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是高台,只听到场上传来喧哗。
夏君临穿着明黄骑装,正指着地上的球杆跟夏惟允争执。
燕鸣之靠在栏边把玩着一枚彩球,苏云倾则在检查马鞍上的护具。
“那就是骑马撞球的场地?”乐媱望着场中竖起的十二根雕花球杆,杆顶各悬着一颗彩球,恍然大悟,“怎么玩?”
夏殊影给她解释规则,“两队各六人,各六根杆,在马上用特制的木槌击球,先将对方六根杆子上的彩球撞落者胜。”
乐媱在一边看着夏君临他们三对三玩了几局。
大致了解了规则。
“好像挺有意思的。”乐媱道。
“想试试吗?”夏殊影问。
乐媱侧头眨眼,“想,不过我不会骑马,不要说拿杆子了,能像刚才那样抓着马鞍就不错了。”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骑马。”夏殊影道。
乐媱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把夏殊影看的心情非常好。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距离去启零星还有两周,普普通通的骑是没什么问题的。”夏殊影道。
乐媱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想学!”
骑马是有钱人玩的啊,学骑马超贵的。
没想到在水蓝星不能体验的,来到这里能体验。
“好。”夏殊影笑道。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宠溺。
此时场上一声惊呼,两人转头望去,看到了夏惟允撞了一个对手,把人家差点从马上撞了下来。
“这算犯规吗?”
“比赛是规定不能故意冲撞对手,否则算犯规。”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当然,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乐媱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凑近他压低声音:“你打算怎么‘活’用规则?”
夏殊影瞥了眼高台上正对他们投来目光的夏君临,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看着就是。”
不多时,参赛众人都到齐了。
夏君临看到乐媱时,脸色有些诧异,“皇叔。乐媱阁下。”
夏惟允也过来了,“小叔,你把乐媱阁下带来了啊。”
乐媱不会天麟世家贵雌的礼仪,她只是对他们挥了挥手。
“休沐日,带她来看看。”夏殊影嗯了一声,回答的淡淡的。
天麟实行的是单周做五休二,双周做四休三。眼下正是双周周末。
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办了一场小型的比赛。
其实每年天麟都会举办撞球比赛,面向所有的天麟民众。
夏殊影,他目光扫过众人,对着乐媱开口:“君临和惟允,你已经熟悉了。燕鸣之,苏云倾也认识了。”
乐媱点头。
“那是羽林卫校尉沈佑贤,千牛卫备身卫聿。”
众人听得眼皮直跳。
摄政王竟亲自给一个雌性介绍?破天荒的事啊。
众人纷纷行礼。
“他们是一队。”
“另一队呢?”乐媱好奇地张望。
“在那边。”夏殊影指向另一侧。
燕绥之正跟一位身同样身板硬朗的雄性讲话,
“燕绥之你认识,那个是苏云倾的兄长苏泽倾,太医院韩望舒,另一侧两位是少将邵东嘉,以及掌管京畿防务的杨宏昶和周所。”
“他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乐媱小声问。
“嗯,都是军中猛将,韩望舒虽是太医院的,但是家里是武将,所以实力也很强。”夏殊影领着她到观礼台的最佳位置坐下。
周围一圈观战的朝臣官员都向这里投来了注目礼。
侍者给他们上了一些点心和解暑的酸梅汤。
“君临他们这队,除了君临和惟允,其他都行。”
“就他们不行?”乐媱问。
夏殊影摇摇头,“以前还行,后来就养尊处优了,若是输了也不觉得奇怪。”
乐媱捂着嘴偷笑:“你这是提前给他们找好台阶了?”
夏殊影递过一盏冰镇酸梅汤,“他们输不了。”
“你不是说输了不奇怪吗?怎么说话前后矛盾呀。”乐媱戳戳拿点心盏的手。
夏殊影动作顿了顿,侧头对着场上比了比下颌。
乐媱转头,目光落在场中,夏君临正指挥着卫聿摆球,卫聿手忙脚乱地碰倒了球杆,被他厉声训斥了一句,吓得脸都白了。
“皇帝陛下和亲王殿下,即便过程再厉害,最后结果总是不会让他们太难看的。”
“那还怎么给我出气?夏蜀黍~”乐媱把头凑了过去。
“蜀黍?”
“就是叔叔呀!小夏蜀黍~”
看着她带着些撒娇意味的表情,夏殊影一个没经过大脑思考,手指弯曲轻轻刮了她一下鼻梁,“淘气!”
乐媱也呆了一秒。
“别急,看着就是了。”夏殊影开始检讨自己刚才那个动作为什么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来了。
但是……并不后悔。
双方人员上场,裁判发令。
“开始了!”乐媱推了推他。
裁判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同时策马冲出。
燕绥之果然身手矫健,一杆将夏惟允瞄准的红球撞得飞了出去,引得观礼台一阵喝彩。
夏君临气得骂了弟弟,催马去撞燕绥之的球,却被苏泽倾横马拦住,两人的马差点撞在一起,惊得人仰马翻。
“你看他,真的不行唉。”乐媱戳了戳夏殊影的胳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夏殊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夏君临正勒着马缰怒吼,唾沫星子喷了身边的沈佑贤一脸。
他指尖在茶杯沿轻轻摩挲着,声音听不出情绪:“别急,好戏在后头。”
双方你来我往,在燕绥之那队撞落夏君临那边第四个球的时候,夏君临那队有些急了。
因为燕绥之那里只掉了2个球。
没过多久,场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周所策马去撞最后一根蓝球杆时,夏惟允的击球杆敲到了周所骑的马的前蹄上。
马匹吃痛嘶叫一声,马匹像人一样立起,周所整个人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哎呀!”乐媱吓得站起来。
作为太医院的一员韩望舒翻身下马,冲过去检查片刻后禀报:“周大人脚踝扭伤,得静养些时日,不能再比了。”
“下官没事!”周所有些气,亲王殿下不讲武德。但是又不能说。
“什么没事,脚不要了?”韩望舒瞪了他一眼。
他不下场,其他人怎么上场?
韩望舒和夏殊影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堂的,关系很好。
昨日夏殊影和他提了一句,他就知道夏殊影什么意思了。
二队人都皱眉,少了一人,这球还打不打?
夏君临立刻得意起来,在马上扬声道:“没人了吧?我看你们还是趁早认输!”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观礼台传来:“我替他上。”
众人循声望去,夏殊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场边,玄色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