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因甄嬛与富察贵人的双孕,添了几分难得的喜气。
按太医推算,富察贵人的胎要比甄嬛早一个月有余。
太后得知后,连日来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每日除了礼佛,便叮嘱竹息盯着两宫的安胎事宜。
“皇后如今在景仁宫静养,倒也少了些事端。”
太后坐在暖阁里,看着窗外初融的积雪,语气带着几分宽慰。
“只盼着这两个孩子都能平安降生,也让皇家子嗣更兴旺些。”
皇上的心情更是不言而喻。
短短几日,两位嫔妃接连有孕,不仅让他面上有光,更冲淡了此前皇后构陷风波的阴霾。
只是这份喜悦,很快就被富察贵人的闹腾磨去了大半。
这日刚处理完朝政,皇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富察贵人宫里的小太监就急匆匆跑来禀报,说贵人 “吃了两口糕点便觉腹胀,恐是龙胎不稳”。
皇上皱着眉赶去,却见富察贵人正靠在软榻上,脸色红润,哪里有半分不适?
不过是吃撑了想寻个由头让皇上过来罢了。
这般事情多了,皇上渐渐没了耐心。
前几日富察贵人说 “夜里梦到不祥之物,怕冲撞了龙胎”,非要皇上留在宫里守着。
昨日又说 “安胎药太苦,想让皇上陪着才肯喝”。
桩桩件件,都透着刻意的恃宠而骄。
反观甄嬛,却是沉静如水,从不以此邀宠。
皇上去承乾宫时,她从不会刻意撒娇纠缠,只是温声陪皇上说说话,聊聊诗词,或是汇报些安胎的日常,言语间尽是体贴。
皇上提及富察贵人的闹腾,甄嬛还会轻声劝道:“富察妹妹许是初怀龙胎,心里紧张,皇上多担待些便是。”
这般对比下,皇上对甄嬛的怜惜更甚,赏赐也流水般送进承乾宫,绫罗绸缎、珍稀药材,堆得几乎满了库房。
翊坤宫内,卫蓁蓁听羽弦讲完这些事,忍不住轻轻摇头。
她指尖拨弄着窗边的兰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富察氏闹腾得也太过了些。富察家在她入宫前,难道连半点规矩都没教过吗?
按理说,富察氏那样的世家大族,总该有教习嬷嬷提点过她规矩。
目光不经意扫过小腹,她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说来也是可惜...现在还不是怀孕的时机.....
卫蓁蓁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若是现在突然怀孕,别说皇上,整个后宫怕是都要乱了套了......哈哈哈。”
羽弦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温柔地摩挲:何必在意这些。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其实......我也一直盼着能与你有个仙鹤宝宝。
卫蓁蓁闻言,心头泛起一阵暖意,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她抬手轻抚过羽弦的脸颊,眼中漾着盈盈水光。
你倒是想得美。语气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甜蜜。
不过,一想到 “绝育” 的缘由,卫蓁蓁就忍不住吐槽。
“皇上和太后的心是真狠,那麝香几乎成了我的‘日常供给’,每三个月内务府就会送一批欢宜香过来。”
“他们怕是忘了,麝香伤生育,寻常人用几个月就难有孕,他们倒好,为了永绝后患,竟一直不间断地送。”
羽弦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他自然知道,若不是绮璃提前将欢宜香里的麝香换成了无害的香料,卫蓁蓁怕是真的要被这 “赏赐” 断了生育的可能。
若是将他们赏的欢宜香散到六宫,怕是整个后宫的女子,都要被那麝香断了生育的根基。
羽弦轻笑一声道,“到时候皇后怕是要偷着乐了,没了其他嫔妃争宠,她的地位倒稳了。”
卫蓁蓁靠在他肩上,轻轻 “嗯” 了一声,不再提这些烦心事。
夜色渐深,翊坤宫的寝殿内烛影摇曳。
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已燃了大半,暖黄的光晕在纱帐上投下斑驳的影。
偶尔有烛芯爆开的轻响,惊起细微的火星,又很快湮灭在氤氲的空气里。
羽弦起身,习惯性地想去拿放在抽屉里的子孙收纳袋,却被卫蓁蓁伸手拦住了。
她抬眼看着羽弦,眼底的情绪清亮而坚定。
午后那句仙鹤宝宝的玩笑话,此刻却在她心头泛起涟漪。
在兽世时,她就喜欢热闹,若不是穿越到这深宫,或许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今日你说盼着有个孩子...她指尖微微收紧,声音轻柔却笃定,我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总是瞻前顾后。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出几分释然的笑意:倒不如顺应本心,活个痛快。
羽弦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思。
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即转身将抽屉关上。
自穿越到这里,为了那欢宜香,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 “防护”。
如今既然卫蓁蓁想卸下这层束缚,他自然不会拒绝。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胸前,让她感受掌下温热的心跳:好,都听你的。
烛火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暖意在寝殿内缓缓流淌。
卫蓁蓁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随即慢慢放松,眼尾不自觉地泛红。
她抬眼时,恰好撞进羽弦盛满温柔的眼眸,那里面映着烛火的微光,也映着她的模样。
还没等她开口,羽弦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是落在她的眉骨,轻轻蹭过她蹙了许久的眉尖。
他的指尖也轻轻描摹着她的唇角。
看着她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脸颊渐渐染上薄红,眼波里漾开细碎的笑意。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去,在他唇角回吻了一下,动作带着几分羞涩,却又透着十足的欢喜。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殿内却满是温情。
而此刻的承乾宫,甄嬛正对着安胎药出神。
崔槿汐在一旁轻声道:“娘娘,富察贵人今日又请了皇上过去,听说皇上脸色不太好。”
甄嬛收回目光,轻轻搅了搅药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恃宠而骄,终是不长久。咱们只需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