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无恨腰间，【焚天圣剑】剧烈嗡鸣，剑身震颤，发出渴望战斗的龙吟。
“我不管你是谁。”
“也不管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钟离无恨的声音低沉，带着焚烧一切的疯狂。
“只要能杀了那个杂碎。”
“只要能掀翻这狗日的所谓棋盘。”
“从今往后。”
“钟离无恨这条命，这把剑。”
“归你驱策！”
“你要我杀谁，我就杀谁！”
“你要我斩天，我就斩天！”
李墨眼皮一跳。
他要的是盟友，可不是死士。
更何况。
钟离无恨在他心中的地位，与红尘剑圣一样重。
他连忙上前，双手扶住钟离无恨的手臂，用力将他托起。
“钟离大叔，您言重了。”
李墨看着钟离无恨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们不是上下级。”
“我们是盟友。”
“更是战友。”
“是一起战斗的同道中人，共同还这个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李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而我记得您曾经在议会发表过一篇论文，关于‘治未病’的理念。”
“要在异种形成规模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我觉得。”
“这个理念，用来对付盖亚，比对付异种更合适。”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发动全面清洗之前。”
“先把它给清洗了。”
钟离无恨看着李墨。
眼中疯狂渐渐收敛，化作深沉的坚定。
他重重点头。
“好。”
“那就清洗了它。”
……
现实世界。
忘川酒馆。
钟离无恨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曾经空洞麻木的眸子，此刻深邃得如同两口古井，井底燃烧着不灭的岩浆。
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不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锐利。
而是一种隐而不发的厚重。
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深深看了一眼李墨，又看了一眼苏清雪。
没有任何废话。
他抓起吧台上那个军用水壶。
转身，大步走向酒馆角落的一张空桌。
坐下。
闭目养神。
就像一尊守门的门神。
就在这时。
李墨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焚天剑圣”钟离无恨饮用您的特制灵酒，并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与心境突破！】
【触发品酒反馈！】
【恭喜您，获得海量灵能经验值！】
【您的等级已提升至 Lv.81！】
【您的等级已提升至 Lv.82！】
……
【您的等级已提升至 Lv.85！】
【恭喜您，获得特殊反馈：焚天剑意！】
【焚天剑意：您的剑气将附带极致的高温灼烧效果，能对包括数据化护盾在内的各类防御，造成额外的穿透与破坏力。】
李墨瞳孔微缩。
卧槽？
这也行？
他原本只是想拉个打手，没想到还能顺带薅一把羊毛！
这哪里是品酒反馈。
这简直就是传销……不，是传道反馈系统啊！
只要喝了他的酒，认同了他的道，突破了心境，他也能获得反馈。
钟离无恨这种级别的强者，一次顿悟，直接让他连升五级！
而且还领悟了最为霸道的焚天剑意。
这可是盖亚最讨厌的属性之一。
极致的高温和破坏力，是摧毁数据流的最佳手段。
李墨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在心里盘算。
以后是不是该多酿点这种“攻心”的酒？
把议会那些潜在合作对象，一个个都忽悠过来喝一杯？
就在李墨畅想未来美好蓝图的时候。
吱呀——！
酒馆那扇老旧木门，再次被人推开。
这一次。
进来的不是什么气势汹汹的强者。
而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落魄的老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手里拄着一根不知什么木头削成的拐杖。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脸上布满了皱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个慈祥的邻家老爷爷。
但就在他跨进门槛的那一瞬间。
坐在角落里的钟离无恨，猛地睁开了眼。
手按在了剑柄上。
吧台后的苏清雪，身体瞬间紧绷。
【李墨！是他！】
【自由联盟的领袖！】
【代号“说书人”的苍狮！】
【他怎么会在这里？上一世这个时候，他明明还在边境！】
李墨擦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甚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分。
【又来了一个老前辈……】
【哦豁，这下太虚酒境更热闹了！】
那瘸腿老人慢悠悠地走进大堂。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
在钟离无恨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变成了赞赏。
最后。
他的视线落在了吧台后的李墨身上。
老人笑眯眯地走到吧台前，用那根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小老板。”
“听说你这酒馆，能引来焚天剑圣，还能让枯木逢春。”
“果然名不虚传啊。”
老人自顾自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不知老朽这把残骨头。”
“可否也向小老板，讨一碗酒喝？”
李墨放下手中的水晶杯。
看着眼前这位上一世叱咤风云的枭雄。
他知道。
真正的计划，从这一刻才算渐入佳境。
他笑了。
笑得像个奸商。
他忽然想起之前苍狮在自由联盟碰面时，问他的那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李墨看向苍狮，语气十分自然：
“老人家想喝酒，自然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
“您想喝故事里的酒。”
“还是……”
“能改写故事的酒？”
然而，在李墨话音未落之时，酒馆内的空气，已经粘稠得让人窒息。
苍狮那句“能改写故事的酒”，还在空气中回荡。
角落里。
铮——！
一声极轻微的剑鸣发出。
那是剑刃与剑鞘摩擦的声响。
钟离无恨虽闭着眼，但右手已然扣住那柄【焚天圣剑】。
手背青筋暴起。
一股燥热杀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死死锁定瘸腿老人。
作为前议会特派专员，他对这股气息太熟悉了。
自由联盟的气息。
据说其组织的领袖，是一个被议会通缉整整五十年，脑袋比同体积的皇级源晶还值钱的老不死。
“钟离大叔。”
李墨的声音适时响起，平淡，随意，像是在招呼一个老熟人。
“来者是客。”
“把剑收一收，别吓坏了老人家。”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冷水，精准地浇在那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钟离无恨扣在剑柄上的手指僵了一瞬。
他缓缓松开了手，重新闭目养神。
只是周身的领域，依旧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整个空间。
苏清雪站在李墨身侧，眼帘低垂，看似在整理酒具，实则在好奇打量着。
苍狮则是笑呵呵地走到吧台前，那根拐杖在地板上敲出笃笃声响。
“小老板是个讲究人。”
苍狮拉开高脚凳，费力地坐了上去，那动作真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浑浊老眼看着李墨。
“既然有故事的酒，那就给老朽来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