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只亮了不到3秒,忽然一下子黑屏了。
陈宝娟以为自己误触了锁屏,连忙按了一下开机键,可是没有反应。
关机了?陈宝娟长按开机键,手机顺利开机。
还好还好,原来是关机了,倒霉催的,刚才怎么就关机了呢?
陈宝娟的视线扫过电量图标,0%?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正要确认一遍的时候,手机再次黑屏。
这次,无论陈宝娟怎么捣鼓,再也无法开机。
陈宝娟的两条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今天早上刚充满的电,怎么这么快就见底了?
这怎么可能呢?
陈宝娟来不及纠结,喊道:“老郝,把你手机给我,我手机没电了。”
郝家火也没多想,从上衣内兜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陈宝娟。
陈宝娟拿过郝家火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
刚刚进入桌面,又是突然变黑,怎么也开不了机。
陈宝娟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感觉,这么巧的吗?
“郝家火,你手机怎么也没电?”
郝家火一愣,拿过手机一阵折腾,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我是充上电才睡觉的,今天早上基本上就没用过。
“不会是手机坏了吧?”
陈宝娟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总不能咱俩的手机一起坏吧?”
郝家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小声地道:
“婷婷她妈,这里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听说医院这种地方邪门,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生老病死,搞不好有脏东西!”
陈宝娟也有些心虚,不过她还是硬撑着:“瞎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就算有冤死的脏东西,又不是我们弄死的,凭什么找我们?”
郝家火的声音更低:“我们那样对婷婷,不算亏心吗?”
陈宝娟立刻喝止:“胡说,那怎么叫亏心,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难道你想断子绝孙啊?”
郝家火瞬间哑火,跟传宗接代比起来,对女儿亏待一些也是有必要的,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看见夫妻俩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远处站岗的一名保安道:
“你们俩到底走不走?一直跪在这里算什么事儿啊?
“我们许总工还是太心善了,做人太体面,不够狠。
“如果是我,直接报警抓了送进去。
“一个寻衅滋事至少关你们十天半个月的,好好尝尝公家的饭什么滋味儿!”
陈宝娟和郝家火对视一眼,忍不住想张嘴反驳。
但是他们不敢,保安长相太凶了,感觉不好惹,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
许遂他心善?他体面?
狗屁,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好吧?
对前老丈人、老丈母娘这么冷酷绝情,简直畜生不如。
他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能把我们晾在这里尴尬,遭人白眼。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下班的、吃饭的、工作的员工来来往往。
不时有人对着隔离带里面的俩人指指点点,不知道议论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现在临近立冬,天气早已不热,但此刻郝家火感觉太阳威力不减。
烫得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一辈子的人都在这里丢完了。
又过了一会儿,郝家火终于受不了,提议道:“婷婷她妈,要不咱走吧?
“正主不在这里,手机又没电。
“别说直播,连拍个照片都不行。
“咱跪在这里也没啥用是不是?”
陈宝娟也是左右为难,感觉头大。
但是她不甘心,都跪了这么久了,脸丢了,膝盖也跪得生疼。
如果就这么放弃,灰溜溜地离开,那也太亏了。
“老郝,你说,都这么久了,他们医院的领导和老板难道还没收到消息吗?
“他们怎么就不管呢?对他们医院来说,这肯定算是是丑闻吧?他们就不在乎舆论?”
陈宝娟揉着跪疼的膝盖,有些不甘心地嘀咕着。
实在受不了了,她干脆不跪了,坐在了地上。
郝家火见状,也顺势坐了下来,感觉舒服多了,语重心长地劝道:
“婷婷她妈,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们领导不管,说不定是许遂恶人先告状了呢?
“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没用,是不是?”
陈宝娟内心有所动摇:“说的也是,哎哟我Rita奶奶个腿儿,疼死我了。
“我感觉这膝盖伤着了,刚才还被许遂那个狗东西踹了一脚。
“一会儿得找个地方上点药,不然明天估计都要肿得不能走路。”
郝家火看了一眼远处的门诊楼:“这里不就是医院吗?
“我们去前面门诊大楼去找个医生给你搞一搞?”
陈宝娟不假思索地道:“那怎么行?这里是私人医院,肯定死贵死贵的。
“再说了,许遂在这里工作,我们肯定不能给这破医院送钱。”
说着,陈宝娟灵机一动:“老郝,走,我们去找那个黄之威去。
“让他给我们弄点药,能省一点是一点。
“许遂这个家伙油盐不进,还是感觉黄之威好拿捏一些。
“你说,我们如果去他单位闹一闹,黄之威能不能再给我们凑点钱?”
郝家火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道:“估计可能性不大,我感觉那家伙的钱真的掏得差不多了。”
陈宝娟不容置疑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距离赎回儿子的婚房还差好几十万呢。
“婷婷可能快撑不住了,在她死之前,我们能多薅一点是一点,彻底把那个黄之威薅干净。
“等婷婷没了,黄之威肯定不会再给我们钱了。
“Rita奶奶个腿儿,许遂这个王八蛋竟然真的一毛不拔,真冷血。”
郝家火劝道:“婷婷妈,你少说几句吧,别让人听见了。
“其说真的,我还挺舍不得婷婷的,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
“如果从黄之威那边薅的钱给她好好治疗,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陈宝娟立刻脸色一变:“胡说什么呢?就算保住命,也是个半残废,下半辈子我们都要养着她!
“你郝家几代单传,不要传宗接代了?
“儿子的婚房要是赎不回来,就结不了婚,你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婷婷现在的作用就是让她发挥最后的余热。
“能给郝家传宗接代做最后的贡献,也是她的福气。
“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郝家火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紧着儿子的事儿吧。
“郝家要是绝户了,我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婷婷要是撑不过去,只能怪她自己命苦。”
陈宝娟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婷婷也是我身上的肉,我能不心疼?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为了你们郝家的香火!
“哎哟,快点的,扶我一把。
“腿好疼,有点站不起来。”
“哎!”郝家火答应着,但似乎力有不逮,“你让我先缓缓,我也疼。”
过了好一会儿,夫妻俩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几个保安跟在后面“护送”,直到把两人送出医院的范围。
看到两个闹事的终于走了,保安队长刘光达从一个警示牌上扣下来一个东西,然后让人把隔离带和警示牌拿走。
很快,后勤大楼门口恢复了正常。
一阵风吹来,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剩下。
……
许遂离开现场之后,没有找父母去吃饭,而是开着车往二院驶去。
他没有再管郝家火夫妻俩,这种人越理他们就越来劲。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们,让他们没戏可唱。
为了防止他们搞事情,许遂还“贴心”地把两人的手机电池还原到电量为0的状态。
临走的时候,许遂让保安队长刘光达弄了个微型窃听器,放在警示牌上。
然后让保安站得远远的,让夫妻俩可以“放心”说话,说不定能听到一点什么秘密。
让许遂意外的是,郝家火和陈宝娟还真的说了点了不得的东西。
原来,郝梦婷这么快不能痊愈,是因为夫妻俩没有好好给她治疗。
而是把她当成了摇钱树,向黄之威要钱,目的是给儿子赎回抵押的婚房。
这对夫妻的心也是够狠的,对传宗接代的事情已经走火入魔了。
正是因为听到了这些秘密,许遂才临时决定不去找父母一起吃饭,而是去找黄之威。
他感觉去找黄之威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这段时间黄之威为了给郝梦婷凑钱,估计也是备受折磨。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钱都没用在郝梦婷身上,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另外,还要找个时间去见郝梦婷最后一面。
看看她知道了父母的所作所为,又是怎样的反应。
……
许遂通过二院的官网查了查,副主任医师黄之威下午坐诊。
据之前陆星岚的人调查得到的消息,黄之威是郝梦婷的高中同学,对其暗恋已久。
从高中、大学到毕业,黄之威追随着郝梦婷的脚步,始终不离不弃。
她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他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还挺特么的恶心的!
当初如果不是黄之威的帮助,郝梦婷绝对没有能力在体检报告上弄虚作假,以及隐瞒病情骗钱。
如果说郝梦婷是元凶,那么黄之威就是帮凶,二人的罪孽五五开。
或许黄之威比郝梦婷更加可恨。
他身为一个医生,不想着救死扶伤,却为了白月光助纣为虐。
他不仅不配当医生,连当人都不合格。
不合格的人就应该回炉重造。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合格的人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活得很好。
许遂没有办法处理掉所有不合格的人,但对于黄之威,他绝对不可能放过。
总之,现在是时候跟黄之威做个了断。
报仇的时候可以借刀杀人,但最后一刀一定要自己亲自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