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雪,也停了,一缕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庄雪飞漂亮的脸蛋上,泛出洁白的肉色,如同长了一层淡淡的绒毛,腮边的那颗红痣,有一种滴血的感觉,那根卷曲的红色绒毛,细而柔软,似有似无,沾上了庄雪飞流出的一丝口水,竟然调皮地贴在了她的脸上,看上去有几分滑稽,高挺的鼻梁上,搭上了几缕乱发,遮挡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王水德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把那几缕乱发往一边理了理,温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庄雪飞洁白如玉的脸蛋,鼻尖,嘴唇,红痣、绒毛,下巴,脖颈,胸口……如同欣赏着一件极其宝贵的艺术品。
庄雪飞醒了,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经动情了,她要享受男人的力量与激情,她勇敢而自豪地把自己的身子向男人靠紧了,小嘴里发出呢喃之声,那是求爱的信号,王水德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猛地一下子抱住了庄雪飞赤裸裸的身子,嘴里语无伦次地叫着:“小雪,小雪,我的小雪……”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王水德问:“小雪,今天不上班了,薛英哪里?”
庄雪飞闭着幸福的眼睛,把头埋在王水德的腋下,说:“管她呢,天天抓坏人,天天抓坏人,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坏人?整个新县城警察局审讯室都满了,有一批已经转到圆山班房那边去了。哎呦,老公,我的命好苦啊,今天还得到无梁镇去调查那个坏蛋陈海洋,老公,我不想去,我只想就这样陪着你……”
王水德笑了起来,轻轻地拍打着庄雪飞洁白的肩头,说:“我也想啊,可,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小雪,起床吧,白天把公家的活干好了,晚上老公回来陪你。”
王水德说着,已经开始穿衣服了,他知道,今天的事儿不大,但很麻烦,郭石头另类的遗嘱,让他哭笑不得,陈香君和她们的小女儿甜甜继承郭石头的遗产,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一是暴死的郭石头老婆还停尸在家,这边又暴死了一个郭石头和他们的儿子郭旗,自己可以帮助陈香君把他们的尸体烧了,但进了、进不了郭家老坟,难说;二是郭石头家的侄子们,以及他老婆的娘家人,会不会如当初王喜暴死时一样,来一个大打出手,也实在难说;三是郭石头的女儿现在生死不明,按照郭石头并不完整的描述,三套房产中,留一套给她,陈香君的女儿甜甜继承两套,而如果现在郭艳不在了,这一套也是甜甜的。但郭石头的侄子们,会这样理解吗?在没有证明郭艳生死之前,这套房产,当如何处理呢?
其实,令王水德最头痛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郭石头或许出于有意,或许出于无意说出来的有关烝宋冯花了他的钱,一百多万,对于烝宋冯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因为王水德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对于烝宋冯,章紫娟管得很严,他贪污来的资金,是要如数上缴的,无论是章和绅,还是郑国晓,都是章紫娟派到烝宋冯身边的暗线,烝宋冯在对待贪污来的钱财支配上,是没有多大自主权的,也正如一只被扎住脖子的鸬鹚,所有的收获都是主人的,自己最后得到的,是主人恩赐的少得可怜的小鱼小虾。至于烝宋冯能给章小青多少,王水德的人侦察的结果是,章小青个人存款上,约有二十多万,但她的父亲和兄弟章和绅名下的存款,却有三百来万,虽说不多,但也不正常。因为章和绅在一家人超市连锁公司以及田城县灾难应急救援物资储备管理中心贪婪所得中的绝大部分,是交给烝宋冯了的。而章和绅的父亲,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干部,而且不是正职,类似于农村打杂帮闲的角色,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其实没有多大油水。况且,为了“捞”儿子章和绅,老头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其中就有女儿转给他的十万块钱。
王水德想着这些,反倒又不急了,竟然没有伸手去拿裤子,而是又回身斜靠在床头,一只手又不经意地摸起庄雪飞的脸蛋来。已经满足了的庄雪飞正享受着自己的困倦,翻了一下眼皮,骂着男人:“想啥呢?我可不是贾文娟那疯丫头,早就没劲儿陪你了。我,要睡觉,要睡觉,我们的头头,烝宋冯的老婆打了烝宋冯,今天肯定不会上班的,薛英,敢管我,我厉害她,我厉害她,老公,你不知道,她们几人,都怕我,当初在俺姨家,我是霸王,我是霸王……”
庄雪飞小声地说着,说着,又睡着了。王水德也打了个哈欠,嘴里小声说着:“还是等他们把屁股擦干净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