友!岗岩!”
“在!”候在殿外的岗岩立刻进入。
“由你负责接待叶凡小友,开放‘祖灵殿’外围石室供小友查阅资料,并提供地图与向导。同时,召集狩猎队,三日后,配合叶凡小友,清剿‘灰烬峡谷’方向滋生的暮影兽群与可能出现的渊奴!”
“遵命,大长老!”
一场基于互利与生存需要的交易,就此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