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鸡冠头蓝毛拉着陈阳的胳膊,嘟囔道:“兄弟,懂点事儿,这是平四道马三。”
一听这话,陈阳就明白了过来,这马三可能有点名气,走到哪都是白吃白喝的主儿。
但他却不想惯着对方,这一桌就四百多,真要吃习惯了,天天来,哪能受了。
“大哥,我这小本儿买卖,都是借钱开的店,今天你也喝高兴了,弟弟给你打个对折,你看行不?别让我赔钱。”
马三阴着脸看了陈阳几秒,突然一笑,“行,你讲话儿了,我给你这个面子,多钱?”
“一共四百一,给二百就行。”
马三“蹭蹭蹭”从包里掏出四百放在桌上,然后开口:“兄弟,打折就算了,该多钱就多钱,面子我给足你,但你今天没给我面子,我挺不高兴,以后路还长,咱们……走着看。”
说罢,马三便带人离开了。
陈阳看着桌上的钱,心里一咯噔。
不出意外,这把又给这马三得罪了。
听说话的口气,马三觉得损了面子,估计还得找补回来。
“艹!这都是干的啥事儿啊。”
讲实话,陈阳心里有点后悔,就因为二百块钱,又得罪了人。
但他也没招儿啊,他开饭店是为了挣钱,又不是为了交朋友,总不能是个哥就能过来白吃白喝吧。
陈阳拿着钱回到烤架前,跟众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乐乐听完后,当即力挺陈阳,“这事儿办的一点毛病没有,我还没见过哪个大哥吃白食儿的,就他这逼样儿的,估计也不咋行。”
“就是,想那么多干啥,他要敢找麻烦,直接干他就完了。”狗子也斜楞着眼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诶……真J.b烦,这点买卖做的。”陈阳颇为无奈的感慨道。
他现在都有点迷信了,感觉是不是开业日子没选好,为啥这才短短不到一礼拜,尽事儿呢?
“阳儿,听你说,这人应该混的还可以,要真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你张口,他不可能给你结账。”大伟说道。
“那他最后这俩句是啥意思?”
“你可能说话上有点问题,要的太直接了。”
“那该咋说?”乐乐追问道,
“就说吃的好不好,味道咋样,觉着好的话,给弟弟这新店存点儿钱,就当支持支持生意,指不定他一高兴,给你扔个一两千块钱。”
“这么说能给么?”狗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大伟点头道:“我感觉差不多,听阳儿说,这个马三应该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他觉得阳儿认识他,所以才觉着不用给钱。”
陈阳仔细一想,马三临走时还像朋友那样邀请他去KtV来着,或许真的如大伟所说的那样,马三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那他然后再过来,跟他好好唠唠?”
“跟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棍子打交道,就得捧着他说,给他捧高兴了,明天你让他办个事儿,指定好使,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混过一段儿么,跟他提人儿,盘盘道儿。”
“啊,我明白了。”陈阳面露恍然之色。
的确,他现在做买卖好像都感觉做傻了,有点名气的混子都要脸,说话多捧捧,啥都好说。
“大伟,谢了噢。”
“哈,尽整景儿。”
陈阳笑着跟大伟对视了一眼,没再多说。
仔细回想,就自打开业到现在,大伟能帮忙干的活儿,一点不落,说话也从来不说没用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好像已经在社会上混迹了很久,沉稳,靠谱儿,滴水不漏。
晚上十点,烧烤店生意依旧火爆。
更让陈阳意外的是,老陈,孙旺,还有狗子爹也过来了。
狗子爹大名叫啥陈阳也不知道,但周围人都喊狗胜子,所以他们这一帮小辈儿平时喊胜子叔。
狗子和他爹的关系比陈阳和老陈之前都闹着僵,一整年都几乎不回去。
前几天开业的时候,狗子爹没来,也不知是忙,还是压根儿都不知道狗子干烧烤店。
这回来了以后,狗子同样也是躲的远远的,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不过陈阳和老陈关系早已缓和,在招呼着三人坐下后,又是端凉菜,又是搬啤酒,最后还坐下跟老陈三人喝了一杯。
“爸,身子没事儿了吧?”
“早好利索了,我都回去上班了。”老陈乐呵的回了一句,接着反问道:“你最近生意咋样啊?”
陈阳很是装逼的朝身后指了指,“这不能看着么,都快满座了。”
“没遇到啥酒蒙子,臭流氓过来找事儿吧?”
“诶~没有。”陈阳笑着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在吐槽:咋没有呢?还正经特么不少呢。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说一说了,真让他告诉老陈,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是让老陈徒增烦恼罢了。
“总之这做买卖,啥人都能碰上,有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和气才能生财。”
“我知道,爸,这都不用说。”
“诶……”狗子爹叹了口气,“老陈啊,这把你家阳阳算是懂事儿了,可富贵儿那个瘪犊子不知道啥前儿才能长大,你瞅他那损出儿,他爹来了,也不知道过来唠两句。”
陈阳劝道:“胜子叔,你也别上火,等然后我说说他。”
“哎,说起来叔还得感谢你,带着富贵儿干点正事儿,挺好,喝一个。”狗子爹说着拿起了啤酒瓶。
“叔,你可别整这么外道,我跟狗……呃……富贵儿也是从小光屁股长起来的,说白点,那跟亲兄弟也没啥区别。”陈阳也端起酒瓶跟狗子爹碰了一下。
“阳阳,叔拜托你个事儿,这个礼拜天儿,中午你带富贵回来,到时候一起去家里吃个饭,你帮衬着给说两句,爷俩儿老这样僵着也挺不合适,你说对不?”
“行。”陈阳一口应了下来,“我抽时间单独跟他聊聊。”
“哎。”
“阳阳,我也有个事儿想让你帮帮忙。”孙旺接起话头说道。
陈阳懵了。
我特么现在这么好使么?
“咋了,孙叔?”
“我家那死小子,学不上了,整天搁外边儿瞎J.b混,我是真管不住啊,你看能不能让他来你这儿当个服务员啥的,你带带他,工资我开,一个月我给你拿一千块钱,就让他跟着你就行。”
“行啊,让他来呗。”陈阳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了下来。
孙旺的儿子比他小四岁,大名孙天雷,小名雷雷,为人性子火爆,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雷雷上小学三年级,因为有几个高年级的孩子抢了他同学五毛钱,他二话不说,揣着一把水果刀就给人家扎了。
初中时候,隔壁班几个学生给他一好朋友踢了一顿,他又拎着镐把子一挑五,干伤三个。
可以说,从小到大,雷雷都是小霸王般的存在,在学校里根本没人敢惹。
在别人眼里,雷雷或许是个问题少年,但在陈阳看来,这小伙子仗义,有胆气,有血性,就算是吃不上念书这碗饭,但将来指定有出息。
“那就麻烦你了噢,平时你多看着他点,不听话你该收拾就收拾他,别惯着,他从小就把你当亲哥,也不敢跟你龇牙,我也不求别的,只盼着他能稳当点就行。”
“孙叔,你放心。”陈阳说着,拿起酒瓶子,“再喝一个,我得去忙了。”
“哎。”
“平时没事儿干多回家看看。”老陈临了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