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宴会厅的混乱,是被王皇后的指甲尖挑起来的。她被警察架着胳膊,却突然挣脱,像头发疯的母狮扑向武明空,指甲尖擦着武明空的脸颊划过,在空气里留下道寒光。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帮凶!” 王皇后的嘶吼里混着哭腔,头发散乱地糊在脸上,旗袍下摆撕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衬裤,狼狈得像个泼妇。记者们的相机疯狂闪烁,快门声盖过了所有声音,前排的股东们纷纷往后躲,生怕被波及。
“拦住她!” 许敬宗大喊,两个警察立刻上前,死死按住王皇后的肩膀。可她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喊着 “李治杀了你妈”“你是捡来的”,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
“都安静!” 监事会主席周明拍断了手里的惊堂木,嗓子喊得嘶哑,“再闹就叫保安了!” 可没人听他的 —— 支持武明空的股东喊着 “把她拖出去”,王皇后的残余势力却跳出来阻拦,“没有陛下命令,谁也不能动王总!” 两边人马推搡起来,会场彻底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时,主席台上的巨型显示屏突然 “嗡” 地一声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压过会场的水晶灯光。混乱的人群像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目光齐刷刷钉在屏幕上 —— 画面里,李治躺在医院 VIp 病房的病床上,脸色白得像宣纸,鼻尖插着细细的氧气管,枯瘦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清明,正透过镜头,冷冷地扫视着全场。
“陛…… 陛下?” 褚遂良最先反应过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又慌忙低下头,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 —— 他和王皇后的事,要是被李治知道,十条命都不够赔。
王皇后也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屏幕里的李治,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刚才还嘶吼的气焰,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恐惧 —— 她刚才喊的那些话,李治是不是都听到了?
武明空的心脏也猛地一沉。她早上八点刚去医院探望过,当时李治还陷在半昏迷里,医生说他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怎么会突然视频连线?她转头看向徐助理,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悄悄比了个 “没收到通知” 的手势。裴怀古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武总,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陛下会不会要保王皇后?”
武明空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屏幕。她想起早上离开病房时,李治的手指突然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三下 —— 当时她以为是无意识的动作,现在才明白,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信号,意思是 “有行动,信我”。
屏幕里的李治轻轻抬了抬手,护工立刻递过一个特制的小麦克风。他的声音透过会场的音响传出来,带着久病的虚弱,却字字清晰有力,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各位股东,抱歉以这种方式参会。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全场彻底安静下来,连记者都停下了拍照,生怕错过一个字。空调出风口的风声、远处电梯的提示音,甚至有人紧张的吞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李治的目光缓缓扫过镜头,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现场每个人的脸上 —— 他掠过武明空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掠过褚遂良时,眉头微微皱起;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王皇后身上,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语气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王后。”
这声 “王后” 像颗投入沸水的冰珠,瞬间炸了锅。王皇后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推开警察,扑到最前排的椅子上,对着屏幕哽咽道:“陛下!您可算醒了!武明空她污蔑我贪腐,还说我害死她妈,她就是想夺权!您快为我做主啊!”
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试图挤出当年 “变卖陪嫁救集团” 的悲情:“陛下,您忘了吗?当年您欠三百万外债,是我把我妈留给我的翡翠镯子卖了,才帮您还清的!后来金融危机,是我带着销售部跑遍全国,签下三十个大客户,才把集团拉回来的!我怎么可能害李氏啊!”
褚遂良也连忙附和,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武明空借着改革的名义排除异己,把集团搅得鸡犬不宁,还勾结武氏集团,您可不能被她骗了!” 支持王皇后的几个老股东也跟着起哄,“陛下,王总可是功臣啊!”“不能让老臣寒心啊!”
会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中小股东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站哪边 —— 李治突然出现,还叫了王皇后的旧称 “王后”,难道真要保她?赵股东悄悄拉了拉武明空的衣角,低声说:“武总,要不先等等?看陛下怎么说。”
武明空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慌乱。她看着屏幕里的李治,想起二十年前,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到李治时,他也是这样坐在办公桌后,眼神威严却温和。他摸着她的头说:“明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些年,他送她出国读书,教她管理公司,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就算王皇后说的是真的,他是她的杀母仇人,他对她的好,总不至于全是假的。
屏幕里的李治看着王皇后哭哭啼啼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护工连忙递过温水,他喝了一口,目光转向股东区,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褚遂良,你说武明空勾结武氏,有证据吗?”
褚遂良一愣,连忙说:“有…… 有录音和邮件!王总刚才放了!” 李治的目光转向王皇后:“那些证据,是真的吗?”
王皇后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是…… 是真的!三百万买的!” 李治轻轻 “哦” 了一声,又问:“那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杀了武慧兰,有证据吗?”
这话像道惊雷,炸在王皇后头上。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 当年她根本没在现场,只是听褚遂良说的,那出入记录也是她伪造的。她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有出入记录!上面有您的签名!”
李治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示意护工拿起桌上的文件:“你说的是这个吗?” 屏幕转向文件,正是王皇后刚才拿出来的出入记录,旁边还放着份鉴定报告。“这份记录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李治的声音冰冷,“鉴定报告是公安部出具的,上面写着‘签名为模仿伪造,并非本人所写’。”
王皇后的脸瞬间白了,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不可能……” 褚遂良也慌了,他没想到李治早就做了鉴定,连忙说:“陛下,是王总自己做的,跟我没关系!”
李治没有理他,目光再次转向武明空,声音突然变得温和:“明空,你过来,到镜头前。” 武明空依言走到主席台,站在屏幕正前方。李治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愧疚:“明空,有件事,我瞒了你二十年。关于你母亲的死,关于你的身世……”
全场的呼吸都停了。记者们举着相机,镜头死死盯着武明空;股东们攥紧了拳头,等着听这惊天秘密;王皇后躺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声音疯狂:“我说的是真的吧!她不是武慧兰的女儿!她是你捡来的!”
武明空的心脏像被攥紧,指尖冰凉。她看着屏幕里的李治,等着他说出真相。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冲进来,对着麦克风喊:“陛下!您不能激动!心率太高了!”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会场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刚才李治没说完的话,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上。武明空站在主席台上,看着黑掉的屏幕,突然想起母亲遗物里的那个银吊坠,上面的五瓣花,和李治办公桌上的摆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