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越发阴狠:“要是他死了,那些人没了顾忌,还不跑得无影无踪?想再抓他们,可就难如登天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上前架起雷震。雷震浑身是伤,被两人拖拽着,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却始终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瞪着瘦子,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带走!”瘦子挥了挥手,转身看向远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又化为冷笑,“跑吧,跑得越远越好。等你们自投罗网的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黑衣人们押着雷震,消失在山林深处。洞口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地狼藉和未散的烟味,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而被押走的雷震,虽身陷囹圄,心中却异常清明——他不能连累夜枭的兄弟们,只要他活着,铁艳他们就有目标,就会前仆后继的来救他,不知会害了多少兄弟。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铁艳一行终于在密林深处寻到一座荒废的破庙。庙门早已腐朽,蛛网挂满了断壁残垣,唯有正中那尊斑驳的神像还依稀能看出往日模样。
众人刚踏进庙门,扶着铁艳的两个弟兄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身体竟在微微颤抖,脸色红得异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阁主!您怎么样?”一人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只觉滚烫灼人,顿时大惊失色,“您在发烧!”
铁艳靠在断墙上,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估计是……昨晚泡了冷水,受了寒……”她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阁主!阁主……”弟兄们惊呼着上前扶住她,连声呼喊,可铁艳双目紧闭,面色潮红,无论怎么叫都毫无反应。
“这可怎么办?”一个弟兄急得直搓手,望着铁艳烧得通红的脸,声音发颤,“发这么高的烧,再不找大夫,怕是会出事啊!”
“可我们现在还在被追杀,刚刚甩掉尾巴,贸然去找郎中,岂不是自投罗网?”另一人眉头紧锁,左右为难。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我们都死了,也要把阁主救活”先前探额头的弟兄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决绝,“阁主对我们恩重如山,绝不能有事!就算付出再大代价,也得找个郎中来!”
众人纷纷点头,此刻已无暇顾及危险。他们简单清理了一下破庙留下的痕迹,其余人则轮流背起铁艳,朝着最近的官道方向赶去。
晨光穿透林叶,洒在他们匆忙的身影上。铁艳伏在弟兄的背上,呼吸依旧沉重,滚烫的体温透过衣衫传过来,灼得人心里发慌。
“快点!再快点!”背着铁艳的弟兄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穿行,汗水浸湿了后背,却浑然不觉。
他们知道,每多耽误一刻,铁艳就多一分危险。而身后,或许还有未散的追兵。但此刻,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阁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