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查这些肯定会触动王皇后的利益,接下来的三天,肯定会比之前更凶险。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 不管多难,她都得查下去,不然就真的成了王皇后的 “替罪羊”。
周一清晨的总裁办走廊,空气还带着点刚打扫完的消毒水味。武明空攥着一叠纸,站在李治办公室门口,手指把纸边都捏得发皱 —— 纸上是她连夜整理的 “开户不在场证明”:打卡记录截图、会议签到表复印件,还有许敬宗、李义府手写的证言,每一条都能证明上个月 16 号她全天在公司。
门开了,李治刚走出来,就被她拦住。他看着武明空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手里攥得发紧的纸,皱了皱眉:“有事?”
“李总,我想求您给我 24 小时。” 武明空的声音有点哑,却很坚定,“那笔 50 万、那个伪造的账户,我真的没碰过。给我 24 小时,我一定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要是查不出来,我自愿离职,绝不为难公司。”
李治盯着她看了几秒,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敲了敲 —— 他不是没犹豫,王皇后那边还在催着 “尽快报警”,几个元老股东也天天打电话问进展。但武明空之前做的项目摆在那,而且 “全天在公司” 的证据确实扎实,要是真错怪了她,不仅会丢了个能做事的人,还会让王皇后的势力更嚣张。
他转身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拨给审计组的张经理:“审计暂停 24 小时,给武明空提供必要的查询权限,比如资金流水、账户注册资料,但是核心资料要盯紧,不能出纰漏。”
电话那头的张经理愣了一下,还是应了声 “好”。
挂了电话,李治看着武明空:“24 小时,就这么定。但你记住,这是你自己要的机会,别让我失望。”
武明空刚想说 “谢谢”,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王皇后的声音:“治,你怎么能同意给她时间?24 小时足够销毁证据了!”
王皇后快步走过来,眼神里满是不满:“现在证据都指向她,再拖下去,公司的损失谁来担?”
“证据还没查透。” 李治语气平淡,“她有全天在公司的证明,开户的事存疑,总得查清楚再定性,不然闹到最后是误会,对谁都不好。”
王皇后还想再说,李治已经转身进了办公室,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把她的话堵了回去。她看着武明空,嘴角勾了勾,眼神里带着点冷意:“希望你能拿出真凭实据,别到最后白费功夫。”
武明空没接话,转身就往电梯跑 —— 她没时间跟王皇后耗,24 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抓紧。
上午 9 点,技术部的备用机房里,李义府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满是代码和数据日志,是审计组刚发过来的 “50 万转账原始记录”。
“找到了!” 他突然停下,指着屏幕上一行 Ip 地址,“转账申请是从财务部的临时办公电脑发的,不是武助理常用的那台 —— 而且这个电子签名,有拼接痕迹!”
他放大签名的代码片段,能清楚看到两种不同的编码格式:“前半段是武助理的正常签名代码,后半段是后来加上去的,明显是伪造的。”
可没高兴多久,李义府又皱起眉 —— 中间几个资金流转节点的记录被删了,只剩下 “李氏→启星商贸→伪造账户” 的简单路径。“肯定是王皇后的人提前动了手脚。” 他咬了咬牙,打开一个数据恢复软件,“还好我之前学过服务器缓存恢复,试试能不能找回来。”
三个小时后,屏幕上终于跳出了删除的记录 ——50 万从启星商贸转出来后,还经过了两个皮包公司的账户,才到那个伪造的 “武明空账户”。更关键的是,启星商贸的收款账户预留联系人,身份证号前 6 位是 和王皇后侄子王浩的身份证前 6 位一模一样(都是武汉武昌区的)。
李义府立刻截图,发给武明空:“有大线索!启星商贸的账户联系人,跟王浩是同一个户籍地,大概率有关系!”
同一时间,许敬宗揣着手机,蹲在市区一栋废弃写字楼的门口。这是启星商贸的注册地址,他找工商系统的老同事查出来的。
“师傅,麻烦问下,这楼里有个叫‘启星商贸’的公司吗?” 他拦住一个扫地的物业大爷。
大爷摇了摇头:“这楼都空了大半年了,哪有什么公司?上个月倒是有人来交过一年物业费,说是给‘启星商贸’交的,可也没见人来办公。”
“您还记得交物业费的人长什么样吗?或者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许敬宗赶紧问。
“长得挺壮,穿黑衣服,留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儿打这个。” 大爷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
许敬宗一看,这号码他有点印象 —— 是王浩公司的前台电话!
他心里一紧,又问:“那您知道他是用什么账户交的费吗?比如银行卡号后几位?”
大爷想了想:“好像是个私人账户,户主叫李达。”
许敬宗立刻给老同事发微信:“查一下‘李达’的社保缴纳记录,看看是不是跟王浩有关。”
半小时后,老同事回复:“李达的社保是王浩的公司缴的,职位是司机!”
许敬宗攥紧手机,又想起一件事 —— 王浩去年成立过一个 “惠民基金会”,当时还在公司内部捐过款。他赶紧给武明空发消息:“我去查王浩的惠民基金会,说不定资金源头在这!”
武明空在临时工位上,一边盯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边应付着突然过来的张主管(王皇后的亲信)。
“武助理,查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啊?” 张主管笑眯眯的,眼神却在往她的电脑屏幕上瞟。
“谢谢张主管,不用麻烦您,我跟审计组对接就行。” 武明空赶紧关掉聊天窗口,拿起一份无关的文件,“我还在梳理之前的项目记录,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张主管没再多问,却在工位旁多站了两分钟才走。武明空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全是汗 —— 王皇后肯定在盯着她,一点都不能大意。
她赶紧给李义府和许敬宗发微信:“注意隐蔽,别被王皇后的人发现。我们分头查,晚上 10 点在我出租屋汇总。”
晚上 10 点,武明空的出租屋里,外卖盒扔在一边,早就凉透了。李义府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许敬宗摊开一叠工商资料放在茶几上,三个人的眼睛都熬得通红,却没一个人说累。
“先看我的。” 李义府把电脑转向两人,屏幕上是惠民基金会的银行流水,“你们看,上个月 10 号,基金会转了 50 万到一个叫‘鑫源商贸’的公司账户,备注是‘项目资助’。我查了,这个‘鑫源商贸’,就是启星商贸没更名前的名字!”
他又点开另一个页面:“这笔 50 万到了鑫源商贸后,隔了 5 天,就以‘新能源项目前期费用’的名义,从李氏账户转了出去 —— 其实就是王浩先用基金会的钱打给空壳公司,再伪造武助理的签名,从李氏走了一遍账,假装是武助理挪用的!”
武明空看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日期、金额、账户都能对上,心脏忍不住狂跳 —— 这就是资金的源头!
“再看我的。” 许敬宗拿起一份资料,“这是惠民基金会的工商档案,表面上写的是‘集体决策’,但监事是王浩的亲舅舅!还有,启星商贸的物业费是王浩的司机李达缴的,李达的社保也是王浩公司买的 —— 这一圈下来,全是王浩的人!”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今天去王浩公司附近拍的,启星商贸的办公设备供应商,跟王浩公司的是同一家!根本就是王浩自己搞的空壳公司!”
武明空看着这些证据,突然反应过来:“王浩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 许敬宗立刻说,“我查了,王浩之前想让他的公司承接新能源项目的配套业务,被王皇后以‘资质不够’驳回了 —— 他肯定是怀恨在心,又想帮王皇后搞掉你,就自导自演了这出栽赃!”
真相像拼图一样,终于完整了。武明空靠在椅背上,心里又激动又后怕 —— 要是没找到这些证据,她现在可能已经被报警抓起来了。
凌晨 1 点,武明空坐在电脑前,把所有证据整理成 pdF。她分了三类:
第一类是资金流证据:李义府恢复的服务器日志、惠民基金会的转账记录、启星商贸的更名记录,还有那两个皮包公司的账楚流水,每一条都标个关联人,清清楚楚。
第二类是人脉关联证据:许敬宗找的基金会工商档案、李达的社保记录、启星商贸的物业缴费凭证,还有两家公司的设备供应商证明,能证明这些人都跟王浩有关。
第三类是动机证据:徐惠查到的 “王浩公司竞标新能源配套业务失败” 的记录,说明他有报复的理由。
“明天早上 9 点,我先去找李总,把证据给他看,同时抄送长孙无忌。” 武明空对李义府和许敬宗说,“王皇后肯定会说‘这是王浩个人行为,跟她没关系’,你们俩要随时准备作证,尤其是李达和基金会监事的关系,一定要说清楚。”
李义府点点头:“放心,技术层面的证据我都备份了,就算他们想删,我还有缓存。”
许敬宗也说:“我那老同事答应我,要是需要,他可以出面作证,证明启星商贸的注册信息有问题。”
武明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证据 pdF,心里终于踏实了 —— 这一次,她手里握着铁证,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被动应对的武明空了。
就在她准备保存文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 “未知号码”,没有归属地,屏幕上只有一串乱码一样的数字。
武明空犹豫了一下,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压低声音:“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低沉又没感情:“证据别着急交出去。”
武明空心里一紧:“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有证据?”
对方停顿了两秒,又说:“王皇后比你想的狡猾,现在交证据,最多扳倒王浩,动不了她。想想,怎么才能让证据发挥最大价值 —— 比如,在最关键的场合,让所有人都看到。”
“最关键的场合?是什么意思?” 武明空赶紧追问,可电话里只剩下 “嘟嘟” 的忙音,对方已经挂了。
她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深夜的凉风吹得她后背发麻。这个人是谁?是李治的人?还是长孙无忌派来的?或者是其他想对付王皇后的势力?
她低头看着手机,心里突然没了底 —— 现在交证据,能洗清自己,却动不了王皇后;可要是等 “最关键的场合”,24 小时的期限快到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夜色里,武明空攥紧手机,第一次对 “下一步该怎么做” 产生了犹豫。这通匿名电话,像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里,让原本清晰的局面,突然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