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武明空按住刚要发怒的许敬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褚遂良截留合同,明着是质疑权限,实则是想逼她硬碰硬——只要她敢闹到董事会,就坐实“刚掌权就打压元老”的罪名,王皇后再趁机煽风点火,她的代总裁之位就岌岌可危。
她叫来徐助理,递给他两份文件:“一份授权书复印件,一份紧急说明,就说这份合同涉及和德系车企的合作,李总在病房特意交代要今天签完,逾期未签就要赔500万违约金。”她顿了顿,“态度要恭敬,就说‘褚老经验丰富,复核是应该的,但怕耽误总裁交代的事,特来请示’。”
徐助理拿着文件去了褚遂良办公室。半小时后,他捧着合同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佩服:“褚老一开始还拿架子,说‘代总裁懂什么合同风险’,我把违约金和总裁的话搬出来,他翻了翻合同,又看了授权书,脸都青了,最后还是签字放行。”武明空接过合同,见褚遂良的签字旁,画了个极小的叉号,显然是不服气。
处理完合同,武明空拿着李治给的铜钥匙,去了他的办公室。书房在办公室内侧,门是厚重的红木材质,第三个抽屉果然上了锁。钥匙插进去,“咔嗒”一声轻响,抽屉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张味飘了出来。
里面全是标着“绝密”的文件,从集团初创时的战略规划,到海外分公司的布局报告,足足堆了半抽屉。武明空重点翻找“惊蛰”相关的文件,却只找到些会议纪要,关键的技术报告和资金流向记录全不见了。她正要失望地合上抽屉,一份泛黄的年度审计报告掉了出来,附件里夹着张折叠的财务凭证。
凭证是十年前的,金额栏写着“8000万”,用途是“技术咨询费”,付款对象是“巴拿马L&Y国际有限公司”,项目代号那一栏,赫然印着“惊蛰”。审批人是李治,复核人是当时的财务总监——母亲日记里提过的“老陈”,也是母亲在集团唯一的旧友。
L&Y……武明空的心跳突然加快。母亲日记里写过“老杨”,说他是大学同学,也是惊蛰项目的技术顾问,两人曾一起去瑞士考察。老杨的全名叫杨景明,缩写正是“Y”,而“L”,会不会是母亲的名字“月”的首字母?
她立刻给许敬宗打电话,声音都带着颤:“查一家巴拿马的公司,叫L&Y国际有限公司,十年前的注册信息、关联人、资金流向,越详细越好,要秘密调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许敬宗不敢怠慢,立刻联系了海外的私家侦探。
武明空回到自己办公室,把凭证和母亲的日记放在一起。日记里有段话,是十年前写的:“老杨说瑞士有项新技术,能救惊蛰,要8000万。李治同意了,我看他的眼神不对,总觉得有问题。”结合之前张教授说母亲问过“过量辅酶q10能否害心脏”,她突然意识到,这笔钱或许不只是技术咨询费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许敬宗顶着黑眼圈来了,手里拿着份调查报告,脸色凝重:“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全是伪造的,但通过银行流水查到,注册人用的是杨景明的海外身份证。他确实是武总母亲的同学,也是惊蛰的技术顾问。”
“钱呢?”武明空追问。“8000万到账后,只给瑞士一家实验室转了2000万,剩下的6000万转到了十几个个人账户,其中一个账户的持有人,去年死于车祸,警方定的是‘意外’。”许敬宗顿了顿,“我还查了杨景明的下落,结果……”
他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煞白。挂了电话,他看着武明空,声音都在抖:“武总,海外侦探刚发来消息,杨景明三年前就‘病逝’了,葬礼的主持人,是王皇后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