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脚下出现了一汪水,黑汪汪的泛着粼粼白光。水声潺潺,不知流向何处。
“对了,你梦中那个世界好怪啊,那个挂在墙上的黑框框是什么?里面为何有人?”沉默许久的涂山弘突然发话道。
“电视机,就是……里面其实都是画,走马灯一样,画出的快了,看着跟真人在动一样。”司马郁解释道。
“哦,”涂山弘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一声:“那你手上拿着一直在看的小牌子又是什么?”
“手机,那时应当也是在刷视频,就小一点的电视。但是其实那玩意是用来打电话的。嗯……怎么同你说呢……”司马郁思索了一下,说道:“就是我跟你,一个人在定陶,一个人在洛阳,那如果我们人手一个手机,我在上面按一串数字,我就实时能同你说话了,可以千里传音。”
“这么神奇吗?”涂山弘惊叹:“那比应声虫还好用一些。”
“那是啥?”司马郁好奇问道。
“这应声虫都是成对出现,若是将两虫分开,装进小翁中,摇的一只叫,另一只便也会叫。家师给了我一个,你看……不过距离太远好像就不好用了。”
“这样啊,我们那个时代,手机几乎都是大屏幕触屏的,甚至可以通过那个屏幕看到对方的脸,就如同面对面一般。”司马郁说着,终于看见光亮了:“嚯,终于走出来了,你还知道我落下来的地方在外面哪里嘛?我估计要返回到那儿去。”
“我给你指路。”涂山弘望望天,这天色看上去有些暗沉,怕是已经不早了,说不定……
司马郁小心背着他,走累了便坐着歇歇脚,两人又讲着未来的一些事儿打发倦意。
红日微斜苍山领,血色霞霭铺漫天。
走了约莫二里路,终于碰到顾彦派出的搜山人了。
“那有两个人!”一人大声喊道。
任十八正好也在附近,循声望去,不正是司马郁么。
“郎君你没事吧。”任十八连忙跑去,见司马郁背着一人,赶忙将他背上之人扶了下来。
这人丢了大半日,他也自责了大半日。
顾彦发疯了一般,都快把这山翻了个个了。
几个士兵扛着铁锹在任十八做记号的地方已经挖出了一个三米多的深坑,也没看到那所谓的地缝。
得知司马郁安全回来了,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这才离开定陶城多久啊,就把人弄丢了,这荒山野岭的,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涂山弘从司马郁背上下来的时候,那眼神,似乎要将这个没眼力见的人用眼刀剜死。
“哎呀,累死我了。”司马郁似重获新生一般,直起腰,扭了扭。
“你这是跑哪去了?”顾彦见司马郁似乎没有大碍,就是衣服有些许脏破,这才放下心来。
“一脚踏空掉进地缝掉了。”司马郁嬉皮笑脸的说道。
“可是我们再回去便找不到那地缝了。”任十八有些许委屈,虽然顾彦还没来得及怪他,已是自责良久。
“那里面太危险了,涂山先生为了救我已经受了内伤,怕有人再失足落入,便封了那地缝,你们自然找不到了。”司马郁看了涂山弘一眼,说道。
“原是这样,多谢涂山先生。”顾彦冲着涂山弘鞠了一躬,眼睛却一直盯着司马郁,似想把他看透了。
他有些不喜涂山弘,每次他出现,就意味着太多的不可控。
“不客气。”涂山弘此时坐在一块木桩上,微微颔首。
“嗯,他因我受伤,先带回去安排个地方给他休养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头说。”司马郁正视着顾彦说道。
“若是为难,我就不同你们回去吧。”涂山弘见顾彦面色不善,便讪讪说道。
万万没想到,司马郁借坡下驴的倒是快。
“那你在这里注意安全哈。”司马郁喝了口程熙递过来的水,转身便准备走。
这涂山弘若是能自己照顾自己,那再好不过了,今日出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回去搞不好要挨一顿批。
顾彦怒虽怒,但是听到司马郁这般说,嗤笑一声,大声喊道:“回营!”
“司马郁,你忍心吗?”涂山弘立马拉着司马郁的衣袖问道。
“你不是要留在这儿吗?”司马郁一脸茫然的看着涂山弘,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涂山弘望着那圆圆的桃花眼,竟然一时分不清他话语的真假。
“我……”涂山弘急得头疼,早知道自己不多嘴了,直接装死。
司马郁下意识扶住了那人的头,不然这般磕到地上,开瓢是小,摔成傻子了事大。
这……
只得无助的又看了看顾彦。
“念他救了郎君,还是带回去吧。”顾彦掸掸袖子上面的灰,一伸手,召唤了两个人过来,将涂山弘抬到了马车里。
司马郁自然是更在意顾彦的,毕竟这么多年,唯有顾彦,才是真正能靠得住的人。
“顾史说了算!”司马郁笑着上了马车,这天很快便要黑了,再不走,营地的其他人得着急了。
马车里,司马郁将洞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自然他的梦境如何,他没说。
“如此看来,那还真要好好谢谢涂山先生了。”顾彦听了,想了想说道。
“不是他费劲喊我出梦境,怕是要被困到死,你没见到,那巨骨边上全是各种动物的尸体,大部分都腐烂的只剩一副白骨了。幸好是将那地缝及时封了,不然你们若都下来,怕是不一定都能全须全尾的都回来。”司马郁说着,想想都后怕。
这野外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东西存在。
回到帐中,小团子见是司马郁,立马冲了过来,三小只见状,也跟了上来。
“大大!”
就见团子眼眶通红,应是哭了好一会儿了,此时见了司马郁,又开始掉小珍珠了。
“哭啥,我这不好好的?”司马郁笑眯眯的安慰着小家伙。
安抚过小家伙,便又去看看涂山弘,那厮竟然还在装死。
“起来吧,没别人了。”司马郁拍了拍那人的面颊。
这年轻版的涂山弘还真好看呀。
就是这脸,怎么冰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