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踏在汉白玉台阶上,一声,又一声。
陈天双手托着传国玉玺,沿着九十九级台阶,缓缓走向祭天台顶。
冕服沉重,十二章纹在阳光下泛着金丝光泽。
十二旒玉珠在眼前轻晃,透过珠串的缝隙,他看到——
下方,是黑压压的十万大军,铁甲如林,旌旗蔽日。
左右,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从太和殿前一直排到午门外。
更远处,是无数北京百姓,挤满了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屋顶,每一扇窗户。
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个一步步走向天际的身影。
风吹过,卷起祭天台上的香烟。
陈天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十二年前,他刚穿到这个高武世界,只是山海关上一个守烽火台的小兵。
一穿越过来,就陷入了逃亡之旅,本以为是穿越到了历史上的那个大明,结果眼前的魔物打碎了他的臆想,使他愣在了一旁。
还是身边的老兵踹了他一脚,吼着:“怕个卵!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想起崇祯皇帝战死的消息传来那天,关城上哭声一片。
他站在城头,看着南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大明,不能就这么完了。
想起黄河岸边,和三十万清军对峙。
想起盛京那把火,想起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弟兄。
一步一步。
台阶还剩最后九级。
陈天停下脚步,转身。
数十万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地。
铁甲碰撞声如同雷鸣。
文武百官,伏地叩首。
官帽上的翅子颤动着。
百姓如潮水般跪倒,黑压压一片,延伸到视线尽头。
静。
只有风声,旌旗猎猎声。
陈天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
最后三级。
最后一级。
他站上了祭天台顶。
这是个直径九丈的圆形平台,中央立着青铜祭鼎,里面已经点燃了檀香木。
青烟笔直升向天空,在蔚蓝天幕上拉出一条细线。
按照礼制,此刻应该由礼部尚书宣读祭天文告。
但陈天摆了摆手。
他亲自上前,将传国玉玺放在祭鼎前的玉案上。
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诏书——那是他昨夜亲手所写。
展开。
声音用真元送出,清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外有建虏侵疆,内有妖魔横行。崇祯先帝殉国,山河破碎,社稷倾危。”
“朕,陈天,本一介武夫,蒙先帝拔擢于行伍,受将士推戴于危难。三年浴血,幸不辱命,败清虏于黄河,复旧都于燕京,擒亲王于盛京,定北疆于山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
“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民不可一日无依。南京伪庭,昏聩无能;江南诸藩,各怀异心。若再迟疑,则天下必再陷战火,百姓必再遭涂炭。”
“故今日,朕在此祭告天地——”
陈天举起诏书:
“自即日起,废旧明之弊政,立新朝之纲常。国号仍为‘明’,示不忘本也。年号定为‘开元’,喻开天辟地、万象更新之意!”
“哗——”
下方传来压抑的骚动。
仍用“明”为国号,这是意料之中。
毕竟从陈天近些天的言语和举动之中可以看出来。
而国号对于陈天来说无所谓,选用明还能省些事情,同时招揽那些忠于明朝的老臣,毕竟崇祯的明是大明,他陈天的明也是大明,对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来说并无二致。
但“开元”这个年号……在场许多博学老臣都心头一震。
开元,那是传说中上古盛世之年号。
据残缺古籍记载,数千年前曾有一个空前强盛的王朝用过此号,其后三百年,四海升平,万邦来朝。
但那个王朝的一切记载,却在历史长河之中神秘消失了。
如今世上,只余“开元”二字,如惊鸿一瞥。
陈天居然敢用这个年号?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陈天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声音更沉厚几分:“‘开元’二字,重若千钧。前朝用它,创三百年盛世。朕今日用它——”
他忽然将诏书掷入祭鼎!
火焰轰然升腾,将诏书吞没。
“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朕要建的,不是苟延残喘的旧明,不是偏安一隅的南明!朕要建的,是一个比洪武、永乐时更盛,比所有前朝都更强的大明!”
“一个能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的大明!”
“一个能让将士不枉死、有功赏的大明!”
“一个能让四方来朝、万邦宾服的大明!”
火焰在鼎中熊熊燃烧,映亮陈天的脸庞。
他转身,面向南方,声音如剑:
“这个大明,不在南京,不在江南,就在这里——在北京,在燕京,在这座被鲜血洗过、被战火烧过、又被我们亲手夺回来的都城!”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帝都!这里就是天下中心!”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陈天双手托起传国玉玺,高举向天:
“皆为明土!皆为汉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十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冲天。
文武百官涕泪交加,叩首不止。
百姓们哭喊着,将手中的花瓣、彩绸抛向天空。
祭天仪式进入下一环节——万邦来朝。
礼官高唱:“朝鲜使臣,进献贺表——”
一个穿着朝鲜官服的中年人,手捧玉盘,盘上放着贺表与礼单,躬身走上祭天台。
他行至陈天面前十步,双膝跪地,将玉盘高举过头:
“朝鲜国王,恭贺大明天子登基!愿永为藩属,世守臣节!”
陈天微微颔首,身旁太监接过贺表。
“琉球使臣,进献贺表——”
“安南使臣,进献贺表——”
“暹罗使臣……”
一个个藩属国的使者依次上台。
有些是原本大明的旧藩,有些是闻讯新来的小国。
每个人都恭敬至极,献上的贺礼堆积如山。
最后上来的,是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为首的是个葡萄牙教士,穿着黑色教袍,胸挂十字架。
他行的不是跪礼,而是躬身礼:
“葡萄牙王国使者,阿尔瓦雷斯,恭贺皇帝陛下登基。愿与大明通商交好,互派使节。”
陈天看着他,忽然问:“你们葡萄牙人,在澳门住得可还习惯?”
阿尔瓦雷斯一愣,没想到这位新皇帝对远在岭南的弹丸之地如此清楚,忙道:“承蒙大明历代皇帝恩典,我等在澳门安居乐业,只做贸易,绝无他图。”
“那就好。”
陈天淡淡道,“记住,澳门是大明的土地。你们是客,客随主便。守规矩,朕保你们平安。不守规矩——”
他顿了顿:“朕的舰队,不日就会南下。”
阿尔瓦雷斯背脊一凉,连声称是。
万邦朝贺结束,已是午时。
接下来是册封大典。
陈天坐回太和殿的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
然后,开始封赏功臣。
“苏青听封——”
“臣在。”
苏青出列跪倒。
“尔随朕起于山海关,运筹帷幄,功在社稷。封文渊阁大学士,领工部尚书。”
“臣,谢主隆恩!”
“赵胜听封——”
“末将在!”
“尔为朕冲锋陷阵,每战必先。封征虏大将军,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赐爵镇北侯,世袭罔替。”
赵胜虎目含泪:“末将……臣,谢陛下!”
“侯三听封——”
“末将在!”
“封神机营都督,领火器监造,赐爵靖安伯。”
一个个名字念下去。
从山海关时就跟随的老部下,黄河之战中立功的将士,盛京奇袭中活下来的夜不收……每个人都有封赏。
封到一半,陈天忽然道:“传影七。”
片刻后,一身黑衣的影七走上殿来。
他脸上多了道新疤,是从盛京突围时留下的。
“影七,盛京之功,你为首。想要什么赏赐?”
影七跪地:“臣不求赏赐。只求陛下准许——重建夜不收,扩至三千人。臣愿为陛下耳目,监察天下。”
陈天看着他,缓缓点头:“准。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专司情报、监察。另赐爵‘暗侯’,不世袭,但你活着一天,这个爵位就在一天。”
“臣,领旨!”
封赏完毕,陈天站起身。
“今日登基,有三件事要办。”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朕已命户部清查北方田亩,所有无主之地,全部分给有功将士、阵亡将士家眷、及流离失所之百姓。三年免赋,五年半赋。”
“第二,工部即日起,重修黄河大堤、疏通漕运、整修官道。北方各城,城墙加固,府库充实。朕要在三年内,让北方恢复元气。”
“第三——”
陈天从龙案上拿起另一卷诏书:
“这是朕亲拟的《开元宪章》。共九章,八十一条。今日颁布天下,永为定制。”
太监接过诏书,高声宣读:
“第一章,民本章。凡大明子民,无论士农工商,皆受国法保护。废除贱籍,除谋逆外,不得连坐……”
“第二章,田亩章。凡大明疆土,田亩国有。民可租种,不可买卖。租税三十税一,永不加赋……”
“第三章,军功章。凡立军功者,按功授田、授爵。战死者,家眷由朝廷供养,子女可入官学……”
一条条念下去,殿内百官脸色变幻。
这些条文,几乎每一条都在打破旧制。
田亩国有、废除贱籍、军功授田……这哪里是修修补补,这是要把整个天下的规矩都重写一遍!
但没人敢反对。
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刚刚击败三十万清军、收复北方、手握重兵的陈天。
“……第九章,天子章。天子受命于天,代天牧民。然天子非神,亦有错失。故设都察院,风闻奏事。设议政阁,五品以上官员皆可入阁议事。天子之令,需经议政阁半数以上附议,方可施行。”
念到这里,殿内彻底死寂。
天子之令,需经议政阁附议?
这、这简直是……
“觉得大逆不道?”
陈天看着百官,笑了,“朕告诉你们,朕要建的,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皇帝也会犯错,所以要有人看着,有人劝着。”
他走下龙椅,来到殿中央:
“从明太祖朱元璋起,大明便没有了宰相,因为权力不能集于一人之手,现在依旧是。六部直接对朕负责,都察院监察百官,议政阁参议国政。”
“地方上,废巡抚,设总督,统管一省军政。县设议会,由当地士绅、百姓推选代表,监督县政。”
“军队,五军都督府统兵,兵部调兵,两者分离。非战之时,都督不得干预地方政务。”
陈天环视众人:
“这套规矩,是朕想了三年才想出来的。不完美,但比旧制好。你们可能有意见,可能不适应——”
他声音一沉:
“但必须执行。因为这是朕用将士们的血,换来的机会。朕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个机会浪费掉。”
百官伏地:“臣等遵旨!”
登基大典一直持续到黄昏。
当陈天最后走出太和殿时,夕阳正好照在琉璃瓦上,整座紫禁城金碧辉煌。
他站在高高的汉白玉栏杆前,望着这座属于他的都城,望着这片属于他的江山。
苏青悄悄来到身后,低声道:“陛下,南京那边有消息了。”
“说。”
“钱谦益回去后,南京朝廷乱成一团。有人主张北上归顺,有人主张拥兵自立,还有人主张……联合李自成、张献忠,对抗陛下。”
“李自成?张献忠?”陈天挑眉,“他现在到哪了?”
“据探子报,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建国大顺。张献忠则是窜入了四川,正在攻打成都,号称拥兵五十万,实则二三十万,多是裹挟的流民。”
陈天点点头,没说话。
苏青迟疑道:“陛下,南方不定,终究是心腹大患。如今北方初定,正是用兵之时。是否……”
“再等等。”
陈天望着南方天际,“刚登基就大举南征,百姓会以为朕好战。让南方再乱一阵,让他们自己把人心丢光。”
“那要是张献忠真占了四川……”
“他占不了。”
陈天淡淡道,“流寇就是流寇,只会破坏,不会建设。等他祸害够了,自然有人求着我们去收拾。”
他转身,拍了拍苏青的肩膀:
“治国如烹小鲜,急不得。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北方稳住,把新政推行下去。等咱们粮仓满了,兵强马壮了——”
陈天眼中寒光一闪:
“南方那些跳梁小丑,不过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正说着,赵胜匆匆走来,脸色凝重:
“陛下,山海关急报。”
“讲。”
“多尔衮回辽东后,没有回盛京,而是直接去了赫图阿拉——清廷的龙兴之地。他在那里召集八旗贵族,开了三天会。”
“然后呢?”
“然后……”
赵胜咽了口唾沫,“清廷改元了。废‘崇德’,用‘天命’。”
“天命?”陈天眯起眼。
“是!而且多尔衮放出话来,说……说陛下得位不正,国运必不长久。三年之约一到,他必率八旗铁骑,再叩山海关。到时,要亲手斩下陛下的头,祭奠硕塞和战死的八旗子弟。”
陈天笑了。
笑得赵胜和苏青都心里发毛。
“天命……”
陈天喃喃重复,“多尔衮这是要跟朕赌国运啊。”
他忽然问:“赵胜,你说这天下,真有天命吗?”
赵胜一愣:“臣……臣不知。”
“朕告诉你,有。”
陈天抬头,望着已经升起星辰的夜空:
“但天命不在血统,不在传承,不在什么虚无缥缈的‘气运’。”
“天命在民心。”
“民心归谁,天命就归谁。”
他转身,朝着乾清宫走去:
“传令卢象升,他不是一直在河南整顿军务吗?让他做好准备,等秋收之后,朕要他率十万新军南下。”
“不是征讨,是‘巡狩’。”
“告诉南方那些官老爷、土皇帝,要么跪下接旨,要么——”
陈天推开门,声音从门内传来:
“朕帮他们跪。”
门关上了。
赵胜和苏青站在殿外,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一个全新的时代,真的开始了。
而这个时代的第一场大戏,不是北方的重建,而是——
南方的归统。
乾清宫内,陈天没有点灯。
他坐在黑暗中,手指轻抚着案上的传国玉玺,心中想了很多。
他本以为大明还有几尊隐于暗处的神藏境界的强者,结果没有想到根本没有,连一尊神藏初期的都没有,按理来说不可能,就连李自成这种流寇都有一尊神藏境界的强者护身,还有建奴也有五尊神藏层次的强者,甚至在黄河一战之中,在满清国运的加持达到了九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九人打我一个,竟然没有打过,还被我反杀了一人。
这也多尔衮退军的主要原因,毕竟区区一个硕赛,一个亲王死了也就死了,追封一下即可,怎会因为他而放弃攻明的大业,不过是因为没有杀死他陈天的把握罢了,再加上盛京的被袭,导致清军内部产生动荡,最终只能无奈退军。
还有已经死去的皇太极究竟是怎么死的,毕竟皇太极可是元丹层次的强者,怎么会因为区区伤病而死,其中定有蹊跷,之前自己就好奇,不过现在他知道这个原因了,因为成为一国之帝,国运加身,会压制自身修为,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达到神藏之上的法相境界,铸就天地法相,方可容纳一方国运,这是皇宫之中找到的朱氏武学上面朱元璋记载的秘闻。
现在的他虽然达到了神藏境界的巅峰,却依旧没有摆脱掉这种影响,只是以强大的修为压下了这种不适。
陈天放下了抚摸传国玉玺的手,收束了脑海之中的思绪。
此刻传国玉玺玺身上的裂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同时在不断的修补,证明大明的国运在不断的攀升。
忽然,玉玺轻轻震动了一下。
陈天皱眉,将神识探入其中,下一刻,他猛地睁大眼睛。
玉玺内部,那片混沌的国运之海中,竟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从未见过的巍峨宫殿,耸立在云海之巅。
殿门上,有两个古篆大字,依稀可辨——“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