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裂魂魔使猩红竖瞳泛起诡谲幽光,黑袍无风自动间,十根指节突然暴长三寸,漆黑指甲缝里渗出粘稠的血珠。
他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掌心裂开布满倒刺的血肉旋涡,当他挥动手臂的刹那,整个深渊底部传来地壳崩塌般的轰鸣。
浓稠如沥青的血色雾气裹挟着腐肉气息喷涌而出,腥甜与腐朽交织的味道直冲鼻腔,令人胃部翻涌。
那雾气仿佛远古凶兽张开的巨口,贪婪地将方圆百丈尽数吞噬,所到之处,光线迅速被吞噬,四周陷入诡异的暗红色朦胧。
血雾中悬浮的血丝突然剧烈颤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紧接着化作万千赤红毒蛇,鳞片闪烁着妖异的幽光。
它们在空中疯狂扭动,彼此缠绕交织,编织成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咒文。
每一道符文亮起,都迸发出刺目的红光,让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空气中泛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仿佛现实的屏障正在被逐步撕裂。
我踉跄着后退,却发现靴底不知何时已被血色黏液腐蚀,滋滋冒着白烟,一股焦糊味混杂着血腥气弥漫开来,低头看去,皮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露出下面的皮肉,隐隐有被腐蚀的刺痛感传来。
令人窒息的腥臭味里混着某种魔性低语,像无数细小的钢针钻进耳道。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间泛起铁锈味,眼前的血雾开始扭曲成一张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那些被雾气笼罩的岩石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它们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黑血,仿佛在无声控诉深渊的罪孽。
“不好,这是血魂蚀骨雾!” 苏璃的惊呼在幽暗洞穴中炸开,玉指死死攥住腰间药囊,指尖泛白如霜。
她脖颈处青筋微微凸起,苍白的面容映着血雾诡谲的红光,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
药王谷的独门解毒丹在她掌心滚烫,丹身流转的青光与四周猩红交织,宛如暗夜中的萤火。
她足尖轻点岩石,身形如蝶翩跹,指尖划过之处,十二枚刻满古老纹路的青铜药鼎破土而出。
药鼎内升腾起翡翠色雾气,混合着龙脑香、鬼臼根的气息,在半空交织成莲花状的防御结界。
然而血雾触及毒阵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万千血色触手骤然暴涨,如无数毒蛇疯狂噬咬着翡翠屏障。
“不可能...” 苏璃踉跄后退,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
解毒丹的光芒在血雾侵蚀下逐渐黯淡,药鼎表面的符文开始龟裂,散发清香的毒雾被血色蚕食,化作一缕缕灰烟消散。
血雾翻涌间,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它们空洞的眼眶里淌着黑血,张开獠牙大口朝着她扑来。
苏璃脸色一沉,语气凝重:“这家伙比幽冥谷主更难对付!”
眼看着血雾就要将我们吞噬,我感觉头越来越沉,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像喝了假酒似的。
我意识到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必须主动出击!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脚下的碎石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呻吟,潮湿的腐殖土气息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我贴着布满青苔的岩壁挪动,目光扫过那些犬牙交错的岩层 —— 有些裂缝里渗出幽蓝的荧光液体,在岩壁上蜿蜒成诡异的脉络,就像大地正在流淌的血管。
裂魂魔使的嘶吼声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震得头顶钟乳石簌簌坠落。
我反手按住背后的骨刃,指尖触到冰凉的符文刻痕,那是在深渊边缘用魔狼脊骨打造的武器。
当务之急是把这个难缠的家伙引入圈套,可他每次闪现都能精准捕捉到我的气息,必须制造更多干扰。
我弯腰抓起半块带尖刺的石英岩,指腹触到岩石表面细密的冰晶,寒意顺着指尖直窜脊梁。
深渊里浮动的腐臭气息突然变得凝滞,右侧十米外的塌陷处传来鳞片摩擦岩壁的沙沙声。
我咬紧后槽牙,将石英岩朝着幽蓝磷火闪烁的方向奋力掷出。
声撕开死寂,碎石撞击岩壁的回响在深渊里激起连绵嗡鸣,魔使青灰色的虚影果然扭曲着扑向声源,暗红色竖瞳在黑暗中如两团跳动的鬼火。
趁着那转瞬即逝的空档,我贴着沁出冷汗的岩壁挪动,作战靴突然陷入某种粘稠的阻力。
低头的瞬间,幽绿磷光照亮靴底 —— 黑色黏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岩石,升腾的白雾里泛着刺鼻的硫磺味,被腐蚀的石面不断炸开细小的坑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我猛地后仰避开飞溅的碎石,黏液已经爬上靴帮,隔着皮革灼烧皮肤的刺痛感让太阳穴突突直跳。
水晶棺就在前方三百米处,月光穿过上方坍塌的穹顶,在棺椁表面投下破碎的光斑。
棺中沉眠者的面容被薄雾笼罩,只能隐约看到银白色的长发和缠绕着锁链的脖颈。
当我的视线触及棺盖上若隐若现的符文阵时,后腰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 魔使的利爪擦着斗篷掠过,在岩壁上留下五道冒着青烟的深痕。
来得正好。 我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水晶棺方向,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的瞬间,魔使发出兴奋的咆哮。
符文阵开始缓缓转动,棺中沉睡者的指尖微微颤动,而魔使已经带着腥风扑到近前,我侧身滚入岩石缝隙,看着他撞向逐渐亮起光芒的封印之棺。
青冥仙子心领神会,皓腕轻转间,九节冰螭剑龙吟出鞘。
霜色剑气裹挟着玄冰之气纵横迸发,在虚空中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她足尖轻点北斗七星方位,以剑为笔,以气为墨,十二道玉色光纹自剑尖倾泻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困魔阵图。
阵法边缘泛起涟漪般的波动,如同给整片空间镀上一层琉璃屏障,将裂魂魔使的退路尽数封死。
黑袍魔使周身黑雾翻涌,发出刺耳的尖啸。
青冥仙子却不慌不忙,剑尖挑起一道三丈长的半月形剑气,携着呼啸风声擦着魔使耳畔掠过,削断他一缕幽绿长发。
紧接着,七道剑气呈北斗之势接连射出,每道剑气上都凝结着冰晶,在空中拖曳出银蓝色的光痕,精准地逼向魔使的咽喉、心口等要害。
黑袍魔使被逼得连连后退,每退一步,脚下便出现一朵散发着寒气的冰莲,不知不觉间,已被引至水晶棺三步之内。
我则趁机将妖丹之力注入水晶棺,双手按在棺盖上,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逝。
随着妖丹之力的注入,水晶棺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涌出,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周围的一切都吸扯进去。
碎石、雾气,甚至连空气都被吸入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裂魂魔使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他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怒吼一声,周身的血色雾气疯狂涌动,化作一只只巨大的血手,试图抓住周围的岩石,抵抗这股吸力。
然而,已经晚了。水晶棺的吸力越来越强,将他一步步拉向棺椁。
眼看就要成功了,我掐诀的指尖微微发颤,玄铁锁链在血雾中泛起的青光映得瞳孔发亮。
这裂魂魔使周身锁链寸寸崩断的刹那,我甚至听见了身后陆师兄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然而异变陡生 —— 魔使颈间的骨制符文轰然炸裂,十二道漆黑血柱冲天而起,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血色战斧。
他喉间溢出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腐肉翻卷的手臂肌肉虬结,战斧劈下时带起的腥风竟在地面犁出百丈沟壑。
玄铁阵眼迸溅的星芒撞上血色战斧的刹那,深渊底部传来齿轮碾碎骨殖般的刺耳声响。
我脚下的浮岩像被无形巨手攥紧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痕以接触点为中心疯狂蔓延。
陆师兄仓促结出的护盾泛起刺目蓝光,却在余波冲击下轰然破碎,他胸前的道袍炸开片片血花,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魔使周身缠绕的锁链突然发出不甘的铮鸣,每块碎片都化作流淌着血光的锋利刃芒。
撕裂虚空的尖啸声中,我瞥见他眼窝深处的幽绿火焰剧烈跳动,那是九幽秘法即将反噬的凶兆!
未等我喊出声,三道裹挟着死亡气息的光刃已破空而至 ——
刃身流转的寒气瞬间冻结周围空气,锋利边缘摩擦出的高温又将冰晶炙烤成扭曲的热浪,所过之处,空间竟泛起如同沸水煮开的涟漪。
千钧一发之际,沉眠者再次出手了!
一道古老的符文屏障凭空出现,挡在了我们面前,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符文屏障与血色光刃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屏障剧烈震荡,符文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我心头一紧,这要是屏障碎了,我们可就玩完了!
就在这时,裂魂魔使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震得整个深渊都在颤抖。
裂魂魔使的嘶吼如同实质化的音刃,震得洞穴顶部的钟乳石簌簌掉落。
我本能地捂住耳朵,指缝间仍漏进尖锐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耳道里疯狂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