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俄远东荒原,篝火在临时营地中央跳动,橘红色的火光舔着木柴,发出 “噼啪” 的声响。众人围坐在火堆旁,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碗 —— 李开放和弗拉基米尔刚用新收的红薯煮了粥,还烤了几块红薯饼,香甜的气息混着柴火的焦味,在夜空中散开。秦大川咬了口红薯饼,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暖意冲淡了。
大家边吃边聊,李开放说起白天在红薯地发现的杂交苗长势,兴奋得手舞足蹈;弗拉基米尔则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讲起二战时父亲在这片土地上打仗的故事。笑声、歌声时不时响起,冬尼娅还跟着秦大川哼起了中国的民谣,篝火映着每个人的脸,满是温馨与踏实。
等笑声渐渐平息,李小山放下手里的碗,清了清嗓子,语气比刚才郑重了些:“今天跟大家聚在一起,除了看看你们的垦荒情况,还有两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第一件,关于团结激光。小萱现在是真忙不过来,公司发展得太快了,今年的营收肯定能超一个亿,照这个势头,明年突破两个亿也没问题。长城资管那边已经递了话,后年要推动团结激光上市。”
他顿了顿,看向身边的李改革,眼里带着笑意:“改革这阵子天天跟在小萱身边帮忙,从早到晚泡在厂里,团结村的村长都快成团结激光的‘编外厂长’了。”
李改革挠了挠头,“嘿嘿” 笑了两声,脸颊有点发红:“都是应该的,小萱一个人扛着太累,我帮着打打下手而已。”
“第二件事,还是跟咱们的基地有关。” 李小山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展开铺在地上,火光下能看到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改革是华宗科技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的,学的就是工民建。这次他带来了专业的测量和设计团队,计划今冬明春先把生活区、仓储物流区和育种大棚建起来;等明年冬天到后年春天,再推进加工区和办公区的建设。咱们要在北面的山脚下,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
这话刚落,秦大地突然站起身,“啪” 地给李小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利落得不像刚放下锄头的垦荒者。“李董事长,我叫秦大地,刚加入铁军没多久。”他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热切,“您说要在北面山脚下建基地,巧了 —— 我们红雨房地产集团最近正在北面群山里做勘察,想找合适的项目开发。既然目标一致,不如咱们两家联合起来,共建一个更完善的家园?”
李小山微微一愣,目光在秦大地身上停顿了几秒 —— 眼前这人穿着铁军的迷彩服,却难掩身上的商业气息,尤其是那双手,虽然沾了点泥土,却没有长期劳作留下的厚茧。他心里暗自琢磨:秦大地刚加入没几天,就主动提合作,这背后怕是不简单。
没等李小山开口,秦大川先放下了碗,眼神带着审视看向秦大地:“大地,合作建基地不是小事,不能只靠‘巧了’两个字。你得说说红雨集团的具体规划 —— 比如生活区要怎么设计,物流区怎么衔接咱们的红薯地,还有施工团队的资质、材料的来源,这些都得讲清楚。我们要的是对整个基地长远发展有利的合作,不是一时的热闹。”
秦大地脸上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掏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蹲下身摊在火堆旁的空地上,手指顺着规划图上的线条滑动:“老班长放心,我们红雨集团做房地产十几年,从长岛别墅到华侨城别墅,都是成熟的团队在运作。要是能跟咱们基地合作,生活区的房屋会按俄远东的气候设计,外墙加保温层,窗户用双层真空玻璃,冬天不怕冷;仓储物流区会建恒温仓库,方便储存红薯制品,还会修一条直达码头的水泥路,运输效率能提三成。”
他顿了顿,语气更诚恳了些:“而且我们有固定的建材供应商,能拿到批发价,施工管理也是自己的团队,既能控制成本,又能保证质量。利益方面,我们可以按投入比例分配,红雨集团绝不占半点便宜。”
李改革凑过去,手指点在规划图的“土地边界”处,眉头微微皱起:“听起来是不错,但有几个问题得明确。第一,土地使用权限 —— 我们基地的土地是跟当地政府签了协议的,你们加入后,怎么界定使用范围?会不会影响我们现有的权益?第二,资金投入的明细和监管,总不能口头说说;第三,工程进度的节点,要是拖工期怎么办?”
“李村长提的都是关键问题。” 秦大地立刻点头,语气认真,“土地方面,我们会重新跟当地政府报备,明确合作区域的边界,绝不动咱们基地现有的土地;资金会设立共管账户,每一笔支出都要双方签字确认;工期会写进合同,超期一天,红雨集团就按比例赔偿。”
一直没说话的林荫这时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合作的优势很明显,但风险也不能忽视。我们需要时间核实红雨集团过往项目的口碑,比如业主的反馈、工程质量的验收报告,还要评估你们的财务状况。毕竟在俄远东建基地不是小事,必须保证合作的透明和公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越来越热烈。秦大川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秦大地突然提合作,肯定不是单纯想 “共建家园”,多半是冲着基地的位置,或是想借合作渗透进来,跟之前的“双子星计划”说不定有关联。但拒绝得太直接,又会打草惊蛇,不如先稳住他,再慢慢查。
等讨论声稍歇,秦大川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目光落在秦大地身上,语气严肃:“大地,你的提议我们会认真研究。但在决定之前,我们要组建一个评估小组,对你刚才说的所有信息 —— 红雨集团的过往项目、财务报表、施工团队资质,都要逐一核实。这不仅关系到基地的未来,也关系到每一个在这里干活的人的生计,希望你能配合。”
秦大地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点头道:“老班长说得对,应该的。我会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全力配合评估。也希望咱们能早日达成合作,一起把家园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