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叶母的声音干涩得像磨砂纸擦过木头,她往前挪了两步,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却又猛地缩回手,似乎怕自己粗糙的掌心刮伤了她,只是反复呢喃,“我的儿,你长这么高了……”
叶父猛地咳了两声,用白骨拐杖重重顿了顿地面,沉闷的响声让叶蓁回过神。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看向叶蓁身后激战的穆霄,嘶哑的声音陡然添了几分力气:“别愣着!快去帮穆公子!他快撑不住了!玉佩……玉佩……我留给你的玉佩”。
“这玉佩……”叶父的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藏了块龙珠碎片在里面,原想着你们能够发现,现在……快给他!他能救更多人!”他把玉佩往前一递,骨节分明的手在发抖,“别管我们,你娘和我,命硬着呢!”
叶母也跟着点头,泪水混着脸上的灰水流下来,在脸颊冲出两道浅痕:“听你爹的,蓁儿,快去!我们没事,真的……”
叶蓁望着爹娘干裂的嘴唇、满身的伤痕,又回头看了眼被锁链缠住的穆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一把抓过玉佩,指尖触到玉佩上父亲的体温,还有那处藏着碎片的凸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爹!娘!等我!”她哽咽着喊完,转身就朝高台冲去,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硌得掌心生疼,却也烫得像团火。
叶蓁指尖刚触到玉佩,身后已传来爹娘被拖拽的闷哼声,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只咬着牙将玉佩朝穆霄的方向奋力掷出。那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急促的弧线,带着风声直扑高台。
穆霄正被数道锁链缠得动弹不得,铁链勒进他的皮肉,渗出血迹,他额角青筋暴起,正拼力挣动,眼角余光瞥见那道白影飞来,几乎是凭着本能偏头,用被锁链磨破的手背硬生生接住。
指尖刚触到玉佩的刹那,一股温热顺着掌心窜上来。还没等他反应,怀中的龙珠突然“嗡”地一声轻颤,竟自己挣脱衣襟,“呼”地飘到头顶悬着。龙珠表面的光纹瞬间亮起,像活了过来般流转不定。
而他掌心的玉佩,在龙珠的金光映照下,竟“咔嚓”一声裂开细纹。紧接着,裂纹越来越密,最后“啪”地碎成几片,露出里面裹着的那一小块金色碎片——不过指甲盖大小,却亮得刺眼,像揉碎的阳光。
碎片刚一暴露在空气中,龙珠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猛地俯冲下来。金色碎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从穆霄掌心跃起,与龙珠“啵”地撞上。就在相触的瞬间,碎片化作一道极细的金流,像找到了归宿般,顺着龙珠表面的纹路钻了进去。
“嗡——!”
龙珠猛地爆发出万丈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穆霄只觉浑身一轻,缠在身上的锁链竟像被烈火灼烧般,“滋滋”冒着白烟,瞬间崩断成数截,掉在地上发出哐当脆响。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头顶那枚光芒更盛的龙珠,一时忘了动作。高台之下,叶蓁望着那片金光,眼眶通红,刚才爹娘被拖拽时的闷哼还在耳边响着,可此刻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那碎片,终究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