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盯着兽皮上的纹路,心脏狂跳!曼姝倩带来的竟真是大魔天统领的魔界全图!细密的朱砂纹路勾勒出魔界疆域,旁注的古字标注着各域势力,他看着这些符号,火魔真君、蓝云乙、夜魔真君的身影接连在脑海中闪过。这三人皆借魔天正印返回魔界,可魔界究竟是何等光景?这些魔君解禁后会不会引发新的战乱?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魔天正印虽数次救他于危难,终究是魔界重器,带着未知的风险。秦义握紧拳头,暗下决心:待圣女大典之事了结,务必寻个稳妥时机,将这枚魔印送回魔界,绝不能让它成为古星的隐患。
“你看这里。”曼姝倩指尖点在地图最上方的区域,“第六天便是大魔天的核心疆域,当年大魔天执掌魔天正印,统领魔界大军与信众,一心要扩张版图。而根据地图标注,古星是连接第六天与北天的唯一通道。千年前大魔天与北天大帝的旷世之战,根源便是这场扩张与反扩张的较量。”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指尖划过兽皮上“古星”的标注,那里恰好在魔界与北天的夹缝之间。
“原来古星是两界咽喉。”秦义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可这地图下方标注的‘外域’又是何处?古星在北天与诸天的格局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反复摩挲兽皮,那些陌生的疆域名称如迷雾般笼罩着他。更让他忧心的是,大魔天虽已殉法,可魔天正印尚存,魔界大军未散,难保不会出现新的魔主,重蹈千年战乱的覆辙。
“若是魔天正印继承了大魔天的扩张意志……”秦义喃喃自语,心中愈发烦乱。魔印既能开启魔界通道,会不会暗中操控持有者?他不敢再想下去,将兽皮小心翼翼收好。这张地图,既是解开千年秘辛的钥匙,也可能是引爆全域战乱的导火索。
圣女登位大典仅剩两日,南域米诺国的公告早已传遍全境。这是千年以来南域最隆重的喜事,民众的欢呼声响彻街巷。都城幽林更是焕然一新:原本暗沉的古城墙被挂上朱红绸带,残破的街巷摆满鎏金灯笼,连平日里闭门不出的百姓都身着新衣,扶老携幼走上街头。南域人压抑千年的屈辱,似乎要在这场大典中尽数释放。
曼姝倩站在皇祠内,望着母亲姬洛的塑像,泪水模糊了双眼。塑像上的姬洛凤冠霞帔,神色威严却带着几分温柔,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若不是身负南域正统的重任,她本该是个能依偎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女儿,而非被封印千年、如今又要被推上圣女之位的傀儡。“圣女也好,公主也罢,终究是身不由己。”她抬手抚过塑像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心酸。父母因皇权争斗劳燕分飞,自己被封印千年,如今重获自由,却又要被绑在新的权位上,连片刻安稳都成了奢望。
另一边,惠玲带着秦义穿梭在幽林街巷,探查大典部署。看着民众脸上久违的笑容,秦义忽然想起故地的年节。红灯高挂,人声鼎沸,与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叠。来到古星这些年,他早已记不清故地过了多少个春节,父母的模样在记忆中愈发模糊。正怔忡间,手腕突然被惠玲狠狠攥了一下,他回过神,只见惠玲正盯着街边的装饰,眼中满是泪光。
“对不起秦公子,我实在太激动了。”惠玲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哽咽,“南域千年来从未有过这般热闹,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义心中一沉,他懂这份喜悦背后的沉重。南域曾遭三域联军重创,军防尽废,百姓常年活在屈辱之中,就像被人堵在自家门口欺凌,还要时时忍受监视。这样的日子,他们熬了整整一千年。眼前的热闹,不过是压抑千年后的一次爆发。他看向惠玲,眼中满是同情与敬佩:这个姑娘不是普通侍女,而是曼姝倩最忠诚的守护者,无论曼姝倩被封印还是重归,她始终不离不弃,这份情谊比金石更坚。
南域此前已向三域发出大典邀请,众人都清楚,以如今南域的境况,未必能得到重视。可碍于全域颜面,西、北两域还是派了官员前来,唯有东域的举动出人意料。一支由皇亲国戚领衔的豪华使团,正浩浩荡荡驶入幽林城,瞬间引发民众围观。秦义与惠玲恰好路过,亲眼目睹了这震撼的一幕。
旌旗猎猎作响,骏马嘶鸣如雷,东域使团沿着主街缓缓前行。最前方是东域皇家禁卫军“黑虎骑士”,骑士们身着玄铁重甲,肩扛礼刀,每四人为一排,共四十九排,步伐整齐划一,如潮水般席卷而过,气势骇人。队伍中央,十几驾装饰华美的礼车紧随其后,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龙凤辇。由八匹神骏的白马牵引,辇身镶嵌着七彩琉璃与鸽血红宝石,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连车幔都是东域姜氏皇族独有的紫绫,上面绣着金线龙凤纹样。
“那是东域金带王爷姜玉恒,姜玉龙的亲弟弟!”惠玲指着龙凤辇,语气中满是惊讶。
“金带王爷?这名号有什么来历?”秦义问道。
“这里有段典故呢。”惠玲笑着解释,“姜玉龙小时候失足落水,眼看就要溺亡,是年幼的姜玉恒解下自己的腰带,死死拽住他才救了性命。东域先帝感念这份兄弟情谊,赏了姜玉恒一条赤金腰带,后来姜玉龙成为大皇子,又封他为金带王爷,兄弟俩感情极好。”
“一条金腰带换一条命,倒也值当。”秦义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布带,又瞥了眼惠玲的素色腰带,两人相视一笑,方才的凝重氛围消散了几分。
曼姝倩得知消息赶来时,恰好看到使团入城的盛况。“姜玉龙素来轻视南域,此次竟派亲弟弟带队,还这般隆重,倒是令人意外。”她转头问惠玲,“西、北两域的使者到了吗?”
“北域只来了八位武官,连礼车都没带;西域来了三十人,其中四位是华族亲信,带来了十车灵石作为贺礼。”惠玲掰着手指汇报,语气中难掩对东域的赞叹,“还是东域最有诚意,排场也足!”
“能来已是给足南域颜面,不必计较排场。”曼姝倩淡淡说道。惠玲正想反驳,迎上曼姝倩的目光,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偷偷给秦义使了个眼色。
“公主说得是。”秦义沉吟片刻,突然开口,“不过东域这阵仗,倒像是……提亲的规格。”
这话一出,曼姝倩与惠玲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秦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正想补救,却见曼姝倩眸色一沉,若有所思地望向那架龙凤辇。姜玉龙突然如此示好,绝非单纯的庆贺,其中必定藏着更深的图谋。