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被林曦那声质问逼得又退了一步,眼神慌乱地四下瞟,嘴里还在硬撑:“看、看清又怎么样?我警告你别再打听!那人……”
他话音未落,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问你话,你没听见?”
王虎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沈今辞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钉在他身上。
他甚至没看清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沈今辞没再看王虎,几步走到林曦身边,目光快速在她身上扫过,确认她无恙,紧绷的下颌线条才微微放松。
他极其自然地将林曦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用一个保护的姿态完全隔开了她与王虎。
“他碰你了?”
沈今辞侧头问林曦,声音不高,但里面的冷意让王虎打了个寒颤。
“没有。”
林曦摇头,看着沈今辞宽阔的背脊,心里那点因为王虎出现而泛起的波澜奇异地平复了。
她甚至注意到,沈今辞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道旧疤也更明显了些。
王虎看着沈今辞,再看看被他护得严严实实的林曦,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人气场太强,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许泽可没告诉他这女人身边有这号人物!
“误、误会!都是误会!”
王虎都没敢抬头多看沈今辞一眼,瞬间怂了,点头哈腰,“我就是……就是路过,跟林小姐打个招呼!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完,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跑了,生怕慢一步就被身后那尊煞神给拆了。
小巷口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今辞这才转过身,面对林曦,眉头微蹙:“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吓到你?”
“我没事。”
林曦看着他,刚才对峙时的冷静褪去,好奇心占了上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在附近见客户,看到你往这边走,就跟过来看看。”
沈今辞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只是巧合。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顿了顿,忽然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额角,“这里,沾了点灰。”
他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林曦却感觉被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烫。
她看着他自然收回的手,又想起刚才他指关节的疤痕和泛白的力度,那个关于“救她的人”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会是他吗?可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从不提起?
“刚才……谢谢你。”
林曦压下心头的疑问,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那个人,是很多年前骚扰过我的小混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出现……”
沈今辞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以后下班等我,或者让司机接。”
他没有接她关于过去的话茬,只是给出了解决方案。
“嗯。”
林曦点点头。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她忽然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内侧贴着一枚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她下意识问。
沈今辞蜷了蜷手指,将创可贴遮住,语气随意:“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又是“不小心”。
林曦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那种“他好像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藏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王虎连滚带爬地逃离小巷,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他缩在街角,惊魂未定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许泽的电话。
“许、许总!事情……事情没办成!”
王虎的声音带着哭腔,“那、那女人根本不怕我!她还一个劲儿追问当年那男的是谁!然后……然后一个男人来了!没看清脸,不过那气场太吓人了,像是要杀了我!许总,这活儿我干不了,钱……钱我退您一半行不行?”
电话那头,许泽站在落地窗前,听着王虎语无伦次的汇报,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他没想到林曦会是这个反应,更没算到沈今辞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他烦躁地捏碎了掌心里抽了一半的雪茄。
“废物。”
许泽冷冷吐出两个字,“钱你留着,管好你的嘴。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乱说……”他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让王虎打了个寒颤,连连保证:“不敢不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就消失!”
挂了电话,许泽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眼神阴鸷。
沈今辞……你倒是护得紧。
他拿起另一部手机,发出一条消息:「plan b,可以启动了。把‘礼物’送给鼎创那边,做得干净点。」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宋薇正坐在一家高级西餐厅里,对面是她母亲强力推荐的青年才俊。
对方侃侃而谈自己的公司和未来规划,宋薇心不在焉地听着,手里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顾宴初现在在干嘛?
是不是又对着电脑屏幕,连饭都忘了吃?
她拿出手机,偷偷在桌子底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新消息。
那个“不谢”之后,他又恢复了石沉大海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头,准备应付眼前的“KpI”。
却无意间瞥见餐厅落地窗外,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身形挺拔,侧脸冷峻,不是顾宴初是谁?
他怎么会来这里?!
宋薇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