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昌的潜逃在警方的预料之中,但也带来了新的压力。如此心思缜密、具备反侦查能力且拥有大量资金的嫌疑人潜逃,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全市的交通枢纽、出入境关口都被严密布控。林娜调动所有资源,追踪朱文昌可能使用的假身份、车辆以及资金流向。司徒亮则重新梳理所有与朱文昌相关的线索,试图找出他可能藏匿的地点或者下一步的计划。
朱文昌痴迷收藏,尤其那架钢琴几乎等同于他的命根子,他却能果断舍弃,说明他一定有更重要的图谋或者退路。他对机械和精密装置的熟悉,意味着他可能不会选择常规的逃亡方式。
“查他名下或者可能控制的所有物业,包括仓库、废弃工厂,特别是那些具备独立空间、可能用于隐藏或进行某些‘改装’的地方。”司徒亮指示,“还有,他早年做建材,对地下管网、废弃隧道这类地方可能也很熟悉。”
苏瑾带着人,根据司徒亮划定的重点区域,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的流逝,都意味着朱文昌可能逃得更远,或者策划新的罪行。
就在搜查进行到第二天下午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有人在市郊一个废弃的货运火车站,看到了一个形似朱文昌的肥胖身影闪入了一个废弃的机车维修仓库。
苏瑾带领的行动小组立刻赶往现场。司徒亮和老何也在指挥车中密切关注。
仓库内部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和废弃车厢,光线昏暗,结构复杂。行动小组谨慎突入,分段搜索。
突然,仓库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异响,像是某种机械结构被启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类似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小心!有机关!”苏瑾的惊呼声通过对讲机传来,伴随着队员们的警示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指挥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苏瑾!汇报情况!”老何对着对讲机大喊。
一阵杂音后,传来苏瑾有些喘息但还算镇定的声音:“我们没事!是陷阱!一个利用废弃传送带和落锤改装的简易触发装置,差点被砸到!朱文昌不在这里,但他肯定刚离开不久,装置是新的!”
司徒亮眼神一凛。朱文昌果然利用了这里的废弃机械,设置了防御或延迟追击的机关。这证明他确实曾在此藏匿,并且对追捕有所准备。
“扩大搜索范围!他应该还没跑远!”老何下令。
然而,就在搜索队试图扩大范围时,对讲机里再次传来苏瑾的声音,这一次带着一丝痛苦和强忍:“…二号区域发现血迹…等等…地面有拖拽痕迹…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紧接着是对讲机落地的杂音!
“苏瑾!苏瑾!回答!”老何脸色大变。
司徒亮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抓起另一个对讲机:“报告苏瑾位置!发生了什么?”
“苏警官踩中了隐藏的钢丝绊索,触发了弩箭!箭矢擦过了她的小腿!重复,苏警官受伤!”一名队员急促地汇报。
“掩护!医疗组立刻进去!”老何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司徒亮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几乎要冲下指挥车,但残存的理智让他死死定在原地。他不能干扰现场救援和抓捕。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几分钟后,医疗组汇报:“苏警官小腿被弩箭箭头划伤,伤口较深,流血较多,但未伤及动脉和骨骼,已进行紧急包扎,需要立刻送回医院手术清创!”
苏瑾被担架抬出来时,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但意识还清醒。她看到司徒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司徒亮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冰冷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朱文昌…不仅仅是在逃亡,他是在用这种阴险的方式,向警方挑衅,甚至不惜伤害追捕他的人!
“搜!就是把这片地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老何对着对讲机怒吼,眼中布满血丝。
司徒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会影响判断。他需要思考,朱文昌设置这些机关,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如此熟悉机械和陷阱…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老何,让他搜仓库的图纸,尤其是地下部分!还有,查这个货运站废弃前,是否有通往其他区域的秘密通道或者维修隧道!”
朱文昌像一只狡猾的老鼠,绝不会只有一个藏身洞。他一定给自己预留了真正的、不为人知的逃生路线。
而找到这条路线,才能阻止他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