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刚爬过晨光小区的楼顶,驿站老板刘建国就踩着三轮车赶了过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腰间拴着一大串钥匙,刚把驿站的卷帘门拉开一条缝,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快递包装味 —— 只是今天,这味道里还掺着一丝慌乱。
“不对啊……” 刘建国挠了挠头,目光扫过快递架,d 区的货架明显空了一块,原本堆得满满当当的快递盒,现在只剩下几个空的包装袋,散落在地上。他快步走过去,捡起一个包装袋,上面印着 “某东快递” 的 logo,袋口的撕痕很整齐,不像是取件人正常拆开的;再看货架,原本贴在快递上的取件码标签被撕掉了,只留下淡淡的胶痕,货架边缘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
“我的快递呢?” 第一个取件的是住在 3 栋的王女士,她拿着手机,上面显示 “已到达驿站,待取件”,可找了半天没找到,“我买的笔记本电脑,八千多呢,怎么会没了?”
刘建国心里一沉,赶紧拿出登记本,翻到昨天的入库记录:“昨天下午五点,某东快递送来了 12 件,其中 3 件是电子产品,2 件是奢侈品包,还有 7 件普通日用品。现在 d 区就剩 4 件日用品,那 8 件值钱的全没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在取件的居民里传开。“我的 LV 围巾也没了!”“我订的进口奶粉呢?” 驿站里瞬间挤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刘建国急得满头大汗,手里的登记本都差点掉在地上。
司徒亮和苏瑾赶到时,驿站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驿站不大,二十平米左右,进门左手是取件登记台,右手是六个快递架,分别标着 A-F 区,d 区在最里面,靠近后门,被 A 区和 c 区的货架挡住了一部分 —— 查看监控时,果然发现问题:驿站只装了两个摄像头,一个对着门口,一个对着登记台,d 区和后门完全在监控盲区里,只能看到有人走进 d 区方向,却看不到具体动作。
“刘老板,昨天最后一个取件的是谁?几点关门的?” 司徒亮蹲下身,仔细检查 d 区的货架 —— 货架是铁质的,边缘的划痕很新,宽度约 0.5 厘米,像是被金属推车刮的;地面铺着灰色地垫,d 区地垫上有几处深色印记,不是驿站常见的灰尘,用手指蹭了蹭,有点黏,还带着点土黄色,像是某种泥土。
刘建国努力回忆:“昨天最后一个取件的是 5 栋的张叔,六点半走的,我七点关的门,关门前还检查了 d 区,快递都在,钥匙我亲自锁的,没给任何人。” 他指了指后门的挂锁,“那把锁是新换的,钥匙就我和临时工小吴有,小吴昨天五点就下班了,说家里有事。”
技术队的老王带着设备赶来,先给货架划痕和地面印记拍照,然后用试剂检测:“亮哥,货架划痕里有金属碎屑,是镀锌钢,常见于工地用的手推车;地面的印记是泥土,里面有水泥渣和细沙,不是小区里的土,像是附近新建工地的 —— 最近小区东门不是在盖商品房吗?那的土就是这个成分。”
他又在一个空快递袋上发现了新线索:“袋子内侧有一根蓝色纤维,质地粗糙,是粗棉布,常见于工地工装,不是驿站员工的衣服(驿站工装是涤纶的)。”
林娜这时调取了驿站昨天的监控和快递入库记录:“亮哥,失窃的 8 件快递都是某东快递,而且快递单上都有一个淡蓝色的三角标记,其他快递没有 —— 刘老板说,这个三角标记是驿站内部用来区分‘高价值件’的,只有他和小吴知道,怕丢件特意标的。”
“内部标记?” 苏瑾眼睛一亮,“那说明是知道这个标记的人偷的,要么是刘老板,要么是小吴,要么是经常来取件、知道标记的熟客。”
初步嫌疑人锁定三个:
1.临时工小吴:有驿站钥匙,知道三角标记,昨天五点下班,有作案时间,但他说家里有事,有邻居作证;
2.熟客赵磊:经常来取高价值快递,昨天六点来取过件,在 d 区停留了十分钟,监控拍到他,但他说取完件就走了,有小区门口的监控佐证;
3.某东快递员老郑:昨天送完快递没走,在驿站聊了半小时,知道 d 区有高价值件,有接触机会,但他说六点就离开了,有配送记录证明。
司徒亮分工:“苏瑾,去走访小吴、赵磊、老郑,核实他们的行踪和衣服材质(有没有蓝色工装纤维);老王,检测快递袋上的蓝色纤维、货架碎屑、地面泥土,确认来源;林娜,查某东快递的配送路线、驿站的钥匙使用记录、三个嫌疑人的经济状况;我再勘查驿站后门,看看有没有外部入侵痕迹。”
苏瑾先找到小吴,他住在小区西门的出租屋,开门时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感冒药:“我昨天五点下班就感冒了,在家睡觉,邻居能作证,没去过驿站,也没去过东门工地。” 小吴的衣服是纯棉的,没有蓝色纤维,手上也没有握推车的老茧,但他的手机里有赌债催款短信,最近还搜索过 “快递怎么快速变现”。
赵磊是做电子产品生意的,家里堆着各种包装盒,他说昨天取的是自己订的耳机,没偷其他快递:“我要是偷了,还敢在 d 区待十分钟?监控都拍着呢!” 他穿的是休闲装,没有蓝色纤维,但他的货车昨天下午七点去过东门工地,说是 “送材料”。
快递员老郑正在送快递,他穿的是某东的红色工装,没有蓝色纤维,配送记录显示他昨天六点离开驿站后,去了下一个小区,有监控证明:“我送快递这么多年,怎么会偷东西?那三角标记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刘老板随口提的。”
老王这时完成初步检测:“蓝色纤维是工地工装的,和东门工地的工装成分一致;泥土确实来自东门工地;货架碎屑的镀锌钢,和工地手推车的材质相同 —— 这说明小偷要么是工地的人,要么和工地有关。”
司徒亮勘查后门时,发现挂锁有轻微的撬动痕迹,不是暴力撬锁,而是用细铁丝拨的,和之前草莓案的手法类似,但锁芯里的划痕更细,像是专业工具弄的。后门外面是一条小巷,地面有车轮印,是工地手推车的,一直延伸到东门工地方向。
“刘老板,小吴有没有去过东门工地?” 司徒亮问。
刘建国想了想:“去过!上周他说‘去工地找朋友借钱’,回来后还跟我说‘工地缺人,工资高’,我当时还劝他‘别去,太累’。”
线索渐渐指向小吴,但他有感冒的不在场证明;赵磊去过工地,但没蓝色纤维;老郑没去过工地,却知道高价值件。驿站的阳光渐渐升高,落在 d 区的空货架上,那些淡淡的胶痕和划痕,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失窃经过。司徒亮知道,解开谜团的关键,就在那蓝色工装纤维、工地泥土、三角标记,还有三个嫌疑人看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里 —— 而这三者之间,一定有被忽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