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曲的面容在像素化的过程中不断重组,左眼变成跳动的乱码,嘴角撕裂的弧度竟露出一串正在加载的省略号。
这不可能...... 我攥着破碎的封印玉简向后退去,后颈传来的刺痛提醒着体内灵力正在急速流失。
谷主的身影愈发透明,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当最后一个像素点在他指尖消散时,整个幽冥谷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地面上残留的紫色数据残影,像极了被强行终止运行的程序残留的错误代码。
我喉咙里涌上铁锈味的血沫,强忍着灵魂被绞碎般的剧痛,扶着斑驳的石壁缓缓起身。
指尖触到的每一道裂痕都在灼烧神经,仿佛石壁本身成了活物,正贪婪吮吸着我残余的生命力。
膝盖发出细碎的脆响,双腿像浸泡在寒潭中的朽木,每颤抖一下都伴随着刺骨的麻木,远比跑完那被诅咒的无尽回廊还要虚弱百倍。
掌心的神器珠子突然发烫,幽蓝光芒穿透血肉,在皮肤上烙下诡异的纹路。
我强撑着看清它表面蛛网般蔓延的裂痕,核心处渗出的黑雾正化作扭曲的人脸,那些空洞的眼窝里翻涌着深渊的恶意。
腐臭气息裹着硫磺味直冲鼻腔,恍惚间仿佛置身于被焚烧的万鬼窟,无数怨魂正从裂缝中爬出,啃食着我溃散的灵识。
“这玩意儿…… 还没完?” 我喃喃自语道,伸手想要触摸这颗充满危险的 “烫手山芋”。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珠子的瞬间,我的手突然僵住了。
我感觉到,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在黑暗的某个角落死死地注视着我。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我大声喝道:“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得不到任何回应。
地底传来的震颤突然加剧,我的登山靴在湿滑的岩面上划出刺耳声响。
后腰重重撞向岩壁时,掌心触到的石面满是黏腻的苔藓,那种冰凉又潮湿的触感,像极了浸泡在腐水里的死人皮肤。
黑暗中,深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波裹着硫磺味的热气拂过脖颈,仿佛无数冤魂正从幽冥深处伸出枯槁的手指,抓挠着我的脚踝。
头顶垂落的钟乳石开始剧烈摇晃,经年累月凝结的碳酸钙晶体折射着冷光,尖锐的石笋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慌忙举起登山镐格挡,金属与岩石相撞迸出的火星,短暂照亮岩壁上诡异的暗红色纹路 —— 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蜿蜒而成的图腾。
震动越来越夸张,碎石如雨点般砸在头盔上,整个深渊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在无形的力量操控下疯狂摇晃。
喉间泛起铁锈味,五脏六腑像是被扔进搅拌机,每一次晃动都伴随着脊椎错位般的剧痛。
岩壁发出令人牙酸的 “咯咯” 声,像巨兽正在磨牙。
先是指甲盖大小的岩渣簌簌坠落,紧接着脸盆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向地面,在潮湿的泥地上砸出深坑。
我踉跄着躲到凸起的岩石后,碎石擦着肩膀飞过,在冲锋衣上划出狰狞的裂口。
浓烈的灰尘裹挟着硫磺味涌进鼻腔,我扯起衣领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发疼。
眯起的眼睛被岩粉蛰得生疼,朦胧中,头顶的钟乳石群像垂落的利剑,在不断扩大的裂缝中摇摇欲坠。
腰间的安全绳突然绷紧,勒得我脊椎发麻,岩壁上的固定岩钉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绝望如同潮水般漫过心头 —— 这哪是普通塌方,分明是整座山体要把我们碾成齑粉。
我勉强稳住身形,扶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那石头表面凹凸不平,粗糙得硌手。
“幽冥谷主那老小子彻底凉凉了,但这裂缝核心…… 不对劲,它的力量还在变强!” 我低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深渊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青冥仙子黛眉紧锁,美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她的长发在混乱的气流中飘动,宛如黑色的绸缎。
她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幽幽的蓝光,剑尖微微颤动,仿佛在感知着周围的危险。
她如临大敌地扫视着四周,目光比雷达扫描还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忽然,她目光一凝,玉指指着远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小心!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碎石崩落的岩壁裂缝中渗出汩汩血光,像是大地被撕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暗红色光晕在石壁上晕染出扭曲的纹路,某种黏腻的液体正顺着沟壑缓缓流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火般的幽光。
血影从猩红帷幕后浮现的瞬间,我的牙齿不受控地打颤。
那是个人形轮廓,却仿佛由流动的血肉拼凑而成,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骨肉错位的 “咔咔” 声。
她周身缠绕的黑雾里翻涌着惨白的人脸,那些凝固在恐惧中的五官时而浮现时而沉陷,破碎的呜咽声混着指甲抓挠岩壁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洞穴里激起阵阵回音。
当血影转过 “头” 时,我几乎要尖叫出声 —— 那根本没有完整的头颅,只有半张溃烂的脸皮挂在扭曲的骨头上,黑洞洞的眼眶里伸出两条蠕动的肉须,正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飘散的黑雾。
血色旋涡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撕裂的绸缎,那道血影在扭曲的裂隙中剧烈颤动。
浓稠的血雾如同活物般翻涌凝聚,骨骼摩擦的咔咔声里,黑袍男子的轮廓逐渐清晰。
他足尖点地的刹那,地面骤然浮现出暗紫色的六芒星阵,阵眼处无数细小血线刺入岩石,将整片山壁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他掀开兜帽的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凹陷的颧骨上爬满青黑色血管,左眼瞳孔竟呈现出倒竖的蛇形,随着呼吸吞吐着幽绿光芒。
当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时,后槽牙间渗出的血珠坠落在地,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
周身缭绕的血色雾气愈发汹涌,每一张浮现的鬼脸都带着生前的痛苦与怨毒,凄厉的哭嚎声在雾气中此起彼伏,与远处传来的狼嚎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他缓步向前,黑袍下摆扫过之处,岩石表面迅速结出蛛网状的裂痕,蒸腾的白烟中飘散着刺鼻的硫磺味。
空气中的湿度似乎被瞬间抽干,众人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皮肤也传来细密的灼痛 —— 那些雾气里裹挟的不只是怨念,更是能蚕食生命的蚀骨毒瘴。
这货阴恻恻地一笑,声音比指甲刮黑板还刺耳:“凡骨蝼蚁,竟能撑到现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那笑声在深渊中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妖魔鬼怪?
正当我准备掏出我的神器珠子跟他硬刚一波的时候,那家伙自报家门了:“吾乃九幽教裂魂魔使,特来取尔等性命!”
九幽教?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头。
寒铁面具下那张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突然在眼前浮现。
记忆瞬间闪回,三年前的那个血色之夜,我蜷缩在藏经阁夹层里,透过雕花窗棂目睹着惨剧发生。
师父雪白的道袍被染成绛紫色,手中的桃木剑断成三截,却仍死死护着身后的小师妹。
那些戴着骷髅面具的教徒,将燃烧的符咒贴在同门师兄们的天灵盖上,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云霄。
阁楼外的银杏树上,还挂着半截绣着金线云纹的衣袖。
那是二师兄成亲前夜才赶制出来的喜服,金线在暮色里泛着幽冷的光,像凝固的血痂。
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罡风撕扯得凌乱,几片银杏叶卡在丝线缝隙里,随着树干摇晃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有人在暗处啜泣。
我咬破舌尖强撑着清醒,血腥味在喉间翻涌。
师父枯槁的手指捏着符咒,火焰舔舐他苍白的面皮,映得眼角皱纹如沟壑纵横。
掌门玉佩塞进小师妹怀中时,冰凉的玉质硌得她掌心发红。
那是历代掌门传承的信物,此刻却沾着斑斑血渍,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芒。
最后那道凌厉的剑气劈开重围时,我看到他脖颈处蜿蜒的血痕。
伤口极深,皮肉外翻,暗红的血珠顺着肌理纹路缓缓流淌,像极了九幽教供奉的幽冥蛇图腾。
师父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剑穗上系着的平安结早已散开,丝线缠在剑柄上,随着每一次挥剑划出细密的血痕。
此刻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朵朵红梅。
腰间的断剑突然发出嗡鸣,那是师父用毕生修为锻造的斩邪剑,剑柄处缠着的红绳早已褪色,却仍固执地勒进我的掌心。
“裂魂魔使?” 青冥仙子脸色微变,显然对这个名号有所耳闻。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此人手段狠辣,擅长灵魂攻击,我们必须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