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上空的蚀灵雾淡了些,可丹堂后院的火气却烧得旺。林辰刚走到炼丹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摔药罐。
“都说了不是我动的净化阵!”丹堂长老的大嗓门撞得窗纸嗡嗡响,“那阵眼的灵石明明是自己碎裂的,定是清玄宗的丫头没安好心,故意留了破绽!”
“长老息怒,”有弟子凑趣,“依弟子看,那林辰也不是好东西。前日见他跟苏姑娘在后山私会,指不定正合计着怎么把灵脉据为己有呢!”
“对!”另一个声音接话,“咱们得赶紧把这事捅到宗主那去,就说他们勾结清玄宗,想偷宗门的根基!”
林辰在门外听得心头火起——这丹堂长老前日见苏清月用净化术压过了他的丹火,心里一直憋着气,如今竟想出这等阴招。他刚要推门进去理论,鼻尖突然钻进一缕甜香,像蜜裹着薄荷,清清爽爽的。
“喂!你们这群灰袍子,凭啥说我偷药材?”个脆生生的声音炸起来,比丹堂的铜铃还响,“本姑娘采的是后山的野灵芝,跟你们丹堂的破药圃八竿子打不着!”
林辰转头一看,只见炼丹房门口,个穿火红衣裙的少女正叉着腰,背上的药篓歪到一边,露出里面鲜嫩的灵芝。她脚边躺着两个丹堂弟子,捂着肚子哼哼,看样子是被踹中了软肋。
“还敢嘴硬!”丹堂长老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少女的药篓吹胡子瞪眼,“那灵芝旁明明有丹堂的标记,不是你偷的,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进去的?”
“标记?在哪?”少女挑眉,弯腰从篓里拎出灵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突然嗤笑一声,“你说的是这道牙印?这是山鼠啃的,跟你们丹堂那破印章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她把灵芝往长老面前一递,香风扑了对方满脸:“再说了,本姑娘的‘回春手’能治死人活白骨,稀罕你那几株烂药材?”
长老被香风呛得直咳嗽,挥手就要打:“黄毛丫头胡言乱语!”
林辰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镇渊玉在怀里轻轻发烫:“长老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
“又是你!”长老看见林辰,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啊,果然是一伙的!这丫头定是你找来的帮手,想帮着遮掩偷灵脉的事!”
“偷灵脉?”红衣少女突然笑起来,手指绕着发梢打了个转,“你们宗门的灵脉是金子做的?值得本姑娘费这劲?”她凑近林辰,压低声音,“不过看你刚才护着我,算你有点眼光。”
说着,她突然踮脚,往林辰胳膊上拍了一下。林辰只觉一股暖流通遍全身,刚才被丹堂弟子推搡时蹭破的伤口竟不疼了。
“瞧见没?”少女叉腰挺胸膛,“本姑娘的本事,用得着偷?倒是你们,放着好好的丹药不炼,整天琢磨些歪门邪道,难怪丹堂的药越来越差——”
话没说完,丹堂长老突然捂着胸口直哼哼,像是中了什么招。少女眨眨眼,偷偷对林辰比了个口型:“痒痒粉,专治老顽固。”
林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时,怀里的镇渊玉突然轻轻颤动,那缕甜香裹着玉气钻进鼻腔,竟比苏清月的净化术还让人舒畅。
“对了,忘了说,”少女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篓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林辰,“这是凝神香,下次那老东西再啰嗦,你点燃一闻,保管他说不出话。”她冲林辰晃了晃手指,火红的裙摆扫过地面,“我叫夏嫣然,游走四方的医修。你要是哪天被人打得半死,提着这瓶子找我,本姑娘给你打八折——可别忘了!”
说完,她像阵风似的跑了,药篓上的红绳飘啊飘,甜香却缠在林辰鼻尖,久久不散。
林辰捏着瓷瓶,看了眼捂着脸直跺脚的丹堂长老,又望了望少女消失的方向,镇渊玉的暖意从胸口漫开来——这俏医仙,倒真是束烈阳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