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着马车在天麟中央城里四处转悠,专挑那些搞活动的铺子摊位钻。
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成衣铺搞“穿新衣走秀赢免单“,乐媱套上件月白长衫,方舒钰穿件宝蓝短打,在铺子里走得有模有样,引来满堂喝彩,不仅免了单,还赚了两匹新布。
珠宝行“猜宝石重量赢玉佩“,一个掂重量一个猜,方舒钰天赋能力是感知,乐媱反应迅速的猜中他笔画的数字,两人配合默契击败所有选手后,拿走那块玉佩的时候,掌柜的脸都绿了。
香料铺举办“闻香识料“比赛,乐媱凭着敏锐的嗅觉连闯七关,抱走一匣子珍珠香膏。
连街角点心铺的“吃糕点大赛“都没放过,俩人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硬是赢走了一大盒绿豆糕和芙蓉酥。
路过一家酒楼“背古诗赢酒菜“,方舒钰凭着肚子里那点墨水,背得声情并茂,俩人愣是蹭了顿丰盛的午膳。
瞧见首饰铺搞“掷骰子比大小”,乐媱凭着运气连赢三把,把老板准备的金步摇都赢走了,临走时还冲脸色铁青的老板娘抛了个媚眼。
最绝的是路过杂耍班子,见班主喊“能接住飞镖者送银锁”,两人自然自告奋勇,乐媱凭着灵活身手,还真接住了全部,方舒钰则是借着小时候爬树的经验也接住了8枚,最后两人银锁揣怀,一路叮当作响。
回了方府,俩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分起了西瓜和战利品。石桌上堆着西瓜、布匹、玉佩、步摇、银锁,酒楼打包的点心,还有从点心铺“试吃”顺来的几包酥糖,像个小型杂货铺。
方舒钰数着瓜,手指点得飞快:“我留一个,我爹一个,俩叔叔各一个,齐活。“
乐媱盘着腿,托着下巴算账:“我给夏殊影一个,”
她顿了顿,撇撇嘴,“皇帝那儿也给一个吧,毕竟是天麟老大,不好太失礼。送了你们皇帝不送亲王有些过不去,燕家也得送一个,燕鸣之上次在茶楼帮过我,得还人情。剩下一个给苏家吧,欺负人家总要给点赔礼的。”
说到这,她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对了,我们院里那两块牌匾,该还给人家了。”
那可是燕家和苏家的门脸,都在院里扔好几天了,估摸着两家大门正上方还空着呢,气过了就行了。
方舒钰立马喊来俩家丁:“把牌匾送回去,顺便每个府上捎个西瓜,就说……就说是乐媱赢来的,让他们尝尝鲜,沾沾喜气。”
那会儿夏殊影和夏惟允同夏君临正在宫里议事,讨论着星联会的局势,三个圆滚滚的西瓜就被径直送进了大殿。
侍者捧着瓜,小心翼翼地回话:“陛下,王爷,这是乐媱阁下在市集赢来的,特意让给您二位和摄政王尝尝胜利的果实。”
夏君临看着那圆滚滚的西瓜,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憋出一句:“……知道了,放下吧。”
他摩挲着龙椅扶手,心里嘀咕:这位雌性,净干些出人意料的事。
夏惟允捏着瓜蒂转了两圈,满脸困惑,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乐媱阁下怎么突然送西瓜给他?是觉得他这个亲王太闲了,让他解解闷?
夏殊影看了一眼西瓜,打开南昭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乐媱满脸瓜汁,头发上挂着红瓤,正和方舒钰抱着西瓜欢呼,嗓门大得能掀了棚顶:“还有谁!”
俩人搬西瓜时还凑在一起嘀咕,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白嫖就是爽!”
身后摊主的哭丧脸清晰可见,若非马车上的方家图腾显眼,怕是早被人拦下来了。
视频里还闪过他们在成衣铺走秀、珠宝行猜宝石的画面,夏殊影盯着屏幕,眉骨微沉。
这种事放到任何一个雌性身上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哪家贵女会满身瓜汁地在市集薅西瓜?
哪个雌性会为了几匹布料在铺前走猫步?
可乐媱偏不按常理出牌,她不但不鄙视方舒钰的小家子气,还比他更会薅羊毛,她不仅不觉得丢人,还玩得不亦乐乎,连带着方舒钰也跟着疯。
那股子机灵劲儿,既让人好气,又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起那份关于乐媱的资料,她在q318星生活的情况,日子过得紧巴,劳动几天才能买一瓶低级药剂。
也难怪她这么开源节流,一看就是吃了不少的苦。
夏殊影心里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不需要这样的,她值得最好的。
半晌,他关掉视频,抬头对夏君临说,“把方舒钰扔去军营里,既然闲着没事,就练练身体。”
“小叔,方家可是文臣。”夏君临有些担心。
“文臣家就不能出武将了?”夏殊影反问,“方舒钰这么会折腾,一看就很适合军营。”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放到最苦的那个骑射营。”
隔天一早,方舒钰从被窝里被管家铲了起来,连外衣都没穿就被直接拖到了议事厅。
方家议事厅里,方卫慈背着手站在窗前,背影比往常佝偻了些。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眉头拧成个疙瘩:“跪下。”
方舒钰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乖乖地“噗通”跪倒:“爹,我又咋了?”
“咋了?”方尚书抓起桌上的玉佩砸过去,玉佩擦着他的耳朵飞过,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你还好意思问!茶楼里跟赵家小子打架,打不过就算了,还差点被屈打成招!若不是乐媱小姐和摄政王,你现在还在牢里啃稻草!”
“我那不是为了护着乐媱吗……”方舒钰嘟囔着,心里有些委屈。
“护?你那三脚猫功夫,是让人护着还差不多!”方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陛下说了,你太弱,丢尽了方家的脸,罚你去禁军骑射营操练三个月!”
“啥?!”方舒钰蹦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禁军?就是那个天天跑五十公里、举三百斤杠铃的禁军骑射营?爹,我不去!我们家文臣啊,这不是要我命吗?”
“不去也得去!”方卫慈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陛下亲自下的令,你敢抗旨?”他放缓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陛下是想让你练练筋骨。陛下既然看重你,你不好好给方家长长脸?”
方舒钰的脸瞬间垮了。
他知道爹说的是实话。
那天若不是乐媱用治愈能力救他,他的腿怕是真废了。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去!但乐媱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方卫慈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有人自会照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