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围达开年末总结会，作为老板的方绪却迟迟没有现身。
大家在会议室等了他一个小时，所有人给他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内，周思远只好打电话给俱乐部另一个老板白川求助。
白川接到电话就从少年宫请假，代替方绪开会顺便提前发了年终奖。
方绪开会迟到这种事之前也出现过，一般下午酒醒他就会回公司找到白川道歉感谢再请吃饭，一条龙。
白川本以为他是昨晚应酬喝多了，酒醒就会出现，一直在办公室等着。
可直到下午上班，都不见他人，手机也还是不在服务区内。
白川去他的酒吧里找，经理说方绪最近都没来喝酒，台球厅也没有他的身影，最后开车去到他家，从门口的盆栽挂着的小红包袋里掏出钥匙。
方绪应该是一早开车离开的，车钥匙不在，而且离开得很匆忙。
门口的拖鞋乱飞，卧室里被子呈现一侧掀开，都没顾得上叠，这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精英作为可不符。
这是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白川一下午都在给认识方绪的人一一打电话。
“方绪，你现在人在哪里？人没出什么事吧？”
“师兄，我没事。我看到你电话了，正打算等下给你打呢，让你担心了。”
方绪的声音疲惫无力，听得白川都坐不住了。
“在哪，我去接你。”
“我开车了，回去还要三四个小时，你是不是在我家呢？帮我点个外卖，我都饿了。”有师兄在真好。
白川一听，三四个小时，都快开出方圆市了，这是上郊外了？
“你找个中间的加油站，定位发我，我过来找你。”
“现在这么晚了，别折腾了，也就一脚油门的事。”方绪不好意思大晚上还麻烦师兄。白川回来后一直都很照顾自己，但那么多年的疏远，也不是假的。
“发定位，我现在打车过去。”
白川把电话撂了，麻烦？从小到大麻烦他的事还少了？磨人精。
方绪开车前往加油站等白川，一边给俞晓阳打去电话，先瞒瞒吧。
“老师，今天俱乐部开了一天会，我才看到手机，让你和师母担心了。”
俞晓阳觉着奇怪，可还有另一个联系不上呢，“那小亮呢？他今天的电话也一直都打不通，他也去开会了？”
方绪眼皮狂跳。
“小亮今天在俱乐部给大家复盘呢，北斗杯回来后他还是第一次回俱乐部，刚好今天俱乐部内部比赛，要决定年后围甲赛事的主将还有二台三台的人选，他在这帮我参考参考。”
俞晓阳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让小亮过来接电话。”
方绪一咯噔，悬崖边上又掉下去一块基石，要站不稳了。
“他和周思远他们去吃饭了，手机也没带上，老师师母，现在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小亮给你们打回去。”
看俞晓阳挂完电话之后面色沉重，俞妈握住他的手，“老俞，是不是小绪还是小亮出什么事了？”
俩孩子同时失联，俞妈坐立不安了一天，“平时方绪一天好几个电话，小亮最少也有一个，今天一天两个人都打不通。”
俞晓阳不想俞妈担心，“明娴，你别多想，方绪说明天小亮会给我们电话，应该没什么事。”
俞妈摆摆手，“你不用瞒我，刚刚电话我都听到了，小绪他师兄下午就打过电话来询问方绪踪迹，如果真在俱乐部开会，他师兄能把电话打到我们这里来？
再说小绪向来体贴，他知道我们在等着，如果小亮真的没事，无论多晚他一定会让小亮给我们打电话保平安的。
所以一定是小亮出事了，对不对？”
俞妈妈可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一家子脑力高手，她也差不到哪里去，细想方绪的话，压根站不住脚。
俞晓阳也端不住了，“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方绪一向护着小亮，每次小亮有什么他都帮着瞒着，可刚刚他声音都颤抖了，在俱乐部手机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他说话慌成这样，大概率是小亮真出了点什么事。
不过现在应该平安了，不然他也不敢保证明天让小亮跟我们对话。”
俞妈起身拿手机，“不行，老俞，我们得回去看看，这俩孩子不对劲，我不放心，我查查明天有没有回方圆市的飞机，我得亲眼看到他们才能放心。”
有一班，明天早上七点的，两人都顾不得只剩不连座的经济舱了，一晚都没睡踏实。
白川是在加油站的便利店找到方绪的。
方绪坐在临时就餐区的高凳上，拿着小竹签来回戳着面前的关东煮玩，戳烂了都没动一口。
这东西不合方绪的口，磨人精打小就精致，还嘴刁，在外头吃饭都得要求汤里不加味精。
白川把他面前的关东煮推开，打开带来的保温壶，倒出药膳。
“吃吧。胃难受了吧。”
熟悉的味道，熟稔的关心，好怀念。
方绪一个熊抱，软骨头似地趴在白川身上，一点力都不使，“嘿嘿，就知道师兄你对我最好了。嗯，味道真香，闵姨这么晚还没关店啊。”
一开盖，香气直接温暖了方绪的胃。
白川推开他，催他吃饭，“舅妈给我煲的，我今晚没回去，她给我放保温壶里了，刚顺路去拿的。你现在怎么不跟着叫舅妈了？”
方绪在白家待了那么多年，打小就天天跟着他去他舅妈家蹭饭，一口一个舅妈，叫得比他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改口叫闵姨了，这几年去得也越来越少。
方绪推了推眼镜，浅浅看了白川一眼就躲开，“小时候不是不懂事嘛。”
师兄又愿意把家人分给他了吗？不是都不要这个家了吗？家人，这个话题现在不适合他们两个聊，方绪一个甩头就放到了脑后。
白川站着椅在就餐区的横档上，开始唠叨模式。
“你现在就懂事了？照样不靠谱，做事还是这么没交没代，今天俱乐部发年终奖，作为老板，你迟到，缺席，还联系不上人，你说说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
对白川的碎碎念方绪早已免疫了，眼睛骨碌碌地转，他对师兄一百个放心，反正师兄会给他收拾烂摊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嘿嘿。这不有你嘛，你肯定会处理好的，我相信你。”
“方绪。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你给我正经点。”
白川真是烦他如今死皮厚脸的样子，再有一次，别想他再帮忙收尾。
“送小亮去了趟兰因寺，那寺里太偏了，一点信号都没有，我想给你打电话也没招啊。哦对，你学生时光也在那。”方绪摸了摸胃，舒服。
“你去兰因寺之前就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吗，俞亮他去兰因寺做什么？时光怎么也在？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停停停，师兄你连着问这么多个问题，我记都记不住。咱们先回家行不行，我这一天，又是爬山下山又是担惊受怕的，真的累。”
把保温壶推过去，都没盖上，师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