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沈念安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观猛地抬头,看见平台上的沈念安,眼睛瞬间亮了,翻身上马,疾驰而来。他翻身下马时动作太急,差点摔倒,脸上的疤痕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念安,你们没事吧?我接到侯爷的信,连夜就带了人过来。”
“我们没事。”沈念安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你来得正好,我们正需要人手。”
秦观点头,刚想说些什么,黑龙山忽然又传来一阵巨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只见山顶的黑烟里,喷出了一道火红的岩浆,像条燃烧的巨龙,顺着山体往下流淌。
“不好!岩浆流往主城方向了!”季青临脸色骤变,“快!让主城的人立刻往东边撤!”
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沈念安看着那道火红的岩浆,像条贪婪的舌头,一点点吞噬着沿途的冰雪,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岩浆流进主城,那里面的人……
“等等!”沈念安忽然喊道,“岩浆流到山脚的冰川会怎么样?”
“会……会让冰川融化得更快!”于彩铃反应过来,脸色发白,“融水会把主城淹了的!”
顾楠妤也急了:“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岩浆停下来吧?”
沈念安看着那道岩浆,又看了看远处的冰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可以!我们可以炸掉山腰的那块巨石!”她指着黑龙山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巨石,“让巨石滚下去,挡住岩浆的去路,把它引向另一边的峡谷!”
“那太危险了!”司锦年反对,“半山腰的碎石太多,靠近了会被砸死的!”
“没有时间了!”沈念安看着越来越近的岩浆,语气异常坚定,“秦观,你带工兵去炸巨石!司锦年,你带人掩护!季青临,你组织百姓继续撤离!楠妤,准备好伤药!于彩铃,你带妇女和孩子往更高的地方转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季青临看着她,忽然笑了:“好,就按你说的办。”
秦观和司锦年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看着他们各自行动起来,沈念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领口的墨玉。她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结果,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就在秦观带着工兵往半山腰出发时,沈念安忽然发现,领口的墨玉变得异常滚烫,冰纹里的金星亮得刺眼,像极了黑龙山喷出的火星。她低头看着墨玉,忽然觉得,这块玉佩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正在被这场火山喷发唤醒。
而黑龙山的方向,岩浆还在不断涌出,像在催促着什么。
这场与火山的较量,他们能赢吗?那块神秘的墨玉,又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黑龙山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疼,火红的岩浆在雪地里犁出狰狞的沟壑,所过之处冰雪消融,腾起白茫茫的蒸汽。秦观带着工兵往半山腰冲时,沈念安忽然发现他背上的箭囊晃了晃——那是她当年用碎布给他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如今竟还带着。
“等等!”她解下腰间的暖玉贴抛过去,“贴在胸口,能挡挡碎石。”
秦观接住玉贴,耳根红得像岩浆:“你也小心!”
司锦年已带着亲兵在前方开路,长剑劈砍着滚落的碎石,玄甲被砸得“叮叮当当”响。季青临站在平台边缘,手里的令旗挥得飞快,组织百姓往东侧峡谷转移。顾楠妤的医帐前已排起长队,大多是被火山灰呛伤的老人孩子,她一边往伤员嘴里塞解毒丸,一边喊于彩铃:“再煮点甘草水来!”
于彩铃正指挥妇女们用雪块搭建临时避难所,听见喊声回头应道:“马上就好!”她的罗裙沾了不少黑灰,却依旧笑得明亮,像雪地里的一点光。
沈念安的目光落在黑龙山半山腰那块巨石上。那石头约莫有三间屋子大,卡在两道山缝之间,像只蹲伏的巨兽。只要炸掉它下方的支撑点,巨石滚下去正好能堵住岩浆的去路,把洪流引向西侧的干涸峡谷——这是她在地理课上学的“引流法”,此刻却要用命来赌。
“轰隆!”
又一阵喷发袭来,山顶的黑烟里炸开无数火星,像场滚烫的雨。沈念安忽然感觉领口的墨玉烫得惊人,低头一看,只见冰纹里的金星竟顺着纹路流动起来,渐渐连成一个奇异的图案——像张简化的地图,标注着巨石下方的三个红点。
“是爆破点!”她心头剧震,这玉佩竟能显示支撑点的位置!
秦观此刻正卡在一处陡坡,工兵们对着巨石下方束手无策——那里的岩石坚硬,不知该从何下手。沈念安捡起块木炭,在岩壁上飞快地画出墨玉显示的图案,朝着下方大喊:“秦观!炸那三个点!左下方三尺,右中侧五尺,还有正下方的裂缝!”
秦观仰头看见她画的标记,虽然不解她为何如此笃定,还是立刻喊道:“按沈姑娘说的位置埋炸药!”
工兵们手脚麻利地钻洞填药,引线被火折子点燃,滋滋地冒着火星。司锦年大喊一声“撤”,带着人往回狂奔,刚跑出十步远,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巨石晃了晃,先是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轰然倒塌,带着无数碎石滚下山腰,正好砸在岩浆前方,激起漫天烟尘。火红的岩浆撞在巨石上,被迫转向,咆哮着涌进西侧的峡谷,在那里蒸腾起更浓的白雾。
“成了!”平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沈念安看着被引走的岩浆,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身后的季青临扶住。他的紫袍沾满黑灰,却笑得欣慰:“你又救了大家一次。”
“是玉佩……”沈念安摸着领口,墨玉此刻已恢复常温,金星重新散成点点,“它刚才显示了爆破点。”
季青临的眼神沉了沉:“这玉佩绝不简单。西门家的先祖,恐怕藏了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