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苏玥,这个曾经最不受待见的苏家二小姐,身边竟有一位连卫英都认可的绝顶高手坐镇的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
我的名字,第一次,与深不可测四个字,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我清楚,这场风波,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苏瑶和顾宸,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靠在软榻上,柳泽在给我捏肩。
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力道总是刚刚好。
每次都能按在我最酸胀的地方,舒服得我骨头都酥了,眼皮也开始打架。
“小姐!小姐!”
杜鹃又是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只是这一次,她脸上不再是幸灾乐祸,而是写满了气愤与担忧。
“怎么了?”我懒懒地睁开眼。
“外面……外面都在传柳泽公子的闲话!”
杜鹃气得脸都红了,“那些天杀的说书先生,不知收了谁的黑心钱,竟在茶楼里胡说八道!”
“他们……他们把柳泽公子在象姑馆的事,编得不堪入耳!说他……说他……”
杜鹃气得说不下去,眼圈都红了。
柳泽按捏的动作,微微一顿。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落在我肩上的手指,瞬间变得有些冰凉。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我的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继续说。”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杜鹃看了看柳泽那张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咬了咬牙,一五一十地将听来的污言秽语重复了一遍。
“……总之,说得极为难听,还编排了什么城南张员外、李夫人,都曾是他的入幕之宾。”
“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您……是被他的狐媚手段骗了,才将他这种人收入房中!”
我身后的祈恒,没有说话,但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气,已经浓重得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我知道了。”
我平静地应了一声,目光却锐利如刀。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泽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妻主。”
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却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出现了一丝裂纹。
“让你……蒙羞了。”
我转过身,对上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此刻,那里面不再是清冷,而是几乎要被屈辱和痛苦淹没的深渊。
我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一丝失控的水光,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抬起头来。”
柳泽怔怔地看着我。
“我苏玥的男人,没有蒙羞一说。”
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们辱你,便是辱我。过去如何,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
“至于你的过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那是你的勋章,不是你的罪状。你在泥泞里挣扎求存,凭本事活下来,不偷不抢,何错之有?”
“错的是把人逼进泥泞的世道,是拿这些事当武器的宵小之辈。”
“想用最下作的手段来攻击我,却只敢拿你开刀,顾宸,当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柳泽猛地抬起了头。
接着,我看向门口的杜鹃,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杜鹃。”
“小姐,奴婢在!”杜鹃浑身一激灵。
“去,给我把城里所有说书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请到倾颜阁来。”
我嘴里说着请,但眼中的寒意,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再次骤降。
“告诉他们,我苏玥,想听听我的故事。谁讲得好,赏金百两。”
“谁要是来讲得不好,或者……不敢来……”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祈恒那只按在剑柄上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祈恒,会亲自去‘请’。”
顾宸想用舆论来压垮我。
那我就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谁才是青安城真正的话事人。
打发了杜鹃,我看向身侧脸色苍白的柳泽。
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满是风暴。
象姑馆的出身,是他此生最大的伤疤,如今,顾宸正用最残忍的方式,将这道伤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清者自清。”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住。但你的琴,你的才华,却是谁也夺不走的。”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
“走,随我出去一趟。”
“去……去哪?”柳泽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抗拒出门,他害怕面对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污言秽语。
“去让他们看看,”我握住他冰凉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苏玥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