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处理掉了苏晚晴这个麻烦,又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还能省下一大笔钱。
苏建国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胡琴一听,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获至宝的惊喜。
她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搓着手说道:“哎呀!这个办法好啊!”
“建国,你可真是妈的好儿子,脑子就是比我灵光!”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你结婚的大事,又把那个丧门星给打发了,还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一举三得!”
“太好了!你明天,不!你现在就去找媒人,去刘秀琴家说这事去!”
母子俩一拍即合,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脸上都洋溢着计谋得逞的兴奋。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屋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胡琴和苏建国齐刷刷地扭头望向门口,只见一道单薄瘦削的身影,抱着一个襁褓,疲惫地走了进来。
不是那个他们刚刚还在算计的“丧门星”苏晚晴,又是谁?
胡琴看到苏晚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刚刚才压下去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窜上了天灵盖。
她指着苏晚晴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丧门星!你还有脸回来?!”
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当她的目光瞥见苏晚晴怀里那个小小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把这个小野种带回来?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胡琴怒吼一声,眼睛都红了,她一个箭步冲到墙角,抄起立在那里的扫帚,就要疯了似的朝苏晚晴身上打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去!马上滚!”
眼看那沾满了灰尘和鸡毛的扫帚就要落在苏晚晴身上,苏晚晴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自己的后背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女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建国眼疾手快,一把从后面死死地拉住了胡琴。
“妈!你干什么!你冷静点!”
胡琴被拦住,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苏建国一边用力拽着她,一边飞快地给她使了个眼色。
胡琴愣了一下,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脑子迅速转了个弯,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对啊,现在可不能把这个丧门星赶走,她可是儿子换媳妇的关键筹码!
要是把她打跑了,儿子的婚事岂不是又泡汤了?
想到这里,胡琴虽然依旧怒气冲冲,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扫帚。
她狠狠地瞪了苏晚晴一眼,然后“砰”地一声将扫帚扔在地上。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冷哼道:“哼!真是出息了!还有脸带着个拖油瓶回来?也不嫌累赘!”
从始至终,苏晚晴一句话也没说。
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对于母亲的咒骂和哥哥的冷漠,她仿佛早已麻木。
她的心,在踏进这个家门之前,就已经凉透了。
她只是默默地抱着女儿,绕过地上的扫帚,径直走进自己那间又小又暗的卧室。
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能让她和女儿暂时喘口气。
看着苏晚晴一声不吭的走进自己的屋里,胡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压低声音,埋怨地对苏建国说:“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你看她那副死人样子,给谁看呢?”“她现在带着个拖油瓶回来,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又不能下地干活,纯粹就是个吃白饭的!多养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苏建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用一种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的语气说道:“妈!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把苏晚晴嫁给刘秀琴的大哥,我就能娶到刘秀琴了!这是咱们的本钱!”
“你现在要是把她打跑了,赶出去了,这事儿还怎么成?我拿什么去换媳妇?”
胡琴一听,觉得儿子说得在理。
这才把火气压了下去,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那……那就让她先住下。”
“家里的粮食金贵着呢,可不能让她白吃,明天得让她干活!”
“哦不不不,咱们明天就带她去三大队相亲!”
在她看来,现在这门亲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苏晚晴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破烂货”,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苏建国却摇了摇头,制止了母亲的冲动说道:“妈!别急。”
他眼珠子一转,露出了几分与他粗犷外表不符的精明。
“她这才刚回来,一路上肯定又累又饿,说不定还没吃饭呢。”
“咱们现在要是急吼吼地跟她说这事,目的性太强,万一她起了逆反心理,跟咱们对着干,那不就麻烦了?”
他凑到胡琴耳边,小声地出着主意:“咱们啊,得先礼后兵。”
“你先去给她弄点吃的,咱们也得表现得稍微客气点,让她觉得家里还是关心她的,心里一舒坦,一感动,后面咱们再提换亲的事,她不就好说话了吗?”
胡琴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这是要打感情牌,放长线钓大鱼!
胡琴一拍大腿:“哎哟,还是我儿子的脑子好使!”
“行,妈这就去给她做饭!先把她稳住了再说!”
她脸上的表情也由阴转晴,立刻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胡琴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要为那个“丧门星”浪费家里的粮食,她就跟割肉一样心疼。
她走进昏暗的厨房,一把掀开粮缸的盖子。
缸里空荡荡的,只有底下铺着一层薄薄的粗粮,旁边只有一些红薯和几根干瘪的玉米。
别说白面,连大米的影子都找不着一粒。
今年这该死的老天爷,不下雨,收成眼看着就要完蛋,家里的存粮也是吃一天少一天。
她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抓了一把颜色灰黑的粗粮放进碗里,准备给苏晚晴做一碗粗粮糊糊。
可手刚伸出去,就又觉得心疼得不行,手指一松,又从碗里倒出去了一大半。
她嘴里还嘀咕着“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