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数百人,出奇的变得异常安静,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的已经切开的原石上,就连直播间的弹幕都几乎不动了。
随着几个切割师傅用撬棍奋力撬动,原石的两个切面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赖家人也紧紧盯着切面,都翻开一大半了,居然还没有看见绿。
他们的心也就渐渐沉了下去,灰扑扑的切面没有一丝变色的迹象,毫无表现。
赖永昌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虽然钱是小钱,但寄予很大希望的石头没有切出翡翠,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打击。
赖亦凡也是有些失望,难道原石表面的色带一点都没有进去?
切面终于完全分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噫——”不少叹息的声音瞬间响起。
谁也没想到,这么完美的石头竟然一点绿都没有!
那种期待感被高高吊起,又被狠狠甩到谷底的感觉有些不好受。
虽然不是自己的石头,也不由得失望万分。
大垮特垮,不能再垮!
几个切石的师傅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内心忐忑不已。
很多玩石头的人都有些迷信,如果切涨了,石头的主人都会给切石师傅包红包,奖励他们手气旺。
但相反,如果外壳表现很好的石头被切垮了,切石师傅有时候也会被迁怒。
明面上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以后切石头就不再找你。
此刻,几个切石师傅就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这么好的石头居然切垮了,这手气要臭到什么地步?
他们拿出强光手电,对着石头的切面不停地照射、查探,但一丝光亮表现都没有!
不要说绿光、就连紫光、黄光都没有!
师傅们额头已经出现细汗,他们也感觉匪夷所思。
这绝对不科学,如此完美的外壳表现,极佳的透光性。
莽带、松花、癣的呈现都几近完美,都预示着会有不错的表现。
就算达不到玻璃种,至少也是高冰种吧?
怎么可能没有翡翠?
现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赖永昌感觉这辈子丢的脸都没有今天多。
赖亦凡站在台上,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
刚才那一大串信誓旦旦的介绍,充满信心的预估,都成了一场笑话。
就好像老天爷亲自下场打脸,打得彻彻底底。
但凡有一点点绿色出来,这脸就不会丢得这么彻底。
赖亦凡感觉台下的嘈杂议论声都是在嘲讽自己。
他的脸色开始发烫、发红,双手按在发言台的两侧,青筋绽露,轻轻发抖。
……
直播间里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再次沸腾了——
“莫非这就是报应?老天爷先是弄塌了赖氏的大楼,现在又收走了赖氏的大玉王,这分明是财运没了呀,赖家要破财的节奏,甚至破家!”
“别瞎说,人家赖氏家大业大,家族资产数千亿,一块破石头而已,怎么可能破财破家?”
“大厦倒塌只是一个开始,这块石头又是一个延续,先破财再破家,赖氏肯定是造孽造太多,祖宗的福气已经不够庇佑。”
“我勒个去,怎么这么多封建欲孽?什么事儿都能扯到祖宗庇佑上面?”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石头是垮了,垮得彻彻底底,绝世大垮,原石之王成了垮王之王。”
“确实觉得很可惜,这么完美的外壳表现,按理说不可能没有任何翡翠。但事实摆在眼前,不服也不行,不要说高级的冰种、玻璃种,就连低级的豆种、糯种都不算!只能说,赌石有风险,各位千万要管住手。”
“是啊,太可惜了,这切面的表现,根本不能称之为翡翠,只是普通的最原始的硬玉岩。硬玉岩也就是翡翠的前身,硬玉岩要变成翡翠,要在高温高压的地下经历数百万年的煎熬。只能说,这块石头出土出早了,再过几百年挖出来,肯定成翡翠!”
“楼上说了好大一篇废话~~~~”
……
赖永昌毕竟是老江湖,经历了短暂的不解和失望之后,很快整理好心情,开始想办法收尾。
石头废了,看来还要重新拿出一样拍品,给台上的赖亦凡发送语音。
赖亦凡通过微型耳麦听到了赖永昌的指示,也是很快调整了表情,开始继续走流程:
“各位朋友,原石之王虽然第一刀切垮了,但保不齐再切一刀会有表现。
“如果有感兴趣的朋友,现在可以出价了。
“起拍价定为1元,请出价!”
“哈哈哈!”台下响起一片轻笑声。
很多人明白1元起拍什么意思,很明显,赖家现在只想赶紧把石头处理掉,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立刻出价,一块普通的硬玉岩,铺地都嫌不规整。
“1块!”几乎是过了30秒,终于有人出价了。
大家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陆星岚一只手举着牌子,一只手搂着她的老娇夫。
许遂还没有彻底恢复力气,依旧躺在陆星岚的怀里。
他没有想到陆星岚会突然出价,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想脱离陆星岚的怀抱已经来不及,索性放弃挣扎。
赖亦凡看到这幅场景,心里的嫉妒之火都快烧起来了。
这贱人,公开秀恩爱,还没完没了?
他难以保持镇定,忘了还有主持人,直接把主持人的活儿给抢了:“陆氏集团的陆总出价1元,还有更高的吗?”
陆氏集团的实力仅次于赖氏,她爷爷虽然昏迷了,但还没正式死掉。
不看僧面看佛面,各大豪门自然没有人会为了一块破石头和陆星岚争。
赖家更不会出价,如果切出帝王绿可能还会争一争,破石头争它干嘛?不够晦气的。
又过去了30秒,依旧没有第二个人出价
赖亦凡咬着牙,极力保持风度:“1元1次,两次……成交!
“恭喜陆总拍得……原石之王,稍后赖氏会负责送货上门,感谢陆总的大力支持!”
陆星岚闻言,扶着许遂站起来:“各位,许先生身体不适,我们就提前告辞了,不好意思。
“至于这块石头,麻烦赖总送到南楹珠宝总店。”
所有人也都看出来了,这许先生人高马大,此刻却要陆星岚搀扶。
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纷纷让开路,让两人离去。
陆星岚的身高在女人中算是很高的,但此刻在许遂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娇小。
她承担着许遂相当一部分体重,觉得颇为吃力。
“许遂,你真的好重!”陆星岚忍不住吐槽。
刚吐槽完,她忽而想到,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上次让许遂催眠时她就说过。
许遂的催眠太真实了,就感觉一比一复制了体重。
那种像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的感觉……不能细想。
许遂有些无奈:“怪我?”
陆星岚一想也是,是自己坚持让他做手脚的。
现在消耗过大脱了力,实在不能怪他。
“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陆星岚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开始碎碎念。
许遂感觉有些好笑,此刻的陆星岚显得有些鲜活,有点像个真正的女人了。
随着陆星岚和许遂的退场,直播间的热度肉眼可见地降低。
其实也是主要的热闹已经看完了,网友们纷纷退场。
但网上的热度没有降低,关于拍卖会上的事情开始被疯传。
赖氏的“威名”传遍了互联网,被津津乐道。
迟祎菀在直播镜头里已经看到陆星岚和许遂要出来,直接来到电梯口来接。
电梯门刚打开,陆星岚就看到了迟祎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道:“菀姐快帮忙。”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许遂走出大楼,上了车,均是累得气喘吁吁。
……
半个小时后,江景餐厅。
陆星岚带着许遂第二次过来,选了一个豪华包间。
这让餐厅经理如临大敌,这位许先生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好在没有,这次许先生只是吃得有点多。
来来往往送菜的服务员已经往返了几十次!
餐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吗?
陆总怎么让自己男人饿成这样?
经过一番疯狂地风卷残云,许遂终于彻底消除了饥饿感,缓过劲来。
刚才那种感觉真的跟低血糖发作一模一样,甚至还要严重一点。
浑身无力,出虚汗,四肢颤抖,眼前发黑,头脑发昏,感觉随时会晕过去。
许遂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不要轻易还原年份太久远的东西。
要是必须还原,也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上次还原《苔痕上阶图》没事,估计也是因为年份不多。
倪瓒晚年都已经在明朝了,距离现在也就650年左右。
而玉石的形成过程非常慢,还原到非玉石的状态,那就要跨越几百万年,能量消耗不大才怪!
这也让许遂意识到,系统的还原不是无限制的,也不是不消耗能量的。
如果自己胆敢去还原一个恐龙蛋化石的话……
跨越超过6000万年以上的时间,消耗的能量估计能把自己抽干,甚至灰飞烟灭。
看来,对系统还是要抱有一点敬畏之心,系统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没有风险的。
现在虽然已经缓过劲来,但许遂还是感觉很空虚,很饿,这就是后遗症,或者说是惯性。
就像低血糖发作一样,补充了能量后,人的状态会趋于正常。
但还是觉得空虚和饿,会不自觉地猛吃,直到吃过头。
许遂此刻也不例外,他也没有控制食量的必要,所以一直在吃。
直到吃了超过50道菜,还有好几斤的米饭,才感觉心满意足。
不止是陆星岚和迟祎菀,就连餐厅经理、服务员、厨师全都吓到了。
陆星岚此时有些不确定地道:“许遂,你真的没事吧?”
许遂这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太多东西了,估计把人吓到了,于是放慢速度:“陆总放心,7分饱吧。”
陆星岚绝对不是心疼一点饭菜,而是真的有点怕许遂的肚子撑爆炸。
经过今晚的事情,她更加确认,许遂的特殊很逆天。
决不能轻易让他就这么死了,反而要跟他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要更加用心地治疗他的父亲许丰收,不能让他的病情恶化,更不能好转,最好一直在医院住下去。
还要更加用心地收买他的妹妹许愿,让许愿对自己死心塌地。
如此,许遂才能更安心地待在陆氏集团。
如果有必要,和许遂结合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估计难度很大,现在这家伙对所有女人视为洪水猛兽,必须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陆星岚出声问道:“许总工,今晚的事情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许遂抬起头,无语地看着陆星岚,这娘们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上一秒还在关心自己,下一秒就开始审问了!
变色龙都没有你能变!
“今晚的事情?陆总指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