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铁锈味愈发浓重,才惊觉鲜血正顺着耳垂缓缓滴落。
这家伙扯开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声带振动时喷出的黑雾竟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符文,那模样简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死亡喇叭。
“裂缝核心的力量已经觉醒!” 这句带着硫磺味的嘶吼在岩壁间来回激荡,震得我后槽牙发酸。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盯着他背后逐渐成型的猩红旋涡 —— 那些不断渗出的黑色物质,分明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之前与骷髅兵的战斗,此刻想来就像小孩过家家。
此刻深渊裂缝里传来的压迫感,如同被巨兽一口吞下,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敢情我们这群人就是引火的柴禾?” 我踹飞脚边颤抖的碎石,金属护腕上的魔法纹路在压力下发出刺目的红光。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上次在迷雾森林,好不容易破解了初级陷阱,却发现整片森林都是高等魔法师布置的巨型杀阵。
此刻裂魂魔使周身缠绕的暗紫色电弧,恐怕比当年的魔法阵更致命十倍。
还没等我握紧手中发烫的陨铁刃,那团裹着黑雾的身影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空气里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它的轮廓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黏土,五官扭曲成荒诞的旋涡,青灰色鳞片片片剥落化作磷火。
随着震耳欲聋的音爆,空间在它脚下裂开蛛网状的暗纹,最后
地炸开一团带着腐腥味的紫雾。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嗡鸣,只留下几片沾着黏液的鳞甲悬浮在半空,折射着幽蓝的冷光。
我盯着深渊里翻涌的暗潮,刀刃上凝结的冰晶突然发出细碎脆响。
这家伙逃跑时掀起的能量余波,竟在岩壁上蚀刻出密密麻麻的古魔文,每个字符都像活过来的毒蛇般扭动。
看来这深渊里的 ,远比表面上的更懂如何在死亡边缘起舞。
我扶着染血的桃木剑单膝跪地,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
山风掠过断崖,卷着几片破碎的符箓在半空打着旋儿,带着铁锈味的腥风灌入鼻腔,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掌心传来的灼痛清晰无比 —— 方才祭出的掌心雷虽然击退了邪修,却也在虎口炸开了三道焦黑的裂纹。
喉头泛起甜意,我强忍着将腥甜咽回腹中,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
刚才那波确实险象环生,若不是在最后关头咬破舌尖强行提气,此刻怕是连催动遁术的力气都没了。
后腰贴着的冰魄符微微发烫,提醒着我三枚保命符已经用掉两枚。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扯动嘴角,带血的指尖在青石上划出一道火星。
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血脉贲张的亢奋。
丹田处金丹微微震颤,周身灵气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经脉里奔涌。
修仙本就是与天争命,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刺激感,不正是道心淬炼的最好磨刀石?
指尖抚过剑柄上斑驳的剑痕,那些都是这些年在秘境里厮杀留下的印记。
远处传来阵阵阴雷轰鸣,云层深处隐约有暗红色的瘴气翻涌。
我将最后半枚回气丹抛入口中,丹药化作暖流瞬间驱散了几分疲惫。
眯起眼睛望向黑雾弥漫的深渊,忽然笑出声来 ——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青冥仙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手冰凉,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怎么办?当然是…… 主动出击,揭开这裂缝核心的秘密,彻底铲除九幽教的威胁!”
我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当然是… 干他娘的!” 我扯着嗓子怒吼,声线里裹着铁锈味的血沫。
喉咙被深渊里翻滚的魔气灼烧得生疼,也不知这声呐喊,是要撕碎眼前虚无缥缈的青冥仙子虚影,还是驱散心底那团不断膨胀的恐惧。
深渊的震颤终于停歇,却留下令人心悸的余韵。
岩壁深处传来齿轮卡壳般的钝响,幽蓝电弧顺着裂缝窜出,将渗出的暗紫色黏液照得通透 —— 那黏稠液体里竟裹着无数半透明的卵囊,随着岩壁的抽搐规律收缩,仿佛某种活物的血管。
碎石悬浮的轨迹开始扭曲,几块沾着黑毛的骨骼突然翻转,暴露出布满齿痕的断面。
方才那场恶战撕裂的空间裂缝仍在嗡鸣,像垂死巨兽的喘息,将地面聚成的气泡水洼震出诡异的涟漪。
水洼中央缓缓升起半截腐烂的肢体,青灰色皮肤下涌动着蛛网状的金色纹路。
血腥味中混入了更复杂的气息: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金属,又像是焚烧皮革时迸发的焦苦。
我扯下领口布巾捂住口鼻,指腹却摸到黏腻触感 —— 不知何时,空气中漂浮的已不是普通尘埃,而是带着体温的细碎鳞片,在黯淡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却每一片都烙着扭曲的人脸轮廓。
腐臭的水汽突然变得粘稠,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搅动这团死寂。
就在喉间泛起铁锈味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幽蓝。
那抹蓝光像是从亘古的黑暗里渗出的毒液,在潮湿的岩壁上蜿蜒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裂缝边缘凝结着细密的磷火,如同深渊巨兽咧开的腐烂嘴角,每簇幽蓝火焰都在吞噬着周遭的光线,显露出嶙峋的、泛着白骨光泽的石齿。
就在呜咽声像一条冰冷的蛇,贴着我的后颈缓缓向上爬行的时候,突然!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在裂缝深处猛然炸裂开来。
那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无数半透明的絮状物正从裂缝深处源源不断地飘出。
它们如同被撕碎的裹尸布一般,在空中肆意飞舞,又仿佛是某种生物蜕下的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当这些絮状物飘过磷火时,竟然发出了一种指甲刮擦岩壁般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然而,更让人惊恐的是,随着那些絮状物的飘出,裂缝深处传来的呜咽声却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种混杂着孩童啼哭与野兽嘶吼的诡异和声,每一声都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而在这诡异的和声中,脚下的岩石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开始渗出黑色的黏液,仿佛是被这恐怖的声音所侵蚀。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将后背死死抵在发烫的岩壁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喉间像塞着团浸满铁锈味的棉花,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割裂般的疼痛。
裂缝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混着某种黏腻液体滴落的 “嗒嗒” 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回想起裂缝核心的场景,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那团翻滚的黑雾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怪物,它在核心处不停地蠕动着,表面不断地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仿佛是无数灵魂在痛苦地挣扎。
当那只巨大的眼睛从黑雾中缓缓睁开时,整个空间都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那只眼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我几乎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暗金色的竖瞳流转着星陨般的冷芒,每一次的翕动都像是在释放着无尽的恶意。
随着巨眼的睁开,一股强大的声波从它的瞳孔中喷涌而出,如同实质化的冲击波一般,狠狠地撞击在我的身上。
我的耳朵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耳鼓瞬间破裂,鲜血顺着耳道缓缓流出。
而此时,我惊恐地发现,岩壁的缝隙间也正渗出同样的黑雾,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磷火,仿佛是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魔。
我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渗液的右臂,绷带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那东西的气息正在复苏,” 我踹开脚边开始结晶化的碎石,晶面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最多半柱香时间,它就会彻底醒来。到时候连渣都不会剩下。”
青冥仙子倚着布满青苔的石壁缓缓滑落,月光将她雪白的道袍浸染成青灰色,发间那支嵌着寒玉的簪子却在簌簌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跌落在地。
她凝视着掌心逐渐透明的符咒残片,金线勾勒的雷纹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那些曾经凌厉的符文如今蜷曲成一团黯淡的灰烬。
三日前,她在与魔修的一场恶战中遭受重创,体内经脉尽断,至今尚未完全愈合。
然而,命运却对她如此不公,如今她竟然又被困在这灵气枯竭的深渊之中,可谓是雪上加霜。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痛。
随着咳嗽的加剧,她的指缝间竟然渗出了点点金血,这些金血在她的道袍上晕开,宛如红梅绽放,凄美而又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她身上所佩戴的符咒也开始出现异常。原本符咒边缘的金线突然迸裂开来,化作一道道流光,迅速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