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阳台,风还带着点凉意,武明空握着手机,反复回想匿名电话里的话 ——“在最关键的场合,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犯了个错:要是私下把证据给李治,王皇后大可以把锅甩给王浩,说 “是侄子不懂事,自己没管到位”,最多牺牲王浩,她自己还能保住权力;可要是在董事会上,当着所有股东的面把证据甩出来,王皇后再想撇清,就没那么容易了。
“必须改计划。” 武明空立刻给李义府发微信:“把证据做成投屏用的图表,资金流、人脉关联都标清楚,越直观越好,早上 8 点前发给我。” 又给许敬宗发消息:“联系你工商的老同事,让他随时准备远程作证,要是王皇后质疑证据,就让他出面。”
两人回复得很快,李义府说 “马上改”,许敬宗说 “已经约好了”。武明空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路灯,心里慢慢有了底气 —— 这一次,不能只洗清自己,要趁这个机会,给王皇后致命一击。
早上 8 点半,董事会会议室门口,武明空刚走到走廊,就听到李股东(王皇后的亲信)在跟几个元老股东小声嘀咕:“等会儿开会先把武明空的事定死,证据都在这儿,她赖不掉,咱们一起提议报警,李治也不好护着她。”
另一个股东点头:“放心,王总监都跟我打过招呼了,不能让这丫头坏了规矩。”
武明空攥紧手里的 U 盘,悄悄退到拐角 —— 很好,他们越急着发难,等会儿摔得就越惨。
9 点整,董事会准时开始。长条会议桌旁,李治坐在主位,脸色平静;长孙无忌坐在他右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慢悠悠地喝茶,不说话;王皇后坐在左边,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看起来胸有成竹。
会议刚开 5 分钟,李股东就 “啪” 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李治的讲话:“李总,我觉得有件事比项目汇报更紧急 —— 武明空挪用公司 50 万,还跟武氏有关联,这事儿必须先解决!”
他指着武明空,声音又急又冲:“转账记录有她的签名,钱最后到了用她身份证开的账户,启星商贸还跟武氏扯得上关系,这证据链够完整了吧?我提议,立刻开除武明空,报警处理,不能让她再害公司!”
王皇后立刻接话,语气 “公允” 得像个旁观者:“李股东说得在理。武明空之前做项目是有功劳,但公司的规矩不能破。50 万不是小数目,涉及商业机密和公司利益,要是不严肃处理,以后谁都敢这么干,咱们怎么给其他股东交代?”
几个跟王皇后交好的股东跟着附和:“对,报警!”“不能姑息!”
中立的股东们皱着眉,没人说话 —— 他们不想得罪王皇后,也觉得证据 “看起来没问题”。武明空坐在角落,低着头翻着手里的项目资料,像是被吓住了,连头都不敢抬。
李治看了她一眼,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没表态。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所有人都觉得,武明空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了。
就在李股东准备说 “咱们举手表决吧” 的时候,武明空突然抬起头,举起手:“各位股东,能不能给我 5 分钟?我想先跟大家说说新能源项目的进展。”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静了一瞬。李股东愣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项目?”
王皇后也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行,给你 5 分钟,别扯无关的。” 她以为武明空是想 “卖惨求同情”,没放在心上。
武明空站起身,走到会议桌中央,把 U 盘插进投影仪,屏幕上立刻跳出新能源项目的 ppt。她指着上面的图表,声音清晰有力:“G-15 地块已经拿下,政府承诺前 3 年免征企业所得税,后 2 年减半;瑞科和 3 家电池厂商都签了入驻意向书,保证产能;按我们的测算,项目建成后,每年能给公司带来 1.2 亿净利润,还能带动 12 家上下游企业入驻高新区,拿到政府的新能源专项补贴。”
她特意看向长孙无忌,语气诚恳:“长孙先生,您一直关注公司的转型,这个项目能帮李氏从单一的电子业务,拓展到新能源赛道,这是咱们公司未来 5 年最重要的机会。”
长孙无忌抬了抬眼,点了点头,没说话,但眼神里的认可藏不住。
武明空话锋一转,ppt 突然切换成 “50 万异常资金流向” 的标题,语气瞬间变冷:“可就在这个关键项目推进的时候,有人想通过栽赃陷害,把项目负责人搞走 —— 伪造我的签名,用我的身份证开假账户,甚至用空壳公司走账,就为了给我扣上‘挪用资金’的帽子。要是我被开除、被报警,这个项目谁来接手?会不会因为没人牵头而搁置?到时候损失的,是在座各位股东的利益,是李氏的未来!”
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住了,没人想到她会这么说。王皇后的脸色变了,刚想开口,武明空已经示意李义府:“把证据调出来。”
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张清晰的资金流图表:从王浩的 “惠民基金会” 转出 50 万,到启星商贸(之前叫鑫源商贸),再伪造签名从李氏转出,经两个皮包公司,最后到假的 “武明空账户”。每一个节点都标着日期、金额,还有对应的截图证据。
“大家看这里。” 武明空指着图表,“启星商贸的收款账户,预留联系人的身份证前 6 位,跟王浩的一模一样;假账户的开户手机号,是虚拟号段,但归属地跟王浩的司机李达的手机号一致;还有启星商贸的物业费,是李达用私人账户缴的,李达的社保,是王浩的公司买的。”
她又调出工商档案的照片:“惠民基金会的监事,是王浩的亲舅舅;去年基金会的年检报告,是王总监的财务团队帮忙做的。王总监,这些您都不知情吗?”
最后,她拿出徐惠提供的竞标记录:“王浩去年想承接新能源项目的配套业务,被您以‘资质不够’驳回,他怀恨在心,又想帮您除掉我这个‘障碍’,才自导自演了这出栽赃戏。”
证据像炸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砸出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 这不是真的吧?钱是王浩的基金会出来的?” 一个中立股东指着屏幕,声音都在抖。
“假账户的联系人是王浩的人?那之前说武明空勾结武氏,根本是栽赃?” 另一个股东看着王皇后,眼神里满是怀疑。
之前附和王皇后的股东们,现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 他们没想到,自己居然帮着王皇后的侄子,差点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王皇后脸色惨白,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不…… 这是王浩的个人行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年轻不懂事,肯定是被别人骗了!”
“您不知道?” 武明空拿出手机,调出一张聊天记录截图,“上个月 20 号,您的助理给王浩发了新能源项目的预算明细,要是您不知道,您的助理为什么会给他发这么关键的资料?还有,惠民基金会的年检报告,是您的财务主管亲手做的,这也是‘不知道’吗?”
这一下,王皇后彻底没话说了。她张了张嘴,手指紧紧攥着桌布,指节发白,最后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李治看着屏幕上的证据,又看了看瘫坐的王皇后,语气严肃:“看来这里面有很大问题,报警的事先搁置。张经理,你立刻带队查王浩的基金会,还有他跟公司人员的往来,一定要查清楚,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张经理赶紧点头:“是,李总。”
武明空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松了一口气 —— 她不仅洗清了自己,还把王皇后拉进了泥潭。
就在会议室的议论声慢慢小下来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长孙无忌突然放下保温杯,敲了敲桌子。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王皇后,一字一句地问:“王总,刚才武明空说的‘助理发预算明细’‘财务团队做年检报告’,这些事,你还没给董事会一个解释。”
王皇后浑身一僵,没敢抬头。
长孙无忌继续说:“王浩是你的亲侄子,他的基金会跟你的团队有这么多牵扯,现在出了栽赃公司员工、阻挠战略项目的事,你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又是元老,是不是该说清楚 —— 这到底是王浩一个人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授意?你的团队,有没有人参与其中?”
这话像一把刀,直接捅到了王皇后的要害。要是承认 “有人授意”,她自己就得完蛋;要是说 “没人参与”,可证据摆在那儿,没人会信。
会议室里的人都盯着王皇后,等着她的回答。王皇后的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武明空看着长孙无忌,心里清楚 —— 这场战争,还没结束。长孙无忌这一问,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王皇后的权力根基,接下来,就是彻底扳倒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