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18楼的中型会议室里，中央空调的冷风裹着樟脑丸的味道——刚从档案库翻出的旧评估报告堆在桌角，封面“2024年度核心部门权责审计”的黑体字格外扎眼。李治回归第四周，集团上下刚适应“流程重建”的节奏，王皇后就带着三位元老堵在了这里，连退休五年的创始董事张老都被请来了。
武明空踩着九点整的钟声进门时，会议室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王皇后穿着香槟色西装套裙，指甲涂着正红色，正用银质书签敲着报告：“明空来了？刚好，我们正说创新事业部的架构问题。”褚遂良坐在主位旁，手里攥着老花镜，见她进来便重重哼了一声，老花镜往桌上一磕：“总裁都到了，迟到三分钟，这就是年轻高管的作风？”
“褚老说笑了。”武明空将一份文件夹拍在桌上，封面上“氢能项目技术复核报告”的标题亮得刺眼，“刚去取这份报告——您孙子牵头的氢能项目，能量密度差了行业标准15%，上周您找我求情时，可没提‘作风’二字。”褚遂良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拍桌，李治指尖敲了敲桌面：“说正事。”
王皇后立刻打圆场，将一份《核心部门权责优化方案》推到武明空面前：“明空能力强，我们都认可。但你身兼战略投资和创新事业部两职，管钱又管技术，确实容易引发‘决策独断’的质疑。董事会上周就有人问我，这要是出了‘惊蛰’那样的纰漏，谁来担责？”
“惊蛰”二字像冰锥扎进 silence，连翻页声都停了。武明空指尖摩挲着文件夹边缘，余光瞥见李治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十年前李弘主导的“惊蛰”项目烂尾，至今是集团禁忌，王皇后选在这时提，分明是掐准了李治“求稳”的心思。
“所以你们的方案是？”武明空翻开方案，瞳孔骤缩。方案核心写得明明白白：创新事业部拆分为“研发中心”和“技术转化部”，她只留研发中心；技术转化部交给王皇后的远房侄子吴涛，直接向王皇后汇报；战略投资部增设“元老顾问岗”，由褚遂良兼任，单笔超500万的投资需“顾问+总监”双签字。
“这不是优化，是釜底抽薪。”武明空抬眼直视王皇后，“吴涛近三年主导的三个转化项目，两个烂尾赔了800万，去年光伏项目更是因为流程混乱，让竞品抢了三个核心客户。让他管转化，‘绿色能源2.0’的研发成果就是废纸。”她将吴涛的项目复盘表甩在桌上，红色亏损数据格外醒目。
“年轻人太急躁了。”王皇后慢悠悠喝了口茶，“吴涛经验足，只是之前运气不好。拆分后你专注研发，不用管落地琐事，反而能集中精力。褚老当顾问也是为了帮你把控风险，毕竟战略投资不能只看技术。”三位元老立刻附和，张老甚至补了句：“这是制衡，不是削权，明空要懂大局。”
武明空刚要反驳，李治突然开口：“方案的业务逻辑有漏洞。”他指着方案里的转化流程示意图，“研发与转化脱节，q3的样品落地节点会延误至少半年，影响年报数据。这样，给三天时间，战略部联合行政部出份补充方案，把研发-转化-资金的衔接逻辑补全，再上会表决。”
这个答复像块缓冲垫，既没驳元老的面子，也给了武明空喘息的机会。散会时，武明空刚走到走廊，就被王皇后堵在消防通道口。她把玩着腕间的珍珠手链，声音压得极低：“武副总，树大招风。你刚升副总裁就占着两个核心岗，难免让人眼红。退一步把转化部让出来，大家都好过——不然，萧淑妃在看守所的‘体检报告’，可就不好看了。”
武明空浑身一僵，刚要发作，王皇后已扭着腰进了电梯。手机随即震动，是许敬宗发来的消息：“王皇后上周私会看守所所长，刘娟刚才去行政部报备，明天要‘清理过期档案’，新能源板块的旧文件优先销毁！”
武明空攥紧手机，指甲嵌进掌心。三天时间，既要补全补充方案，还要保住萧淑妃，更要抢在明天之前转移“惊蛰”相关档案。她抬头看向行政部办公室，刘娟正对着电话点头：“王总放心，明天烧档案我亲自盯着，一根纸片都不会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