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乐乐一手拎着镐把子,一手叉腰,气喘吁吁。
而在他脚跟前,张总和李总二人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早已经昏了过去。
到此时,他憋在心里的气儿也消了。
当然,气归气,打的时候乐乐也是有分寸的。
俩人顶天也就断了几根骨头,内伤肯定是没有的。
要不然镐把子抡头上,根本用不了几下,人就没了。
“还……还没问你呢,钱给了么?”乐乐喘着粗气朝小姬问道。
小姬从车上提着乐乐一开始装钱的那个大黑包走下,放在地上。
“一共七十五,还有十六个,说明天给。”
“剩下的不要了,当医药费吧。”
说罢,乐乐就提着包扔进了车里,接着又朝小姬开口:“你给人扔医院门口,我先回了。”
“好。”
……
开车回去的路上,乐乐掏出手机先给大伟说了一声,接着犹豫了片刻后,又给狗子拨了过去。
打归打,闹归闹,十来年的兄弟,总不可能就为这么点事儿就闹掰了。
乐乐觉着都过去有一阵儿了,他不气了,那狗子应该也没啥气了。
但一连拨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
最后打过去更是提示已关机。
也不知道是故意不接,还是没电,总之是给乐乐整的挺蛋疼。
“卧槽?这逼玩意儿。”
乐乐嘟囔的骂了一句,随即找到庄强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这把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
“你在哪呢?强子。”
“公司宿舍呢,咋了乐哥,有事儿啊?”
“你跟狗子在一块儿住不?”
“在,他就住我隔壁。”
“你现在去瞅一眼,看他人在不?”
“哎。”
过了能有十几秒,庄强开口:“门锁着,没人。”
见狗子还没回去,乐乐龇着嘴想了想,开口道:“这样,等下我去鼎顺,然后你出来找我一趟。”
“干仗啊?还是出去办事儿?”
显然,庄强误会了。
“不干仗,也不办事儿,就让你出来拿点东西。”
“啊,明白了,那快到时候打电话,我出去。”
“好,撂了。”
……
九点半多一点,乐乐开车赶到了鼎顺拆迁公司的大门口。
门口处庄强早都裹着军大衣等着了。
“乐哥。”
乐乐从后排车厢里拎出包,从里面掏出二十五万放在庄强怀里。
“来,你给这点钱拿着,然后交给狗子,顺便告他一声儿,就说钱要回来了,让他以后轻点嘚瑟。”
“呃……乐哥,你咋不直接给他呢?”庄强搂着钱,有点蒙圈儿。
“人跟我闹别扭呢,不接我电话,艹!”乐乐说着,给车门关上,随即拉开驾驶室的门,“你赶紧回去吧,怪冷的。”
“啊,行,你开车慢点哈。”
“哎。”乐乐应了一声,坐进车里,调转车头就朝来时的路驶去。
刚拐上大路,一辆出租车迎头驶来。
乐乐脚下不自觉踩了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他推门下车,盯着出租车,一直到车停到鼎顺门口。
接着,一道人影从车里走下。
尽管光线不咋地,但乐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影是狗子。
“狗子!”乐乐喊了一声。
狗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过来。
顿了几秒,乐乐一边往回走,一边开口骂道:“艹你爹的,还生气呢?”
预想中,狗子应该会骂回来。
可不料对方这回却没有回应,在出租车离开后,径直朝大门走去。
乐乐已经迈开的腿收了回来,定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传来大铁门碰撞发出的“咣啷”声,他才回过神。
“艹!老子还不乐意搭理你呢!”
乐乐骂了一句,转身坐进车里,离开了。
本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好面子。
而且这把明明就是狗子做的有点出格,又沾赌又沾毒的。
乐乐觉着自己这么做一点毛病没有。
况且刚才明明已经给狗子递过去台阶了,但对方不下来,能有啥招儿啊。
但不知为何,回去的路上,总感觉心神不宁,有点堵的慌。
就那种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
……
两天后,十二月二十九号上午。
陈阳,关宇峰,老幺以及其他四人被送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
一切流程过后,便宣判了结果。
陈阳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
关宇峰,老幺被打上了非法持枪的罪名,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而剩下的四人则扛下了所有,寻衅滋事,聚众斗殴,非法持枪等一系列罪名加身。
通通都在五六年。
这也还是崔正使了大劲儿的结果。
要不然,光陈阳这一茬儿,可轻可重,就算判个三年以上,都没说的。
上午十一点多,陈阳等人被送到了南郊监狱。
刚办完手续,送了监。
陈阳就又被提了出去。
等他被带到接见室时,发现大伟和乐乐已经在屋坐着了。
按照正常流程,犯人送监后,五日内才会通知家属,告知会见时间。
但在南郊监狱,有崔正和监区长的关系在,就跟回了家似的,没那么说道。
此时陈阳刚换了囚服,还没有剃头,整个人显得病殃殃的,没精神,要是换身埋汰衣服扔大街上,跟要饭的也差不了多少。
“你俩挺迅速啊,我这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呢。”陈阳笑呵呵的冲二人打了声招呼,接着走到桌前坐下。
“啊,一直惦记你呢。”
陈阳的目光在大伟和乐乐身上扫过,接着有些不解的问道:“狗子呢?”
闻言,大伟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最后推了推乐乐,意思让乐乐说话。
“谁说不都一样么?”乐乐一点蛋疼之色,冲陈阳开口解释道:“狗子不接电话,可能还跟我赌气呢。”
“咋的了?闹别扭了?”
“啊,那逼人前几天玩牌输不少,我给揪出来骂了一顿,后来实在没忍住就干起来了。”
陈阳无语的笑了笑,“他乐意玩儿你让他玩呗,打他干啥?”
“不是正常玩,他被人做套儿,输了七八十,乐乐管一下没毛病。”大伟解释了一句。
“啥玩意儿?输了七八十?”陈阳这下有点蒙圈了,“啥体格啊,这么造?他飘了?”
“指定是飘了,不光玩牌,还抽冰,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